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翌日清晨,朱棠梨帶著禮物過去馮沁沁的院子里的時候,這位新晉五夫人自己雖然不能下榻,但是命身邊的貼身丫鬟親自到院門把朱棠梨迎了進來,足可以見她對于朱棠梨的重視。
“見過五娘了,本該昨日就過來拜望,但是昨日事情太多,實在是沒抽開身過來,今日帶了些養身體的小玩意兒來,還望五娘不怪罪。”
“大小姐真是客氣了,妾身這種身份的人,大小姐愿意承認一聲妾身是這府上的人,就已經算很好了,大小姐管著家,自然是貴人多事忙,妾身該先去拜望才是。”
朱棠梨這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接觸馮沁沁,也是第一次這么直觀的感受,什么叫溫軟如水什么叫媚骨天成,就馮沁沁往這嬌嬌弱弱的一躺,她那個二娘就已經輸了七八分,慢說是這個人還會唱一段帶著吳儂軟語的小曲兒,那簡直就是天上有地上無的尤物,真不怪朱家家主無法把持,若是朱棠梨是個男子,說不準也希望自己有個這樣的紅顏知己,就算不能娶進來,當個紅袖時時添香也是個好事兒。
“五娘才真的是見外了,進了咱們朱家,自然就是咱們朱家的人,五娘且安心在這府里頭待著,有爹爹心疼你,我還照顧著你,自然是什么都順風順水的。”
朱棠梨這個橄欖枝拋的很明顯,馮沁沁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她自然也是能聽出這位大小姐今日過來的意思了,不過正好的是,她也早早地就想結交下朱棠梨,現在這個府里幾乎都是和她站在對立面上的人,她就算是有朱家家主的偏心,也不穩心。
二夫人那邊是已經結成了不能解的仇,這府里頭的四小姐還沒接觸過,但是從她和二夫人的那件沖突上來看,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唯有這個大小姐朱棠梨,應該是能和自己暫時站在一條戰線上的盟友。
“大小姐都這樣說了,妾身自然也就放心了,妾身聽說大小姐在這府上也是如履薄冰,也就是妾身現在身子不行,若是來日妾身身子好了,必定是要幫著大小姐的,雖說做不了什么,但好歹不能讓大小姐一個人。”
這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兩個人就都放下了心,不管這個聯盟是暫時性的,還是永久相安無事的,最起碼現在兩個人能靠在一起,就算是前有狼后有虎也用太過提心吊膽了。
目的既然已經達成了,朱棠梨便也不在這里多待,把東西留下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馮沁沁的事情了了,這府上就暫時不會再生出什么大的風波了,接下來,應該就是宮里頭的事情了。
“小姐料的不錯,宮里頭的確是有點小風波,小姐還記得那天選秀的時候,那個章家的小姐章云卿嗎?”
章云卿,朱棠梨自然還是有印象的,畢竟要不是因為那個女孩子,她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命格,也不會經歷那么一場還算的上是驚心動魄的事情。
阿溫打聽回來的消息,前幾日是這位章小姐,現在應該說是云良人了,這位云良人侍寢的時候發生了一間不大不小的事情,皇帝在她的榻上發了高燒,雖然說是消息很隱秘,但是還是被一些嘴巴不牢靠的小丫鬟傳了出去,正巧就傳到了平章臺薛家娘娘那里。
薛家娘娘直接擺駕到了云良人那邊,查證了這件事情,說是云良人用了一些不好的東西給皇帝,所以才致使皇帝大病一場,薛家娘娘直接命人把云良人禁了足,而且還跑去了皇帝寢宮苦口婆心,不過卻因為言語不當觸怒了皇帝,念著多年夫妻情分,還有薛家娘娘的身孕,皇帝并未發作到她身上,全都發作在了祁晟身上。
“這消息,合情合理...但是...皇帝可不是那種為了新寵不要舊愛的人,薛家娘娘是他心上的人,怎么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良人,這么個可有可無的妃妾而怪罪他的心上人,還連帶著發作到了自己最寵愛的兒子身上?”
這消息是阿溫從宮里頭打聽出來的,絕對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朱棠梨就是覺得奇怪,皇帝是個長情的人,就算是一時之間貪新鮮為色所迷,那章云卿雖然長得好看,卻也抵不過薛家娘娘氣度雍容,若不是為著章云卿,那么究竟是為著什么?
“阿溫,咱們進宮一趟,別說是為著薛家娘娘,遞拜帖的時候就說咱們是去拜望我表姐姐的。”
朱家的帖子,公里處置的很快,午膳時分朱棠梨就被允準進宮探望林芙,現如今林才人住在平章臺的小宮苑里面,也是極其方便。
不過在朱棠梨匆匆經過御花園的時候,迎面撞上了剛剛解了禁足的的云兩人,朱棠梨本來想行了禮就趕緊離開,沒想到這個云良人,就是得了消息沖著她來的。
“原來朱家大小姐對宮里的事情也這么了如指掌啊,這宮里才傳出去點風聲,你就這么著急忙慌得進宮來了,還真是貴妃娘娘身邊的紅人兒啊。”
“云良人可能是誤會了,臣女不過是入宮來看看臣女的表姐,當然也是要來看望貴妃娘娘的,畢竟貴妃娘娘對臣女的表姐很是照顧,云良人若是沒有什么事情的話,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朱棠梨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章云卿,眉頭不自覺地皺起,章云卿這個姿態,她可不會認為這個女人是無腦的恃寵而驕,她也沒有什么寵愛可以有恃無恐,事出反常,必定是有什么大事。
“站住!本宮說了讓你離開了嗎?你這可算是以下犯上啊朱大小姐,本宮可是有權直接發落了你的。”
章云卿這句話一說出來,倒是引得朱棠梨松了眉頭笑出聲來,看著這位章家小姐還算是個聰明人,怎么一說出話來都不怎么過腦子的,和她說什么以下犯上,她倒也不看看自己的品階,也配站在這里和她提什么尊位?
