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的一切,宋懷安并不知曉,此時她正吃著蘭若寺的素齋面,并且十分膈應的看著對面坐著的男女。
她是知道這寺中哪怕齋飯也不是尋常人可以進來吃到的,只是她沒想到寇景玉那廝帶著上官宛若也跟了過來,還與她拼一個桌子。
本來楚炎已經準備坐下,一看到寇景玉端著碗便坐到角落里去了。
宋懷安本來想跟著楚炎一起過去的,不過她又覺得憑什么她要退讓,這位置明明是她先占的。
可偏偏對面的男人就像失憶了一樣,明明方才才擺過臉色,眼下又有情人相伴,卻又對著她喜笑顏開。
左一句。
“娘子今日河燈可有放過?”
又一句。
“娘子待會可要與為夫一同回府?”
又或者。
“娘子今日臉色看起來不大紅潤……”
聽著就讓人生氣。
宋懷安捏緊碗筷,不過她畢竟不是那種會伸手打笑臉的人。
所以她只好暫且按捺著掀桌的情緒,只是無意間與上官宛若目光相撞時,卻發現她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隱忍。
看看——
人家美人也要生氣了吧。
一頓飯草草的吃完,宋懷安便起身離開。
人家兩口子情投意合,她在里面湊什么熱鬧?
寇景玉看著宋懷安離去的背影,無聲的笑了笑。
貪看一會娘子的醋顏,這會怕是要難哄了。
此時楚炎正過來行禮,寇景玉抬眸看著眼前忠心不二的護衛,又看了眼坐在他身邊一直垂眸不敢多言的女子。
“送上官姑娘回府。”
寇景玉說完也起身離開了齋房。
屋外宋懷安正蹲在池塘邊等楚炎,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便回頭看了眼,發現出來的是寇景玉,便收回了目光。
這個時節荷花早就沒了,只剩下略顯枯黃的荷葉躺在水面上,宋懷安拉著離她最近一個蓮蓬看了眼,里面的蓮子果然已經沒了,只剩下幾個空洞洞。
“娘子想吃這個?”
聽到身邊傳來寇景玉的聲音,宋懷安很是郁悶的嘆了口氣。
寇景玉到底是怎么想,這個也喜歡那個也喜歡?
所以現在這個是,哄完了一個,來哄另一個?
宋懷安想著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感覺渾身都不自在,她索性站了起身,回頭看了眼寇景玉,手一指隔壁的屋舍。
“你進去陪宛如吧,我已經與寺里的師父說好了,待會去那里休息一會,晚些的時候再下山。”
宋懷安說完,對著寇景玉客氣的笑了笑便轉身往休息的廟舍走去。
寇景玉依然面含微笑,不過等宋懷安離開后,微笑漸漸變成苦笑。
看來這下真的有點麻煩了……
皇城巍峨,宮苑參深,到了皇宮的塵念被宮人引著往宮苑深處走去。
此時御書房中的近侍已經全數屏退,弘歷帝看著眼前雙手合十的小沙彌。
那明明沒有一個字符的先帝信箋,一直遵照著先帝懿旨存放在蘭若寺等著有緣人,如今真的出現了,他還有些不敢相信。
“可知道那個女子是誰?”
塵念垂著眼眸,神色平靜。
“回陛下,那女子正是靜王殿下的妻子,宋懷安。”
弘歷帝聞言雙眉微挑,手指輕輕敲打了下桌案。
“宋……懷安?”
“你可曾聽到提到那信箋里的內容?”
“不曾。”
塵念說著眼眸抬起。
“且那封信箋已經被宋懷安燒毀了。”
弘歷帝抬眸看向眼前的小沙彌。
“燒了?”
“燒了……”
“還真是有點膽識。”
先帝的手信說燒就燒……
“行了,朕知道了。”
塵念聞言垂首告退,只是離開皇宮的時候看了眼天守閣的方向。
聽說五十年來國師一直閉關在此處。
酉時已過,天色晦暗起來。
傍晚的風漸漸大了起來,于是原本就陰冷的空氣,便顯得更加蕭瑟。
宋懷安睡醒的時候,看到屋里黑漆漆的一片整個人都愣了下,她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了些。
本來打算小小的午睡一會,怎么居然瞇了一個下午?
看來她是太累了。
宋懷安趕緊從床上起來,這一個下午她是睡過去了,也不知道楚炎怎么過的,該不會就在門口等著吧?
推開門的時候,宋懷安被風吹的瑟縮了下,寺廟里各處已掌起了燈火,從山上綿延至山下。
宋懷安站在廟舍門外,出神的看著這場景,仿佛天地混沌,只有這人間燈火長明。
“娘子醒了……”
庭院里突然傳來寇景玉的聲音,宋懷安這才發現原來面前還坐著個人。
“你,怎么在這里?”
宋懷安裹緊了外袍,朝寇景玉的方向走去,庭院里只燃著一只佛燈,掛在樹梢上,寇景玉坐在對面的石凳上,因而她沒有發覺。
靠近這人的時候,宋懷安才發覺寇景玉好像在一個人喝酒,而且還喝了還不少的樣子。
“你——”
宋懷安把寇景玉手中的酒壺奪下,一摸到寇景玉手,才發覺這人手指冰冷的很。
宋懷安頓時無奈起來。
“寇景玉——”
他這到底是在做什么,不跟自己的小美人花前月下,倒在她門口喝起悶酒來了?
這算什么啊……
“娘子理我了……”
醉酒的男人一把摟住宋懷安的腰身,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傻乎乎的笑了笑。
宋懷安嘆了口氣,她叫了兩聲楚炎,可并沒有得到回應,便只好扶著喝醉的寇景玉往屋里走去。
這個麻煩精——
把人扶到床上躺好的宋懷安累的喘氣,她把屋中的燭火點亮,掐腰看著床上醉的迷蒙的男人。
這家伙搞不好實在外面待了一個下午,而且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現在看著明顯的不大清醒。
“寇景玉,你醒醒——”
宋懷安趴在床頭拍了拍靜王爺的臉頰,這一摸竟覺得燙手。
“寇景玉——你沒事吧,你醒醒,你這家伙,你生病了知不知道?”
宋懷安見怎么搖晃也沒有反應,一下子焦急起來,這人明明是王爺不是嗎,這會竟一個手下也不見出來了!
她不放心又探了探寇景玉的腦袋。
果然還是很燙——
宋懷安蹙起眉,她咬著下唇掃了眼屋子里,退燒藥肯定是沒有的,不過柜子了興許有厚被子。
她跑到院子里把剩下的酒拿進了屋里,又匆匆打了些水進來,最后看向床上的男人。
宋懷安瞇了下眼睛擼起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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