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外面天色漸暗,洞**的光也在逐漸消失。
王庾走到洞外,擇了些干樹枝,又把洞穴中能燃燒的東西撿拾到一塊,然后掏出火折子,生了一個小火堆。
林郅悟坐在洞口,靜靜地看著她干這些,又看著她坐在離火堆稍遠一點的位置。
“你不是說要進去里面探探路嗎?”林郅悟突然開口。
王庾看向他:“那你緩過來了嗎?”
“額......走慢一點就行。”林郅悟動了動腿,還有一點點痛,但可以忍耐。
“那就再休息會兒。”王庾拿著一根木棍翻了翻柴禾。
風從洞口吹進來,林郅悟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站起來,慢慢地走到王庾身邊坐下:“你身上怎么帶了這么多的工具?
“我記得你是從天策府出來的,難道你每天出門都帶這么多東西嗎?”
“嗯。”王庾輕輕地應了一聲。
能帶的東西她都會帶著,畢竟誰也不知道哪天意外就來臨了。
林郅悟想了想:“你我都遇到了刺殺,現在劉文靜也死了,長安最近應該不會太平了吧?”
“未來三四年都不會太平。”王庾望著火堆,火苗在她眼中熊熊燃燒。
她以為救下劉文靜,能挽救李世民和李淵的父子情,若是他們之間的父子情沒有破裂,李世民不至于走到玄武門政變這一步。
但現在看來,她不一定能改變……
劉文靜之死,將掀起奪嫡之爭的風浪。
“哎,不對,我之所以會遭遇刺殺,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得罪了人,他們也不會想到殺我來報復你。”林郅悟想起孝衣男子的話,頓時就埋怨起王庾來。
王庾給了他一個白眼,淡淡地說:“那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這樣你就安全了。”
林郅悟:“你覺得我像是這么膽小的人嗎?”
王庾沒有回答,只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林郅悟頓時就怒了:“你我兄弟這么多年,你居然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
“無論你得罪了多少人,我都會堅定不移地站在你這邊。”
“太感動了。”王庾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下一刻,她問道:“若是皇帝要殺我呢?你也會堅定不移地站在我這邊,與皇帝對抗嗎?”
林郅悟:
與皇帝對抗,那不是找死嗎?
林郅悟神情尷尬地移開目光,嘟囔道:“你這么聰明,才不會去得罪皇帝呢。”
王庾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洞穴里突然安靜了下來,偶爾會響起樹枝燃燒斷裂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王庾站起來:“走吧,我們去找找出路......啊......”
話還沒說完,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她捂著肚子又跌坐回地面。
“你怎么了?”林郅悟轉過去,扶著她的肩膀。
“我......”王庾剛開口說了一個字,一陣眩暈襲來,眼前突然發黑。
下一刻,她暈倒在林郅悟的懷里。
林郅悟嚇得倉皇失措,不停地搖王庾:“小庾兒,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
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見了一抹紅,低頭一看,才發現王庾的兩只褲腿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而且,鮮血還在流,已經流在了地上。
莫非是他們從山坡上滾下來時受的傷?要不然就是在懸崖峭壁上受的傷。
這個傻丫頭,怎么不跟他說呢?怎么能忍到現在?
他再不濟,好歹也能幫她上點藥啊。
想到這里,林郅悟把王庾放平,準備去檢查王庾腿上的傷。
他掀開王庾的外衣,雙手抓住王庾的褲頭,正準備脫的時候,一只柔軟的小手拍在他的手背上。
林郅悟順著白皙的手背往上看,目光帶著驚喜:“小......”
“啪!”
王庾猛地坐起來,揚手就給了林郅悟一巴掌。
林郅悟:
這一巴掌雖然力道不重,但是聲音在狹小的洞**顯得尤其響亮。
林郅悟捂著臉,怒視王庾:“你干什么打我?”
“你剛才在干什么?”王庾怒氣沖沖地反問。
這個禽獸,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居然趁她暈倒就......
“你流了這么多血,我當然是幫你檢查傷口啊。”
對于王庾突如其來的怒氣,林郅悟覺得莫名其妙,該生氣的難道不是他嗎?
王庾低頭看了一眼腿上的血,又怒了:“那是你該碰的地方嗎?”
林郅悟低頭一看:
“額......”林郅悟瞬間紅了臉,目光閃爍著看向旁邊的墻壁:“我......你當時流了那么多血,我有點慌,一心只想著幫你止血,就沒想那么多。”
說完,又小聲嘟囔了一句:“你不說,我都忘了你是個姑娘。”
王庾:
“滾出去。”
“啥?”林郅悟看向她,表情很錯愕:“你不是吧?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無意冒犯,就因為這么一點小事,你就把我趕出去?
“外面又黑又冷,你把我趕出去,萬一我不小心踩空,掉了下去,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王庾很無語,這小子就是嘴欠。
“你去洞口坐著,背對里面,我不叫你,你不許回頭看。”
林郅悟好奇道:“你要干什么?”
“處理傷口。”
“你流了這么多血,肯定沒力氣,我幫你吧。”
王庾伸手往洞口一指:“滾。”
“丫頭,你這么兇,是嫁不出去的。”說完這句話,林郅悟迅速跑到洞口,唯恐王庾抓住他,把他暴揍一頓。
“轉過去,不許回頭看。”
“哦,好。”
林郅悟乖乖地在洞口中央坐下,解開外衣,然后雙手抓住外衣兩側張開,將整個洞口遮住。
王庾看了他一眼,然后背過身去,處理自己腿上的血。
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小,林郅悟忍不住喊道:“你好了嗎?”
“沒好,不許回頭。”王庾吼了一句。
太兇了,將來誰娶了這丫頭,定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林郅悟撇了撇嘴,繼續欣賞夜色。
過了一會兒,林郅悟又問:“好了沒?外面很冷的。”
“......好了。”
“那我進來了啊。”
“......好。”
林郅悟立刻穿好外衣,走了進去。
他小心翼翼地在王庾對面坐下,又小心翼翼地打量她。
腿上還是那條血褲子,也沒有看到紗布。
不過,好像止血了。
“你......”林郅悟摸著被打的臉頰問道:“你到底傷哪兒了?怎么會流這么多血?
“你是不是傷得很重啊?”
說著說著,林郅悟越發覺得王庾傷得很嚴重,起身朝她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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