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死死地盯著奏折上“李密”兩個字,因心中憤怒全身都在較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本想保持作為一個皇帝該有的深沉和淡定,但看見李密的名字,心中就來氣,那個破落戶,居然敢...居然敢搶了他的糧倉?
還開倉放糧,賑濟百姓?
“可惡。”楊廣拿起奏折就狠狠地摔了出去。
眾臣連忙跪下,嚇得大氣不敢出。
“裴仁基居然敢斬殺朕的監軍,將虎牢城獻出去,罪不可赦。命大理寺將他的家人親族全都抓起來,誅九族,誰若是手刃裴仁基,朕封他為大將軍。”
“李密親族九代以及所有與他來往甚密者,通通抓起來,聽候處置。殺李密者,封萬戶侯。”“擢王世充為河南道討捕大使,領三萬大軍即刻前往洛口征討瓦崗叛賊。”
“命滎陽郡守張須陀率兵從滎陽出發,配合王世充包抄瓦崗叛賊。”
一道道指令從洛陽皇宮發出,軍隊迅速集結,往洛口開拔。
聽說張須陀要來剿他,翟讓嚇得連茶杯都端不穩,碎了一地。
“快通知大家,收拾收拾,準備拔營回瓦崗寨,天黑就出發。”
李密聽到命令趕來,急忙阻止翟讓:“翟公,這個時候不能回瓦崗寨。
“這幾日,我們開倉放糧,賑濟百姓,已經取得了顯著的效果,周圍各方勢力都響應了我們的號召,歸附瓦崗。我們的勢力在急劇壯大,再過不久,我們手中就有數十萬人馬,到時候,何懼隋朝楊氏?”
翟讓不聽,他只知道他和張須陀交戰大大小小三十余次,沒有一次是勝利的,若不是他命大,可能早就死在張須陀手中了。
不行,張須陀來了,他必須走。
盡管心中恐懼萬分,但翟讓作為瓦崗寨的首領,面上還是一派淡然:“這次你奪取虎牢城和洛口倉,功不可沒。
“從今日,你可以建立自己的大營,擁有自己的番號。
“你到我瓦崗寨也有一段時間了,別說我沒關照你,這樣吧,從瓦崗出來了多少人馬,我就帶走多少人馬,剩下的人馬都歸你。
“如今糧秣已足,我該回瓦崗了,蒲山公意在擴張,不愿回去,那就聽任蒲山公自便,你我就此別過。”
李密還想再勸,但轉念一想,翟讓這廝太膽小,留在這里實是累贅,不如就此分道揚鑣,他也能無所顧忌。
如此想定,李密裝作不舍地說道:“翟公心意已決,我也不便強求,那李某就此向翟公道別,感謝您當初的收留之恩以及關照之情。”
就這樣,翟讓拍拍屁股,帶足了糧草和兵馬逃回瓦崗,而李密在洛口繼續招兵買馬。
馬邑東面靠河,李淵趕到馬邑的時候,突厥人正三面圍攻馬邑,看情形馬邑快要堅持不住了。
但李淵有點犯難,因為突厥騎兵勇猛強悍,且這個時候士氣正盛,而他剛趕回來,長途奔波,士兵們疲倦,體力還未恢復。此時去援救馬邑,并不是個好時機。
李世民見李淵猶豫,進言道:“阿耶,此時不救,馬邑就失守了。趁著突厥人還未發覺,我們從后面包抄,殺他個措手不及。”
李淵掃向后面的騎兵,“可是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疲憊不堪,對上突厥騎兵完全沒有勝算。”
“我去。”
羅士信站了出來,對李淵說道:“我既跟了唐公,就該為唐公沖鋒陷陣。唐公,我愿身先士卒,為唐公殺出一條血路。”
關于羅士信和秦瓊的來歷,李世民一五一十地向李淵說明了,李淵除了罵他縱容王庾胡鬧之外也沒別的處置。
但這兩人與程知節三人不同,程知節三人雖然也是被抓來的,但在戰場上他早就見識過他們的勇猛。秦瓊和羅士信剛來,他還未曾見識過。
李淵又見羅士信身材高挑,精瘦單薄,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且不及弱冠之年,心里有些看不上,表情就帶了幾分出來:“你?你這身板恐怕連盔甲都承受不住,別說打仗了。”
羅士信大怒,當即披上兩副鎧甲,懸掛四壺箭,飛身上馬。
李淵怔了一下,隨即贊賞,許其出戰。
兄弟請戰,秦瓊自然要生死相隨,便也向李淵請戰。
段志玄一看,怎么能讓兩個外人出風頭,當即請戰。
有了他們幾個帶頭,其他人被刺激得熱血沸騰,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請求出戰。
李淵這支騎兵本就不弱,如今又有了士氣,他心中倒多了幾分信心。
“好,那就兵分三路,一路由二郎帶領秦瓊羅士信等人從北面包抄,一路由劉弘基唐儉等人從西面襲擊,我領著剩下的人從南面進攻。”
制定了作戰計劃,眾人兵分三路,進逼馬邑。
羅士信一馬當先,回想起剛才李淵瞧不起他的神色,心中就窩著一團火,憋屈得厲害。
兄弟被人看不起,也就是自己被人看不起,秦瓊和羅士信的心情是一樣,兩人馳馬沖入敵陣,一路殺向前。
突厥騎兵慌忙回身應戰,但見秦瓊和羅士信兩人十分兇狠,連殺數十人。
羅士信斬了一名突厥將領的首級,拋向空中,再用長矛接住,在陣前巡走。
突厥人驚呆,不敢逼近。
李世民趁勢進攻,大破敵軍。
而羅士信橫沖直撞,每殺一人就割下鼻子藏好,一時之間突厥人避之如蛇蝎,倉惶逃命。
南面的程知節也是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一路斬殺過關,舉旗先登,鮮明的旗幟飄揚在城墻上,震懾了突厥人,也給了馬邑的將士們滿滿的希望。
這一戰,突厥人大敗而逃,隋軍掠獲軍資無數。
馬邑太守王仁恭和太原副留守高君雅從城內迎出來,看見李淵就像是看見親人一樣喜極而泣:“唐公,您可總算是回來了...”
李淵沒想到這一仗這么輕松就贏了,后來論功行賞時才找到原因,那是因為多了好幾員大將啊。
秦瓊等人一人就能敵百人,各個勇悍無畏,突厥人豈能不怕?
“嘭。”
羅士信將一個麻袋丟在地上,對李淵說道:“唐公,羅某身板單薄,今日沒殺多少突厥狗賊,只殺了這么點。
“見笑了。”
眾人看了過來。
羅士信抄起麻袋底部就開倒,直到把里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他將麻袋往旁邊一扔。
李淵看向地面,密密麻麻堆積成小山的全是血淋淋的鼻子,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鉆入鼻中,刺激得胃里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
“唐公,這里有一千六百六十六個鼻子,全是我殺的那些突厥狗賊的鼻子。”
什么叫“只殺了這么點”?按斬殺的人頭算,已經是這一仗的第一軍功了。
還有,什么叫“身板單薄”?明擺著還記著之前他沒把羅士信放在眼里的仇呢。
李淵一時無語,但能得如此猛將,相比之下,那些小事不值一提。
李淵笑開了花:“賞,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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