唐麟看向林默默，笑了笑：“你看，命運就是這么諷刺。”

林默默剎那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才好。她覺得唐麟現在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但是更沒想到，方書秉的遭遇，才是真的不容易。

有幾個人能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親手殺死的？

林默默也保持了沉默，二人一直相顧無言地來到了方家。

她從馬車上下來，雖然來的路上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看到滿是素鎬的方家的那一刻，唐麟的心仿佛被鈍物給擊中了一般，疼的發慌。

“唐小姐，您來了。”

方家的下人恭敬地說：“吊唁公子的話，請隨我來。”

唐麟帶著林默默往里走。

所有的路，都很熟悉，都是她從前待過的方家的樣子。

然而，那個曾經然給自己覺得聰慧的少年郎，卻已經化作了一抔塵土，只能在這里供人祭拜。

方書秉的尸體經過了長時間的放置早就已經腐爛，不過塔娜當初給他選用的就是最好的棺木，所以并沒有任何味道。

見是唐麟過來了，方老夫人也沒有展現出多大的熱情，只是對著唐麟點了點頭。

唐麟接過了下人手中的香，走上前。

看著方書秉的棺木，她直接跪在了蒲團上。

一鞠躬。

前程往事，不必掛懷。

二鞠躬。

早日離開，獲得快樂。

三鞠躬。

唐麟頓了頓，默默地在心中說，忘了她吧。

忘了她帶給你的痛苦。

等她抬起頭來，早已淚流滿面。

這或許，是她最后一次見方書秉了。

站起身，她來到了方老夫人的身邊，并沒有離開，反而靜靜地等著。

方老夫人看著唐麟，低聲道：“這里不需要幫忙，你有事可以先離開。”

唐麟看著方老夫人，方老夫人又補充道：“不是趕你走的意思，是想著你剛回京，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忙，”

唐麟笑了笑，道：“不用擔心，我最近不忙。”

她看著方書秉的棺木，語氣之中有些不舍：“真的……今日就要將他下葬嗎？”

方老夫人深吸一口氣，將即將涌出的淚水給憋回去，開口道：“時間不早了，他在西域呆的太久了，總要回來，早日和祖宗相見。”

唐麟不再說話。

這是方老夫人的決定，她再不舍，也沒有方老夫人那么不舍。

“老夫人昨晚可還好？”

唐麟有些擔憂地問。

方老夫人看了唐麟一眼，語氣之中有些不滿：“我怎么會有事？”

唐麟挑了挑眉毛，不再說話。

林默默第一次參加大瀚的葬禮，她有些迷茫，好在方府的規矩雖然多，但還不至于在宮中的時候一樣氣氛那么壓抑，再加上她是唐麟帶過來的人，方府的下人對她還算恭敬，讓她漸漸放松了下來。

她看著一臉嚴肅的方老夫人，卻并不像哭過的樣子，于是來到了正在看著人祭拜的唐麟身邊，低聲道：“你看她這樣，兒子死了好像和她無關一樣，真是無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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