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武德七年,五月。
工部尚書屈突通向李淵稟道:“陛下,仁智宮已經修建完畢,可隨時入駐。”
仁智宮位于坊州宜君縣境內的玉華山上,在長安的北面,是抵御突厥進犯關中的軍事要塞,也是一座避暑賞景的離宮。
李淵問了一些仁智宮的情況之后,就讓屈突通離開了。
隨后,李淵召來錢九隴,對他說:“仁智宮已經完工,孤要過一段時間才去仁智宮巡防,你先拿著孤的諭旨,調遣坊州的兵力去仁智宮布防。
“明日出發,等部署完成了,就盡早趕回長安。”
錢九隴接過諭旨,鄭重說道:“臣遵旨。”
沒想到就在錢九隴離開之后,李淵就收到了從北方邊境傳回來的軍報:苑君璋與突厥騎兵出入原州、朔州、忻州、并州等地,擄掠騷擾,使邊境軍民吃盡了苦頭。
李淵深思熟慮之后,下旨命秦王府的程知節和尉遲敬德即刻前往并州,助邊境各州守將驅逐突厥兵。
旨意傳到秦王府,程知節和尉遲敬德立刻著手準備。
李世民為他們送行時,對他們說:“這一次,陛下派你們去并州,是對你們含冤入獄做出的補償,你們要好好把握機會,把突厥兵驅逐出大唐境內,再立軍功。
“如有需要,拿著我給你們的令牌,調遣附近兵力,可助你們一臂之力。”
兩人激動地謝恩:“多謝大王,屬下等一定會完成任務,不給大王丟臉。”
“好,去吧。”李世民沖他們揮了一下手。
馬兒嘶鳴,將士逐漸遠去,只余漫天飛舞的塵土。
東宮。
李建成面色凝重地對眾人說:“突厥來犯,陛下卻征用秦王府的程知節和尉遲敬德,可見陛下對于秦王還是一如既往的器重。
“秦王狼子野心,終有一日,將與我刀兵相見,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
眾人深以為然。
李藝表情憤慨,大聲說道:“殿下早該如此,不過,現在防備也不晚。殿下要做什么,您盡管吩咐,我一定會鼎力支持。”
“好,有燕王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李建成想了一下,繼續說道:“目前駐守東宮左、右長林門的將士有兩千余人,但這遠遠不夠。
“東宮附近的坊區也要加強防守,以防秦王來襲。”
他看向李藝:“聽說燕王留在幽州的騎兵各個都是身經百戰的驍勇之士,我想從中挑選三百名騎兵,屯守在東宮附近的坊區,燕王以為如何?”
“此計甚好。”李藝非常贊同,當即表示:“殿下想要多少人,盡管去調,留守幽州的將士是我的舊部,他們跟我一樣,誓死效忠殿下。”
聽見這話,李建成非常滿意,目光在屬官中掃視了一圈,最后落在可達志的臉上。
“可達志聽令。”
“屬下在。”
“你跟著燕王的人即刻前往幽州,調三百騎兵入京,分駐東宮附近坊區。”
“是,屬下遵令。”
在可達志和李藝的人離開長安后,李世民就收到了消息。
長孫無忌趁機進言:“大王,這是個好機會,太子私自調遣地方軍隊進京,是違背律法的事情,陛下若是知道了,必定震怒。
“我們一定要告發他。”
李世民面露鄙夷:“他還以為自己做的多隱秘呢,我定要讓他瞧瞧,秦王府的人惹不起。”
隨即,李世民吩咐道:“在幽州至長安的道路上,多派些人盯著,還有各處城門,也派人盯著。
“只要他們回京,就立即來報。”
“是,大王。”長孫無忌領命而去。
十天后,長孫無忌匆匆向李世民稟報:“大王,可達志率領三百幽州騎兵已經進入京畿地區,今日下午,便可到達長安。”
“太好了。”李世民忍不住撫掌,吩咐道:“你馬上寫一封密信,安排人送進宮。
“記住,信中不得提及東宮。”
長孫無忌心領神會,立刻去辦。
沒過多久,李淵的御案上就出現了一封密信。
錢九隴稟道:“陛下,這是我剛才收到的密信,臣已經檢查過,沒有問題,還請陛下過目。”
李淵帶著滿腹疑惑打開了密信,看完之后,他一掌重重地拍在御案上:“豈有此理!”
御案上的杯盞受到震動,滾動幾圈后就滾下了御案,摔得粉碎。
殿內宮人嚇得齊齊跪地,大氣不敢出。
“太平盛世,居然還有人私自調兵進京?”李淵很憤怒,吩咐道:“錢九隴,你立刻帶人去攔截,孤倒要看看,是何人有這么大的膽子。”
然而,當錢九隴押著可達志走進太極殿時,李淵感到很意外。
隨之而來的就是震怒:“把太子給我叫來。”
李建成走進太極殿前,不知道父親為何把他叫來,但當他看見跪在地上的可達志時,臉色猝然慘白。
完了,被父親發現了。
“嘭!”
李淵拿起硯臺就扔向李建成:“太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調遣地方軍隊進京,你意欲何為?造反嗎?”
李建成沒有躲避,但硯臺也沒有砸中他,只是落在他的腳邊。
他立刻跪下:“父親息怒,兒沒有想造反,兒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李淵暴喝。
李建成急中生智,解釋道:“最近突厥肆掠邊境,兒只是擔心突厥會進犯關中,危急京師,所以才暗中調遣幽州軍隊護衛京師。
“兒沒有造反,也絕無此心。”
李淵沒有相信他:“若真是如此,你大可直接跟我說,為何偷調軍隊?
“身為儲君,卻知法犯法,做出如此悖逆之事,你說說,我該如何處置你?”
一聽要處置太子,可達志連忙說道:“陛下,此事是臣一人所為,太子殿下并不知情。
“太子殿下剛才那樣說,是顧念主仆之情,幫臣開脫,請陛下不要怪罪太子殿下。
“一切都是臣的錯,臣罪該萬死,請陛下降罪。”
李淵火冒三丈:“你當孤是傻子嗎?沒有太子的命令,你能調遣幽州的兵馬?”
可達志頓時面如土色,無言以對。
李建成只好請罪:“父親,是兒思慮不周,處置失當,兒甘愿領罰,請父親不要生氣。
“若您氣壞了身體,兒萬死難辭其咎。”
李淵怒氣一頓。
但他心氣難消,把李建成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最后,李淵下旨:“太子右虞候可達志假傳太子之令,私自調遣地方軍隊進京,罪不可恕。
“念其往日軍功,恕其死罪,流放扶州,以示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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