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藝盯著林郅悟看了很久。
他這么生氣,看起來不像是撒謊。
難道,那些厲害的武器,真的只有他才能做得出來嗎?
李藝突然坐下來,繼續盯著林郅悟看。
聽說王庾在洛陽把林郅悟搶走之后,竇建德的兵力就變弱了很多,而且,在林郅悟到了大唐之后,竇建德的軍隊中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火器。
這就說明,竇建德的人沒有學會林郅悟的技藝。
李藝又回想了一遍,在太子找來的這些工匠中,有兩位曾是竇建德的人。
這兩人跟太子透露過,他們在河北時曾經跟著林郅悟學過一段時間,當時,王庾也在。
而現在,這兩人按照林郅悟的方法都做不出來,那就說明林郅悟可能沒有夸大其詞,他的武器,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出來。№Ⅰ№Ⅰ
想到這里,李藝突然覺得氣悶,他還沒打夠這個臭小子呢。
但一想起太子,李藝就不得不把怒氣壓下去。
平復了心情,李藝吩咐左右:“讓那些工匠把東西收拾一下,搬到這里來,讓這小子自己動手。”
“不行,不能在這里做,我要去外面的院子里做。”林郅悟說。
李藝看向他,冷哼:“想出去?休想!你就在這里做。”
林郅悟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慢慢地坐在床上,面無表情道:“這里光線太暗,看不清楚就容易出錯。
“這些火器,一旦有一處出錯,就會引發爆炸,到時候我和你的宅子會被炸得粉碎”
李藝打斷他的話:“我讓人多拿幾盞燈來,在這里點滿蠟燭,不就亮了嗎?”№Ⅰ№Ⅰ
“蠢貨,點這么多的蠟燭,萬一不小心碰到火藥,我們都得玩完。”
“你”李藝站起來,又想打他。
這時,侍衛在旁邊小聲提醒:“主子,大局為重。”
“哼!”
李藝氣沖沖地又坐下:“總之,我告訴你,想去外面做是不可能的。”
“哦,那真是太好了。”林郅悟露出笑容:“既然你不想要武器,那我就可以休息了。”
“誰說我不想要武器了?”李藝板著臉道:“武器你必須做,就在這里做,沒得商量。”
林郅悟發出一聲冷笑:“呵,你不顧惜手下的命,我可要顧惜自己的性命,危及我性命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Ⅰ№Ⅰ
“不然,你還是讓那些工匠去做吧,我只提供方法。”
說著,林郅悟往后一躺,直接癱在床上:“我受傷了,要養傷,你們趕緊給我滾。”
“你”李藝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生氣歸生氣,他并沒有忘記分析林郅悟的言行。
在他看來,林郅悟并不想親自動手。
但林郅悟不想做,他就偏要林郅悟做,他倒要看看,這個武器的威力有多大。
于是,李藝沖過去,把林郅悟從床上拽起來:“你給我起來,現在就跟我出去造武器。”
“不去。”林郅悟用力掙脫李藝的手,又躺了回去。
不過,剛才太用力,牽扯到被踢的腹部,他痛得齜牙咧嘴:“哎喲混蛋,踢了我兩腳,痛死我了。№Ⅰ№Ⅰ
“我現在很痛,做不了,別來煩我,滾。”
李藝握緊拳頭,很想打人,但他知道,這一拳下去,林郅悟能在床上多賴三天。
他死死地盯著林郅悟的臉,心里頭的怒氣卻越來越強盛。
他耶耶的,看著這張臉,他就生氣。
李藝猛地轉過身,眼不見為凈。
“給他治傷。”李藝丟下這句話后,就離開了密室。
到了外面,心腹忍不住問道:“主子,您真的讓他出來到院子里造武器嗎?要不,等太子殿下回來,您再做決定?”
李藝頓時就怒了:“這點小事,難道我就不能自己做主?
“這里守衛森嚴,你們各個又都是騎兵中的精銳,難道還看不住一個使不出武力的半大小子?”№Ⅰ№Ⅰ
聞言,心腹連忙跪下請罪:“主子息怒,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請主子放心,我們一定會看牢這小子,絕對不會讓他跑了。”
聽到他的保證,李藝臉色稍緩,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遞給他:“把這瓶傷藥給那臭小子。”
心腹接過藥瓶,遲疑了一下:“主子,這可是太子殿下賜給您的傷藥,很珍貴的,給那小子用,未免有點糟蹋。”
“這藥療效好,他用了,明日就可以幫我造武器。”李藝臉上看不出絲毫的不舍。
而林郅悟在看見這瓶藥的時候,起初是拒絕的,后來侍衛告訴他是外敷藥,他才同意用。
但他對侍衛說:“你先在你自己身上用一下,沒問題了,我再用。”№Ⅰ№Ⅰ
侍衛想起李藝的吩咐,直接命人按住林郅悟,扒開他的衣服就往他肚子上抹藥。
林郅悟羞惱不已,掙扎無果之后,就破口大罵:“你們這些狗腿子,等我出去,我定要將你們抽筋剝骨,活活痛死你們”
侍衛從腰間抽出常備的汗巾,快速卷成一團,塞進林郅悟的嘴里。
密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仁智宮。
三日之期將至,封德彝還沒有做出選擇。
于是,他去找了裴寂:“裴公,我有些話想私下跟你說。”
裴寂把仆人打發出去之后,主動詢問:“封尚書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是否遇到了什么難處?”№Ⅰ№Ⅰ
封德彝嘆了一口氣,滿目憂愁:“我就是在為太子殿下擔心,你說,陛下一直關著太子殿下,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陛下真的認為太子殿下謀反嗎?”
提起這件事,裴寂也變得惆悵起來:“唉,只能說太子殿下送盔甲給楊文干的時機太不是時候了,竟然選在了陛下不在京師的時候,而且還讓人告發了。
“這還不算什么,結果楊文干在這個時候居然起兵造反,這就不得不讓陛下疑心,畢竟楊文干是東宮舊部,與太子殿下的關系非同一般。”
封德彝試探道:“裴公的意思是,太子殿下這次兇多吉少?”
“不,太子殿下不會有事。”
聽見裴寂如此肯定的話,封德彝有點不敢相信:“裴公為何會這么認為?”
裴寂笑了:“別看這幾天陛下很生氣,那正是因為他在乎太子殿下,所以才發這么大的火。
“等陛下冷靜下來,他就會意識到太子謀反一案,根本就證據不足,而且此事也很蹊蹺。
“我敢打賭,這件事肯定是秦王的陰謀。”
封德彝眼神一動,若真是秦王的陰謀,秦王卻沒有告訴他,也沒有讓他參與,這是不是說秦王并不信任他?
若不是秦王的陰謀,這么好的機會,秦王想借機拉下太子,那也無可厚非。
在與裴寂深談過后,封德彝終于下定了決心,朝著正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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