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凝香居,陳木枝迎面遇上了耿嬤嬤,說是要事要回稟。
想起自己讓耿嬤嬤去打聽玉紅的下落,這幾日忙著別的事,這事倒一時沒上心。
不宜在外頭說,陳木枝領她進了屋子。
耿嬤嬤說,她回家問了當家的,說是玉紅早已送到南邊三十里外的大石頭鎮莊子,因為哭了一路,所以他印象挺深。
大石頭鎮莊子。聽著很耳熟。
等耿嬤嬤走了,陳木枝問了藤花,這才知道大石頭鎮莊子原本是生母鄭湘的陪嫁。
說起來也巧,之前將王華嵐從留香居趕走時,陳木枝收了留香居一部分物產在手中,仔細一查,其中正有該莊子的契書。
也就是說,這個大石頭鎮莊子,她陳木枝完全有資格去接手。
不過,眼下陳木枝還并不想去接手。
她的主要任務依然是找到父親的下落,弄清指揮艦失蹤的真相。至于這些財產的所有權,她并不急于一時。
當然,這國公府里的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她也要一一清除。
怡親王府,衛緒正和鄭存晰下棋。
“世子棋力越來越精進,我拍馬也難追。”鄭存晰笑著一推棋盤,“認輸,不下了。”
他和衛緒常常對奕,以往還能贏上十之一二,現在連這“一二”也很少出現。
“近日宮中事務繁多,你這御前侍衛領著飛鷹之翅,倒還有閑心下棋。”
衛緒微微抬起眼睛,看向鄭存晰:“我是閑人,難道你也是閑人?”
“哎,我倒羨慕你這樣的閑人。”
“為何?”
“不操心、少憂愁,想結交誰就結交誰,最重要的是,京城名媛還有一半都想嫁你……”
這最后一句,讓衛緒臉上微紅。
“那另一半呢?”臉都紅了,這話還是問出了口,可見衛緒也非同一般。
“另一半啊……”鄭存晰想了想,“另一半已經嫁人了。”
衛緒有些想笑,還是忍住了,依然是云淡風輕的樣子。
“安國公家二小姐,最近可還常到府上玩兒?”衛緒問得不動聲色,觀察著鄭存晰的表現。
“好幾天沒來了吧。這兩天沒聽存芳在我耳邊嗡嗡亂吵。”
“哦?”衛緒頓了一頓,又“哦”了一聲。
前一句是意外,又一句才是表達“知道了”。
這就奇怪了,作為御前待衛,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最是警覺之人。衛緒這輕微的情緒變化,當然逃不出鄭存晰的眼睛。
“世子似乎有話要講?”
衛緒微微一笑:“倒也沒有什么要緊的話。前兩日蘭海兄弟在五英街遇見了陳二小姐。”
“五英街?”鄭存晰好生意外。
這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魏蘭海去很正常,他是愛馬成癡的人。但陳木枝不是啊,她非但不是愛馬成癡,也對馬兒沒多少研究,再如何大膽,卻去五英街干什么?
“是不是很意外?”
“非常意外。”
“蘭海告訴我時,我也很意外。而且據說,陳二小姐還是穿的男裝。”
“男裝?”鄭存晰震驚了,這丫頭在搞什么鬼?
雖然大順朝民風純樸而天然,并不禁止女子拋頭露面,但男裝還是非常離經叛道的。
“蘭海在五英街秦方家遇見了她。”
“五英街?秦方?”鄭存晰本來就一頭霧水,又聽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名字,更是摸不著頭腦。
衛緒道:“秦方有個兒子叫秦宜年……”
話音未落,鄭存晰已然恍然大悟。
“秦將軍!他還活著嗎?怎么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衛緒望望他,不知從何說起。
是鄭存晰消息閉塞嗎?還是朝廷的人壓根沒從秦宜年這邊入過手?
不管怎樣,衛緒今天要提點提點鄭存晰。
鄭存晰何等聰明,立即反應過來,衛緒要說的,從來都不是“秦將軍”,而是“陳家二小姐”。
“魏五郎可有說,木枝是否獨自出行?”
這話就問到點子上了。
也是今天衛緒非要提點他的原因。
衛緒點頭:“騎一匹矮種小馬,總是獨自出行,雖有易裝,可長相到底不像。”
說得夠明確了。
鄭存晰立刻道:“我這表妹,還當是國公爺在的時候,如此膽大妄為。哎,也怪表妹命苦,只怕如今在府內也是各種的身不由己。”
衛緒又恢復了招牌微笑,低頭望棋,不再多說。
要說鄭存晰這些時候的御前待衛真不是白當的。
揣摩人心最是拿手。
陳木枝想去大石頭鎮莊子,苦于自己沒能力動用能跑這么遠的馬車、苦于無法跟王氏和其他人交代。鄭存晰倒好,直接給送了一輛輕便小馬車過來,說是給表妹的生辰賀禮。
而且小馬車還帶馬車夫。
也真說得過去。陳木枝還有十來天便要生辰,當表哥的提前送一份厚禮,倒也順理成章。
王氏也不好說什么。她自己都病懨懨的,好幾日都完全不能下床,自然也無暇顧及到陳木枝的行蹤。
陳木枝便乘著這輛小馬車,得兒得兒地去了大石頭鎮莊子。
這回,陳木枝不是一個人去,她帶上了嬌蘭。
三十里路,且多鄉間小路,路算不上好走。縱然一早出門,馬車得兒到大石頭鎮莊子時,也已是日上三竿。
莊子管事一見是二小姐前來,惶恐得恨不得是“爬”出來迎接。
看來陳木枝的悍名已經沖出京城,走向京城周邊了。
“我來找個人。”
陳木枝看著不像十四歲不到,倒像十八九歲快要做當家主母的氣派。往莊子正堂的椅子上一落坐,便是要大干一場的駕勢,自然把管事嚇得夠嗆。
三十里路,且多鄉間小路,路算不上好走。縱然一早出門,馬車得兒到大石頭鎮莊子時,也已是日上三竿。
莊子管事一見是二小姐前來,惶恐得恨不得是“爬”出來迎接。
看來陳木枝的悍名已經沖出京城,走向京城周邊了。
“我來找個人。”
陳木枝看著不像十四歲不到,倒像十八九歲快要做當家主母的氣派。往莊子正堂的椅子上一落坐,便是要大干一場的駕勢,自然把管事嚇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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