“云良人,你一個正五品的良人,和我一個承著二品誥命夫人的人,提什么發落?你這入宮難道都沒有人教你些什么規矩,我自稱一句臣女是給皇家面子,若是論起品階,你見著我還要行跪拜大禮。”
章云卿是萬萬沒想到朱棠梨這么硬氣,不過說起來,真真沒有什么人告訴過她,朱棠梨是這樣一個身份品階,她自小所學的,所接觸的,都是關于宮廷里面的品階問安,對宮外的這些誥命命婦什么基本都不算了解。
“良人...朱大小姐的品階,的確是正二品誥命夫人,您...的確是應該向她行禮問安的。”
章云卿身后的小丫鬟看著章云卿還是梗著脖子站在朱棠梨面前,又看了看已經漸漸失去耐性的朱棠梨,怯生生地走上前,戰戰兢兢地回稟,被章云卿瞪了一眼,朱棠梨靜默的等了半晌,章云卿千不甘萬不愿的跪下施禮,朱棠梨抻了抻,才淡淡的開口叫她起來。
“我希望良人日后再見了我,不需要旁人提醒,也能給我行這個禮,現在,良人可還有什么要緊事兒?”
“本宮是想來告訴朱大小姐一聲,貴妃娘娘被陛下訓斥,沒有那么簡單,而且,問卜院的老太卜,在前日被陛下問責,已經被押進天牢候審了,朱大小姐應該明白,本宮說的是什么意思吧。”
章云卿說的這個消息,倒真讓朱棠梨有些詫異,薛家娘娘不是因這么件小事兒被問責在她意料之中,但是那位老太卜出事兒,可就萬萬不在她的預料范圍之內了,如此說來,關于她命格的事情,皇帝應該是已經得知了。
朱棠梨匆匆趕往平章臺,薛家娘娘得了她的拜帖,早早的就在宮里頭等著了,這才不過一月左右,薛家娘娘雖說是懷著孕,但是這面龐確實也是能看出來的憔悴,今日又正趕上陰云密布,更顯得在這偌大宮殿里的貴妃形單影只。
“本宮聽說了你見到云良人的事情,看來她已經把事情告訴你了,她說的不錯,陛下已經知道了老太卜隱瞞了你鳳鸞齊飛命格的事情,本宮也因為這件事情被陛下訓斥,更是因此陛下遷怒到了晟兒身上。”
林芙也在大殿里面,貴妃坐在上首,朱棠梨就挨著林芙坐著,她這位表姐姐眉眼之間盡是擔憂,畢竟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鳳鸞齊飛是個什么命數,應該沒有人會不知曉,這個命數有多重要,也基本可想而知。
“娘娘可知,陛下的心思?”
“本宮不能全知,但是阿梨,你應該知道,有著鳳鸞齊飛命格的女子,幾乎是命里注定要做一國皇后的人,你若是跟了晟兒,陛下自然是高興,但是現在你對晟兒根本無意,卻對謝大將軍這樣一個手握軍權的臣子情根深種,你說,陛下應該是個什么態度?”
“貴妃娘娘說的是,阿梨,謝家雖然說是世代忠良,謝大將軍也為了大祁出生入死浴血疆場,但是只要是君,就不可能對臣子沒有一點疑心,謝大將軍手握重兵,陛下本來就存了幾分防心,如今你這個命格又和他這個做臣子的聯系了起來,你說陛下,他能考量些什么呢?”
朱棠梨涼涼的笑了笑,看來無論是什么時候,都有這樣或那樣的人不想讓她消停,鳳鸞齊飛的命數,手握軍權的大將軍,這兩個人若是糾纏到了一起,做帝王的恐怕是做夢都會被驚出一身冷汗,把這件事情捅出來的那個人,究竟是何居心?
“娘娘可知到,陛下究竟是如何得知這件事情的,離著那日選秀明明已經過了個把月,陛下怎么可能會突然在意那天的事情?”
“這個本宮不太清楚,不過這件事情是云良人侍寢的時候被陛下得知的,陛下從沒有聲張過這件事情,后來第二天的時候,賢妃過去陛下那里請了安,她出來之后,陛下就下旨發落了問卜院的老太卜,還連帶著訓斥了本宮。”
賢妃?她究竟是個什么身份?選秀那日就三番五次的提出異議,更是當眾懷疑她的命數有差,如今又親自去到皇帝那里揭露了這件事情,她到底居心何在?
“娘娘,不知,臣女能否過去拜訪一下這位賢妃娘娘,看看,臣女究竟是何處,引起了這位賢妃娘娘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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