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是嗎?”
王庾輕笑了一聲,然后一步一步地朝著裴寂走去。
同時,手銃上移,指向了他的腦袋。
裴寂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再看向不斷靠近自己的槍口,他的心尖兒就止不住地顫抖。
萬一小丫頭不知輕重,彈丸就會從那黑乎乎的槍口飛出來,打穿他的腦袋
“停下,你快停下。”裴寂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王庾揚起嘴角,很聽話地停下腳步。
此時,兩人之間不過一步距離。
然而此刻的裴寂還在掙扎:“你不要嚇唬我,我知道,你不敢殺我。
“你要是殺了我,你辛辛苦苦得來的一切就會化為烏有,你的封地,你的公主稱號,陛下對你的寵愛一切的一切,都會消失。
“你不過就是一介孤女,毫無依靠,若是沒了陛下的寵愛,你什么都不是。
“所以,你絕不會做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
“呵”王庾再次發出冷笑:“裴寂,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裴寂神色一頓。
“沒錯,當年陛下起兵時,你貢獻了錢財、軍資、美女,是開國功臣。但除了這些,你什么也沒做”
聽到這里,裴寂很憤怒,當即打斷她的話:“我做的可不止這些,我也幫陛下開疆拓土過,還主持修撰《武德律》。
“我身為右仆射,每日處理的政務多不勝數,我為陛下分憂這么多年,怎么就成了什么也沒做。
“你個小丫頭懂什么?”
開疆拓土?
打敗仗也叫開疆拓土?
主持修撰《武德律》,是朝廷學士在修撰,他只是動動嘴皮子、沒事巡視一番罷了,這也是功德?
王庾不想跟他爭辯這個,畢竟往后還要相見,得給他留點臉面。
她扯了扯嘴角:“好,你功勞大,但你的功勞能大過我嗎?”
裴寂再次愣住。
王庾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臂:“當年在雀鼠谷,我救了陛下一命,傷口就在此處。
“我雖無官職,但我的戰功比你的大。我還為陛下收服了林郅悟,看看陛下對林郅悟的器重,以及他造的武器在戰爭中起的作用,你就該知道,我這個功勞有多大。
“再說感情,陛下與你是君臣,也是良友,但陛下與我,是父女。
“你有免死特權,我也有,何況我還有太子和秦王、平陽公主的庇護,你覺得我殺了你,陛下會殺我嗎?”
裴寂臉色一白。
王庾嘴角劃過一絲譏諷:“我只要說我是不小心手抖,一時失誤殺了你,陛下顧念我當初的救命之恩,不過就是訓斥我幾句,或者罰我一年俸祿,又或者罰我閉門思過
“可是這些對我來說無關痛癢,過段時間,我照樣是晉陽公主,照樣享受榮華富貴。
“只要太子和秦王、平陽公主他們沒事,我就不會有事。
“但你不同,只因為一時痛快,對我食言,就失了性命。沒了你,魏國公府很快就會沒落,當真是凄慘呀。”
她做出一副萬分惋惜的表情,嘴里還嘆著氣,仿佛在描述人間慘劇。
聽完這番話,裴寂的臉色已經難看到無法形容,但他還想掙扎:“就算我想幫你,我也沒有辦法啊。
“如今證據確鑿,我怎么證明劉文靜是清白的?”
王庾心中無語,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她冷聲道:“劉文靜本就是清白的,你只要讓巫師和高氏兄妹說真話就行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他們許了好處。
“我的手已經累了,你再廢話,彈丸不長眼,傷了你,可就別怪我了。”
聞言,裴寂慌忙答應:“好,我救。”
王庾眸中飛快地掠過一絲欣喜,隨即她用左手從腰間佩囊中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既然你答應了,就簽個字,畫個押吧。”
“你”裴寂看見她手中的紙就很生氣:“我都答應你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字據比你可靠。”王庾淡淡地說道。
裴寂:“”
無奈之下,裴寂接過紙,看完上面寫的內容,他瞪大了雙眼,驚道:“這個字據也太毒了吧?我不簽。”
“只要你救出劉文靜,字據就作廢了,你也不用承擔食言的后果,毒不毒的,跟你沒關系。”
說著,王庾晃了晃手銃。
裴寂嚇得心跳到了嗓子眼,當即說道:“好,我簽。”
于是,在王庾的武力脅迫下,裴寂簽下了令他感到恥辱的字據。
檢查完畢,王庾收好字據,也收起了手銃。
裴寂心里恨得不行,咬牙道:“你就不怕我現在叫人進來,殺了你?
“到時候毀尸滅跡,再殺了王康達,就沒人知道你是我殺的。”
王庾不為所動,淡定道:“我既然敢一個人來,就已經想好了退路,此刻陛下已經知曉我在你府上。
“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逃脫不了干系。
“屆時陛下會找你麻煩,秦王和平陽公主也會找你麻煩,恐怕過不了多久,你就會來陰曹地府找我。”
說到這里,王庾嫣然一笑:“我倒是不介意在黃泉路上等等你。”
“你”裴寂氣得胡須直顫抖:“小丫頭夠狠!”
“裴公可記住了,劉文靜明日午時行刑,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末了,王庾又強調了一句:“裴公最好老老實實地救人,不要耍花招,我會盯著你的。”
“告辭。”
王庾揚長而去。
陳勉看見王庾走出來,但沒有聽見裴寂的吩咐,就朝里面看了一眼。
當他看見裴寂鐵青的臉色,心里咯噔了一下,對奴仆說道:“你去送晉陽公主。”
奴仆連忙追上王庾。
下一刻,廳內傳來“噼里啪啦”摔東西的聲音。
王庾彎了彎唇角,并不在意。
看見王庾出來,王康達連忙迎上去:“公主,你沒事吧?”
“沒事,回府。”王庾徑直往前走。
“公主,您還進宮嗎?”王康達追上去。
“不去了。”
兩人的對話被守衛告訴了裴寂。
裴寂聽了后,咬牙道:“這個死丫頭,果然是有備而來。”
陳勉聽得糊涂,便問道:“阿郎,晉陽公主做了什么?”
裴寂神色一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剛才的事情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他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威脅了,真是比他打了敗仗還要丟臉。
“你去召集人手,我有幾件事交給你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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