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瞧見池錦齡那狐媚子與太子抱在一起,便忍不住心生戾氣。
“陸夫人不好好伺候太子,這等時候傷了太子的身,可如何是好?”皇后嚴厲道。
池錦齡扶了扶肚子,對著皇后屈了屈膝。
陸封安面色霎時冷了下來。
這殿中仿佛空氣都變得稀薄陰冷,皇后輕輕打了個哆嗦。
“母后慎言,齡兒衣不解帶的照顧我,何錯之有?兒臣抱一下自己的發妻,她有什么錯?”拉起池錦齡,攬住她的腰。
多活千年,本就對親情不大熱絡,此刻皇后又多事,欺辱他的齡兒,陸封安如何肯干?
皇后神色一滯,袖子下的手幾乎捏緊了。
這個賤人,若是讓她獨寵后宮,那該如何是好!、
想起陸封安曾經說只娶她一人,后宮空置,她便愁悶。
此刻的她早已將先皇臨終前對她的告誡忘記了。
“封安既然護著她,那便罷了。明日便是登基大典,母后這也是著急。你是我身上落下來的一塊肉,母后難道還會害你不成?”皇后掖了掖眼角的淚,神色頗有幾分委屈和不甘。
“母后當年不是自己扔了那塊肉嗎?”陸封安直直的看向她。
“雖說有旁人的逼迫,但母后當初不是也罵過,若是沒生雙生胎多好,若是沒有皇兒多好,若是只得太子一人多好?”
“兒臣至今記得,曾經有一日兒臣進御書房面圣,母后曾用那恨極了語氣說道,此生就不該生那孽障。”陸封安垂著眸,前世他沒什么爹娘,此生他也不需要。
當初她生,她棄。
一飲一啄,他如今已不再欠她。
皇后慌亂的后退一步,似乎想不到陸封安竟然還記得這些話!
“母后曾經不還對兒臣說么?兒臣此生就不該存在,壓了太子的名聲。”陸封安輕笑道。
“那時兒臣幾歲來著?七歲,七歲。后來也是因著母后,兒臣被迫離開了太傅。”
皇后身形微顫,有些事,甚至還是三四歲她背地里對著陸封安說的。
那時太后疼陸封安太過,她又因著失去了一個兒子,便私下對陸封安說過幾句……
皇后心尖尖都在顫。
“母后那時犯傻了,母后那時被朝堂逼的厲害,又被你父皇責怪,母后也是逼不得已啊。封安……”皇后語氣顫抖,甚至不敢去拉陸封安。
她不知道為什么,昏迷了起來太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甚至對她冷漠到了極點,那眼睛里似乎都帶著冰。
難道是,池錦齡這賤人說了什么?
枕邊風有多厲害,她是知道的。
皇后被太子這番話說的幾乎抬不起頭來。
“母后無事便少來這殿中,登基大典上,便是齡兒的冊封儀式。這天下最尊貴的榮耀,除了她,無人可配。”
“站在本宮身邊的,除了她,誰都不配。”陸封安儼然是不愿再商量的架勢。
母后被這話氣得嘴皮子都在抖。
“皇兒不如再等等,不如與朝臣商量商量。這立后乃是大事,如何能……”
“有什么不能?我自己的皇后,我自己的子嗣,連我都做不了主還有誰能做主?”陸封安輕笑一聲。
“母后若是覺得開心了恭賀一聲便是,恭賀都說不出來,那母后也不必多說,免得壞了興致。”
“來人啊,將母后送回宮。”
皇后再不甘愿,此刻卻也是無話可說。
她生不出別的兒子了,如今只能由他登基。
甚至那小皇子與她不親,每每見了她便怯生生的,更是立不起來。
“鳳冠霞帔,讓人連夜趕制。三日足夠了,國庫中私庫中,陸府中有的都可去挑。”
“是!”
殿中眾人興奮不已,夫人竟是要做皇后了!
要做那一國之母了!
“你啊,可把皇后給氣得,瞧瞧人家身上都在抖。”池錦齡白了他一眼,前世也沒見他嘴巴這么毒啊?
“抖就抖,只要我的齡兒不受委屈,她就是去先皇皇陵抖,我都隨她。”
池錦齡直接笑出了聲。
太子昏迷多時,朝中已經隱隱有些混亂。
兩人匆匆吃了一餐飯,太子便宣朝臣進殿了。
“夫人,如今已經在趕制鳳冠霞帔,夫人,您要做皇后了。奴婢伺候著您,以前只跟您在池家后院戰戰兢兢,只想著您將來能嫁個好人家便滿足了。沒想到,竟是有成為國母的一天。”酥柔給她捏了捏肩,到了現在她經常渾身酸疼。
“當年哪里能想到,夫人竟是有這般大造化呢。”酥柔感嘆的不行。
“方才進來時皇后可推傷了你?”池錦齡問道。
如今酥柔已經嫁給了小姜,要不是酥柔不愿離開,哪里還會干這等伺候人的事。
“皇后能有多大的力氣,不過是奴婢給她幾分薄面,順著她的力氣倒了一下。反正奴婢攔也攔不住的,只是聲音大些,讓夫人和太子聽見。”酥柔可機靈了,池錦齡都被她給逗笑了。
“你個小機靈鬼。”池錦齡點了她一下。
“夫人您是在宮中呆著等冊封,還是回陸家?如今殿下也醒了,只怕老太太也念得緊。”今年冬天老太太身子差了許多,即便如此,也讓人一天三遍的在宮門口等消息。
“回陸家吧。這宮中還有的是時間待,回去陪陪祖母。”摸了摸肚子,那孩子正回應著她。
原來懷孕竟是這般感覺。
池錦齡倒有些驚奇。
之前都是陸封安挺著肚子跑,后來又一直忙著照顧他,不曾注意胎動。
如今摸著肚子,池錦齡倒是覺得……
生孩子比修煉有意思多多了。
這一天天的接引個啥啊,生個孩子多有意思?
腹中胎兒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雀躍,亦或是明白在稱贊自己,也頂了頂肚子。
待一行人搬出宮時,據說皇后在殿中摔碎了一盞最喜愛的琉璃杯。
但池錦齡并不在乎。
一行人到陸家門口時,陸家老太太已經帶著全家在門口頂著寒風候著了。
“祖母,您出來做什么?怎么不在府中歇著,這天寒地凍的,傷了祖母該如何是好?”池錦齡下了馬車便上前扶住老太太。
老太太見她瘦了不少,更是心疼。
“咱們啊哪里攔得住,她想孫媳婦,想曾孫子,聽說太子醒了喜得謝了好久菩薩。”大姑姑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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