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棠梨要成為木人族王后的消息,寧池一早就傳給了謝良安,謝大將軍在這種事兒面前還能按兵不動這么久,怕就是老僧入定也不能與之相提并論,但是謝大將軍從來都是能夠顧全大局的人,他的身后還有大祁數十萬將士,朱棠梨重要,他身后的將士性命同樣重要。
“兵臨城下,就是一定要起戰火了,一旦起戰事,那個妖僧一定會是這場戰爭最大的變數,他的手里,有能夠導致大規模疫病暴發的蠱蟲。”
其實要殺了這個妖僧有很多辦法,就算是不想辦法,單單是寧池一個人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這個妖僧,但是,殺了他一個人容易,想要一鍋端了他手底下的那些蠱蟲,卻實屬不易。
“蠱蟲認主,這個我已知曉,所以,我沒有想要直接殺掉這個妖人,我想要,生擒。”
謝良安所謂的生擒,就是要借助這一場大婚典禮,他沒有告訴朱棠梨的是,這個木人族的大王,現在已經歸屬于大祁,不戰而屈人之兵,謝良安不是第一次這樣成功了,但是這一次,卻是真真正正把士兵帶到了城門下面,這是真正的兵臨城下,逼人歸順。
從前萬事都可以商量,但是這一次,只要木爾易有一絲一毫不愿意歸順的意思,謝良安立馬就能帶著大軍踏平木人一族,一來是因為征戰是這次出征的必經之選,二來,更是因為木爾易對不該肖想的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所以,剛剛在宴會上,木爾易其實是知道你的存在的,他知道那個在角落里面不起眼兒的人是你假扮的,你們兩個里應外合,準備一起擒住這個妖僧?”
“是,不單單是我們,還有寧池,他已經前往那個妖僧的住處暗中埋伏了。”
寧池此刻已經潛身在了妖僧住處的房梁上,他的內力深厚,放眼天下,除了謝良安能夠在十招之內生擒住他,便就是云桓止可能能和他一較高下了,這個妖僧雖然盛名在外,但是武功并不強,他只是靠著那些見不得人的歪門邪道,才有了今天這種超然的地位。
“師父,您還是覺得這個木人族的新王后會有古怪嗎?先前幾次木人族的大王不是已經檢驗過了嗎,這個新王后就是個從中原過來的富家小公子,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愚蠢!越是這樣風平浪靜,看起來如一潭死水一樣,就越是不能掉以輕心,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中原那邊兒從京城里派過來了一撥人,那個姓謝的肯定是首當其沖,但是我和這邊兒的幾位大人小坐的時候,得知除了謝良安,似乎還有個女娃娃跟了過來。”
寧池眼睛瞇了起來,果然和阿棠想的一模一樣,這個妖僧不僅和蠻夷部落的人有牽扯,還和大祁邊境的官員勾結,形成沆瀣一氣之勢。
“女娃?那就更不可能是這個新王后了,這個新王后是眾所周知的少年人,而且在各種宴會上都露過面兒了,不可能說是個女娃子假扮,這么長時間都不被人察覺的。”
“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愚蠢至極!中原人,最擅長的就是這種改頭換面表里不一的把戲,這個新王后名叫唐離,但是我聽說,京城里面大家族朱家的嫡小姐,名叫棠梨,而且,這個嫡小姐和謝良安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茍且關系,這次謝良安孤軍到此,這個風頭正盛的嫡小姐,難保不會跟來,這也就恰好對上了那幾位大人說的,第二波勢力。”
這個妖僧的確是心思縝密,能夠通過這些蛛絲馬跡推斷出朱棠梨的身份,寧池蹲在房梁上看得興致盎然,這個妖僧要是個正派人士,應該會是個安邦定國的能人異士,這種心思再加上他的那些本事,一定能夠做出一番大事兒來。
只可惜,這個人,現在已經是罪大惡極,要是留著他活到以后,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受他迫害,所以這個妖僧,必須死,連同他的那些門生還有小毒物,都必須要死,死絕了才算干凈。
“那師父的意思,是要去把這件事情告訴這個木人族的大王嗎?這個木人族的大王對師父還是禮敬有加的。”
“不,這個唐離的身份可能有假,但是這些時日我能看出來,木人族的這個小子,對這個人可是動了真心的,就算是咱們拿出證據來他也可能糊弄過去,更別提咱們現在一切都只是捕風捉影,還沒有什么確切的證據。”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開始不確定這個木爾易究竟是什么心思了,他能夠活到現在除了自己的本事之外,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心思縝密,要不是心思多一點活絡一點,他已經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這一次,這個木人族的小子面上雖然是禮敬有加,而且還想出了這種冷待他保證他安全的辦法,原先他沒懷疑的時候覺得這些事兒都是正常的,理所應當的,還覺得這個木爾易心思還挺長遠,但是現在,他有了疑心,就不可能再和原先一樣信任木爾易了,他犯不上因為賭這一次信任,把自己賠進去。
“那么師父的意思,是準備先行離開,然后伺機而動?”
“你總算是沒白跟著我這么長時間,為今之計,最有保障的就是走為上策,咱們離開這里,最多也就是擔上一個恃才傲物不遵禮數的罵名,但是要是一直留在這里,咱們可能會面臨一場滅頂之災。”
這個妖僧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個想法一出現,他就趕忙著催著底下人收拾東西,這個小院子就開始忙活了起來,寧池就安安靜靜的蹲在房梁上看著,他只是負責看著這個妖僧不能離開這個小院子,現在他雖然有這種想法,但是并沒有真正離開,他也就犯不上這個時候現身暴露自己。
“道赤,咱們該離開這里了。”
等到這個妖僧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毒物們收拾停當,已經過去了大約一個時辰,但是他的那個小徒弟還沒過來,妖僧覺察出了一點不對勁兒,但是并沒有深究,只是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卻并沒有得到一聲回應。
“道赤!道赤!咱們該走了!小兔崽子!哎...這種時候,不在就不在吧,還是自己保命要緊,道赤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兒可別來找我,為師先走一步了。”
又等了半晌,還是沒有等到回應,妖僧皺了皺眉頭,大約是已經意識到了事態發展的嚴重性和迅速性,拿過桌子上面的包袱就走向了房門,嘴里還念念有詞。
“怎么?大師這是要去哪兒啊?夜黑風高的,大師也不怕出門一腳踩空,磕掉自己兩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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