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沒告訴你,嚇著了吧?”
“還好,只是有點驚訝,從來不知道你的武功已經好到這個地步了。”
孫千景沒聽出來朱棠梨話里的漏洞,只是把小姑娘帶在身邊,氣定神閑的坐在椅子上繼續用飯,等著一會兒會有人過來把這個已經昏迷過去的探子帶走嚴加拷問,應該會拷問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上一世朱棠梨第一次見到孫千景的時候,對方已經接手了這座鳳凰古城,西境有將軍,巾幗豪杰,那個時候的孫千景劍術已經可以說是登峰造極爐火純青,朱棠梨問過她什么時候就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孫千景只說自己忘了,大約也就是這兩年吧,朱棠梨以為最早也要是二十三四歲的時候,她才能達到這個境界。
原來,孫千景在這個年歲,就已經有了如此卓絕的武功。
“崔子平坐到現在這位子,不可能是孤家寡人,他既然和外面兒聯系,就必然有聯系的通道或者聯系的人,今天抓的這個,只不過是個小嘍,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還沒冒頭兒呢。”
“那這樣貿然行動,就不怕打草驚蛇嗎?”
一般這樣的情況,都應該選擇按兵不動,等到時機成熟之際把人一網打盡,像孫千景這樣明知道對方還有更大的頭目還在暗處隱藏,卻依然選擇這樣大張旗鼓的把小嘍抓起來,朱棠梨實在是有些不能理解。
“的確打草驚蛇,但是現在驚不驚蛇已經不重要了,若是你們還沒到之前,或許我還會靜觀其變,等著一網打盡幕后之人,但是現在,你們已經到了,這場戰爭也就已經無可避免了,那么是否一網打盡也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兩個人結伴從酒館里面吃了飯,底下的人也已經趕過來把這個探子帶走,朱棠梨以為兩個人也應該走了,但是孫千景卻仍然是坐在那里,問了一句,朱棠梨才知道,今日雖然說是抓了這個探子是意料之中的,但是帶著朱棠梨看千盞明燈也不只是個幌子,這邊兒馬上就要開始打仗了,這樣好的千燈盛景,怕是也要停一段時間了。
只是就算如此計算,朱棠梨還是沒趕上這一世第一次的千燈盛景,第一盞燈慢慢升空的那一刻,鳳凰城外埋伏好了的敵軍,也放出了第一支冷箭。
謝良安一支劃破夜空的煙花信號,早就已經駐扎在鳳凰城外的大軍整裝待發,聯合鳳凰城內的駐軍形成里應外合的夾擊之勢,兩相配合之下,鳳凰城下的敵軍幾乎已經成了甕中之鱉,毫無反抗的余地,不過半宿,這場戰爭就已經到了快要結束的地步。
城內百姓依然酣睡不醒,城外,已經到處斷戟殘劍,雖然這場戰爭敵軍毫無勝算,但是這些蠻夷部落的人悍不畏死,兩路大軍雙管齊下也一樣遭受了十分頑強的抵抗,尤其是謝良安帶來的軍隊,因為要保護鳳凰城不受過多攻擊,只能全力以赴,傷亡雖然不大,但也已經不算是個小數目。
“謝帥!稟報謝帥,敵方將領仍在負隅頑抗,但是他說,希望能和謝帥真刀真槍的拼殺一場,若是他輸,自絕于此奉上降書,若是他贏,也同樣自絕于此,只是要謝帥答應放他余下部眾平安離開。”
提出這個要求的將領,是葉月部的鎮國大將軍,在整個西邊兒都很有名,西邊兒蠻夷部落中人喜好殺人,故而他們所過之處一向是人煙罕至寸草不生,但是在這種人人嗜殺成性的地方,這個鎮國將軍卜臘瓊,依然嚴于律己,并且要求手下士兵不得濫殺無辜,若非立場敵對,謝良安還有孫老太守,對此人都還算是欽佩的。
“本將軍一向聽說,你是整個大祁最厲害的主帥,云水十六關戰績斐然,本將軍不說大話,自己也算是個英雄,今日既然要自絕于此,那么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不能窩窩囊囊的死于亂軍之中,咱們真刀真槍的殺一場,棍棒底下出真章,咱們兩個,且來看看各自的本事!”
“如此,領教了!”
謝良安長槍在手,月華流轉,巧合的是,卜臘瓊此人用的也是一桿長槍,只是他這把槍不太一樣,槍頭暫且不說什么材質,單說他的槍尾,竟然還有一把鋒利的匕首,進可攻退可守,這樣兵器,可是實實在在的殺人利器。
朱棠梨站在城樓上,月色并不算明亮,但是她依然能看清謝良安的身形,以及映襯著月光的,那把讓人心驚膽戰的雙面利器。
“無須如此擔心,若是謝良安連這么個小小將領都對付不了,怎么能擔得起如此大任,又何談平定西邊兒戰亂?同樣的,也就不值得你這樣傾心相待了。”
孫千景看得出來,卜臘瓊雖然說武功了得,但是對上謝良安幾乎是立馬就相形見絀,尤其是兩個人用著同一樣兵器的時候,誰高誰低幾乎是立見分曉,只是孫千景這樣武功的人看得出來,但是朱棠梨卻看不出來,何況有個詞叫做關心則亂,她現在一顆心都在謝良安身上,根本不能平靜的判斷。
孫千景說完這句話之后,朱棠梨倒是放下了一部分心,畢竟孫千景武功卓絕,她說謝良安沒問題,那必定是板上釘釘的,何況謝良安的武功她也是清楚的,只是剛剛太過擔心了而已,現在冷靜下來再看,那個卜臘瓊的確不是謝良安的對手。
“不過這個卜臘瓊,倒的確是個英雄,明知是條死路,也依然慨然赴死,臨死之前仍然想著和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此人雖然參加叛亂死不足惜,但是單單論起品行,倒也稱得上君子二字。”
“蠻夷部落,能出這樣的一個人,實在難得,謝良安應該也是因為他的這份品行,所以愿意給他一個體面的死法兒,不至于英雄死于亂軍之中,太沒有臉面。”
兩個人在城門上說話,城門下的比試也已經接近尾聲,只是還沒等謝良安把卜臘瓊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卜臘瓊就已經把手里長槍的尾部指向了自己的心口處,嘴唇開合吐出一段話,下一瞬間就把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口,血濺五步,濺上了謝良安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衫。
突如其來的變故,朱棠梨還沒回過身來,就見身邊兒的孫千景忽然翻身躍下城樓,靠著城樓上還沒來得及清理下去的云梯,迅速到達城門樓下,手中軟劍在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飛了出去,直直的撞開了飛向謝良安的冷箭。
冷箭在被軟劍擊飛的時候,離著還沒來得及收勢的謝良安,僅有一指之隔,此情此景,千鈞一發。
“我就說,蠻夷部落,怎么可能這么光明磊落,原來早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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