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怪屬下,這是你逼我的。你醒來以后,一定不要記得今天所發生的事!”
閉著眼,心里默數三秒,再猛的一睜眼。說時遲那時快,鴻翼的手剛好落在潘遠的胸膛不遠處,立馬又被潘遠給一起抱住了。
一下子失了重心,鴻翼整個人壓在了潘遠身上。鴻翼簡直是欲哭無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孤男寡男共處一室。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以后出去還怎么見人啊!
鴻翼抬頭看了看自己頭頂上的臉,正陷入一陣沉思般。突然外面有人在說話,好像是兩個伺候潘遠的小手下要進來了。
不管了,豁出去了!鴻翼微微抬起頭,頂起下巴,使勁往潘遠的胳肢窩兒用下巴撓。要不是常年跟在潘遠身邊,誰會知道頂天立地的大將軍,居然怕撓癢癢。
果然,沒多久就起效了,潘遠覺得渾身不舒服,左右搖動。兩只手騰出來撓癢癢了,自然也就放開了鴻翼的手。
鴻翼掙脫后松了口氣,一臉燦爛的笑著。可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一抬頭,兩個小兵正目瞪口呆的看著鴻翼。不用說,剛才的一幕肯定被兩人盡收眼底。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鴻翼慌亂中想要解釋,兩個士兵半天才返過神來,一副怕被殺人滅口的模樣。
“我們什么都沒看到!”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來,然后一直點頭哈腰的對著鴻翼奸笑。
“我們兩個人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撒腿就跑,就像在逃命一樣。邊跑邊不忘邊回頭瞧瞧,然后兩個人對視一笑。
鴻翼撓撓頭,一臉的生無可戀:“完了……”
太陽快要落下了,夕陽霞光正打在綠茵茵的墻上,就像一張彩色的掛布,隨風飄揚。
葉雙正聚精會神的做鞋,一針一線,都極其用心。有時針拉不過來了,就慢慢的用手去推,極其有耐心。
“娘子你歇會兒吧,你這都做了整整一天了。”落落端過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
“遠哥哥的腳長得快,幾個月就得換雙鞋。這過幾天就落雪了,要是我不趕緊做,他不得凍壞了。”
落落嘆了一口氣,看著葉雙滿心期待,就忍不住心疼。她把桌子上堆得亂七八糟的東西理了理,該收的收在了盒子里。
嘴里忍不住小聲嘟囔著:“凍壞了也活該!那人失蹤一個月以來,將軍就沒歸過家,怕是回家的路都忘了,哪還穿得上鞋!”
可能說到了點上,葉雙手上的動作突然給停了,針還懸在半空。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將針穿過來,又拉出去。
“這男人嘛,總是開竅要慢些的。不急,慢慢等,總有一天,他會知道是該選擇好看卻不好穿的鞋,還是選擇不怎么好看穿著卻舒服的鞋。”
自己仿佛給自己喂了一顆定心丸,葉雙在心里安慰道:沒事的,等這段時間過去就好了。這雪下得再厚,也是會有融化的一天。會等到的,一定會的!
鴻翼一臉驚恐,要是讓人闖進來看著這副場景,那傳出去,他豈不是娶不到老婆了。像做了賊似的,鴻翼使勁想推開潘遠的手。
越想推開他,他反而抱得越緊。鴻翼十分無奈之下,抬起另一只手,攥緊了拳頭。狠狠一咬牙,想下了很大決心一樣。
望去,潘遠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一只腳吊在床外,身上的衣服半掛著,亂蓬蓬的頭發就像一堆墳頭上的枯草。
將桌子推到了另外一邊,鴻翼走過來,使了好大的勁兒才把潘遠給整個人擠到床上。好不容易給潘遠蓋上被子,看著也算中規中矩的睡覺了。
前腳一走,后腳潘遠一個翻身,又給滾到了地上。潘遠摔疼了,抱著頭,一臉懵的傻看著空氣。
鴻翼使了幾次力都抬不動他,最后他選擇了放棄。直接拿著被子在地上給他鋪了張床,輕輕一推,潘遠就滾到了墊子中間。
“將軍,你這一天天的,該什么時候才能清醒呢?要是你這樣一直下去,我跟著你遲早得吃西北風!”
“梓遙,梓遙……”鴻翼才剛說完,潘遠的手就上來了,死死的抱著鴻翼的手臂。
李嬌嚇得不輕,腿腳哆嗦。剛剛還撐著一副強硬的架子,突然就軟下來了,彎著點腰看著潘武才。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呀,我們是一家人,你蒙羞,我不也跟著蒙羞嗎?主君別急,這件事情還在查,我定會把它查個水落石出!”
潘武才看了一眼李嬌:“如果這件事三天內沒個交代,我看這主母之位……你就別當了!”甩甩袖子,氣沖沖的就離開了。
“我的祖宗誒!”鴻翼撫了撫額頭,真是讓人頭大。
走過去,想架起潘遠的胳膊,無奈潘遠半清醒半昏沉的狀態。一點兒也不配合,左動右晃的。
往下看去,桌上的席布早已滿是酒漬,刺鼻的酒味讓人忍不住作嘔。滿地都是被打翻的瓜果,還有剛才掉下來摔缺一個耳的酒壺。
鴻翼撿起酒壺,把地上收拾了一下。好半天,才收拾出個人住的樣子,勉強看得過去。
潘武才眼睛一橫,死死的盯著李嬌,然后恍然大悟的模樣。伸出手,指著李嬌的鼻子。
“我記得,這門親事就是你安排的呀!既然知道那梓遙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怎么還要把她引進門。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故意想讓我二郎和我蒙羞,是不是啊?”
等到酒幾乎快灑滿了半張桌子,那只滿是青筋的手才有所反應,搖搖晃晃的把酒壺擺正。也許是不清醒,恍惚間是放在桌子中央,一放手,卻硬生生摔在了地上。
“咣!”酒壺與地毯相撞,發出的聲音悶中帶響,就像快要噴發的巖漿,暗自涌動。
鴻翼聽見聲音,馬不停蹄的跑進來。看著潘遠一臉頹廢,紅銅色的臉頰,滿是滄桑。他喝著酒,另一只手在桌子上亂舞亂蹈,嘴里喃喃自語。
自從梓遙消失后,潘遠整日里渾渾噩噩的,常常在軍營里喝個伶仃大醉。
床榻上,潘遠半趴在桌子上,一手扶酒杯,一手倒酒。清澈如瀑布般的酒傾瀉而下,一點一點斟滿了碧綠色的水晶杯。
沒多久,不知怎么就走漏了風聲,城里將梓遙出逃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大街小巷都在傳,潘家人每一次的出行,都變成了焦點。
“你說說吧,這事怎么辦!”潘武才狠狠一拍桌子。
李嬌被嚇了一跳,一臉驚慌:“主君別生氣,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怪那個死丫頭,攀附權貴,看咱們二郎沒什么前途,所以就跟別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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