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一輛舒適、安逸的頂級豪華商務車平穩停靠在軍區總醫院院門口,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小跑著下來。
高貴的女人坐進這輛車,配上她的身份,還是略顯低調。
低頭、卑躬、禮貌地伸手幫忙擋住車頂,以免碰到高貴的女人額頭。
金淑芬臨上車,再瞟一眼陳舊的醫院,疲憊無奈地說道:“小劉,路上都打點好了沒?”
說完癱軟地靠著真皮座椅車里,那種莫名的無力感讓她渾身散發出無奈。
金淑芬閉上眼,懊惱悔恨當初的狠心和決絕。假如同意兒子婚事,或許他們還會像從前一樣相依相偎,但是一切都晚了,一切美好的幸福都結束了。
是她一手毀了他們的母子情,親手埋葬了兒子一生幸福。現在弄得像愁人一般不敢接近。
“金總,別擔心,已經請了最好的腦科專家陪同啟程了!”劉司機小心的提醒道。
劉生跟隨金淑芬多年,看得最清楚這個女人的苦與累,只是表面的嚴苛讓人不自覺產生一種畏懼感。
女人有時表現出的冷漠,只為掩藏心底的恐慌和無助。
女人在生物界終歸是弱勢群體,不僅需要保護,而且需要一個踏實的肩膀依靠。
金淑芬沉默的低著頭,眼底的柔情永遠被冷酷的表情遮掩住,絲毫不敢松懈。
康德勝六年前的失蹤,外界解釋與自己猜測還是出入很大。
康德勝,就是康氏集團的創始人,康奕的父親,可惜天不遂人愿,六年前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國家派出3艘搜救船,而公司加派70只艦艇,沒日沒夜、從不間斷搜索,可還是音信全無,生命探測器也探測不到任何信號。
海上搜救隊連續三個月的搜救就像一場聲勢浩大的演習,除了煙霧,并無實彈。
蒼茫大海兩無邊,希望心生隨風散。
遙知生還兩茫茫,執念心中永不滅。
金淑芬一直不相信康德勝會如此短命,會舍得拋下他們孤兒寡母?
金淑芬從康德勝離開那天,擦干淚,堅強地支撐著康氏集團,守護著最愛男人創辦的家業,有勇有謀善斗來自各位叔伯的覬覦之心。
金淑芬被逼迫得沒有辦法,只好變得越來越強硬,越來越冷漠、無情。
女人的強勢和高冷往往與不為人知的艱辛密不可分。
為了守住集團,不折手段,甚至逼迫康奕聯姻,才導致母子情破裂。
“金總,要不服務區休息一會吧!”劉生心疼的悄悄從后視鏡看一眼疲憊不堪的女人,小心問道。
這個男人,起先跟誰康德勝打拼江山,現在又守護者金淑芬,作為秘書,沒有誰比他更稱職了。
“連夜趕回都城,今晚必須讓康兒回家!”這么多年的流浪,家對于康奕來說越來越陌生了,金淑芬實在不愿兒子繼續漂泊在外。
聽到馮杰電話里著急的匯報康奕情況,金淑芬放棄手中所有事情,立馬安排全國最好的醫生前往冰城去接兒子。
哪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凌晨三點,劉生看到后座上淺淺睡下的女人,一臉心疼的喘息一聲,繼續前行。
前面十字路口的紅燈耀眼的刺激著過往行人,提醒過往車輛禮讓行人。
而這個十字路口也是公司與家的抉擇。
一邊是責任,一邊是溫暖,身后的女人永遠選擇前者。
可是心善的劉生每次總要問一句,或是提醒身后的女人試著放手,試著放權,試著放松,試著培養,試著信任。
雖然每一次的問話石沉大海,劉生覺得關心金總,是私人助理分內的工作。
“先回家!”金淑芬忽然坐起來,冷冷的說道,語氣充滿疲憊和厭倦。
聲音里似乎帶著對生活的絕望和悲哀,心底的柔弱在奮力躍出,就像玻璃上的蒼蠅,雖然眼前一片光明,卻找不到飛向自由的縫隙。
金淑芬想不明白,堂堂康氏集團繼承人,為何這般拼命的去保護一個女人?
這女人是誰?
能為了他不顧一切的拼命去救?
閉眼休息的金淑芬并沒有睡著,心中一直在想著事情,想著康奕這么多年經歷了什么?
表面裝得再堅強,面對失去的疼痛和一生的懊悔,金淑芬選擇妥協,慢慢放下身價地低頭,緩解家庭危機。
劉生開心的說道:“得嘞!”
立馬打轉向燈,輕快的轉動方向盤,載著一身使命的女斗士回家休息。
商務車吹著口哨,平穩的停靠在郊外的別墅面前。
自動鐵門識別車輛后慢慢打開,從家里跑車一位年老的男人前來迎接。
“夫人回來了?”吳管家親切的喜笑顏顏的跑著過來。
“告訴王媽,給我準備食材,現在我要煲湯。”金淑芬難的輕松,笑著說道。
旁邊的吳管家愣了半分鐘也沒反應過來,目光呆滯的看著走進家的華貴女人。
大半夜,煲湯干嘛?
給誰喝?
“吳管家,站著干嘛啊?還不幫忙去?”劉生用手上的公文包輕輕拍拍這個老伙計。
劉生從吳管家驚訝的眼神里讀出興奮和驚喜,似乎六年前那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回來了。
一老一壯兩個男人輕快的關門進家。
“王媽,鹽再來點。”金淑芬語氣里都是溫柔和煙火氣。
“王媽,紅蘿卜切大一點,康兒不喜歡吃。”
“吳管家,快找出保溫盒,要密封性最好那套。”
廚房里由于金淑芬的參與和熱情,家里的空氣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母愛,似乎曾經的神經質女人從來不存在。
暖白的吊燈燈光打在忙碌的金淑芬身上,朦朧中有種迷人而親切的溫和,滿心的愛意隨著輕快的節奏變得歡愉起來。
“咚咚咚”
金淑芬忽然恢復冷漠的看一眼門外,奇怪的眼神才一秒的時間立刻恢復平靜,鎮定的說道:“劉生,開門去。”
大半夜睡不著,等著她回來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會是誰,誰會這么心急。
金淑芬快速脫下圍裙,留念的在手中死死拽緊幾秒,不舍的重重放在餐桌上,立馬整理好頭發和衣服,恢復平常的冷漠。
“嫂子,做飯呢?”進來的是康保勝老婆,一個風情萬種,滿身風塵氣息的女人,和金淑芬是妯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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