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看著房門上的鎖,李世民質問小吏:“你不是說晉陽公主今晚會留在這里嗎?人呢?”
小吏嚇得跪了下去:“啟稟殿下,當時晉陽公主是這樣跟我說的,而且一刻鐘前,我還給晉陽公主換過熱茶,她當時就在里面”
杜君綽粗暴地打斷他的話:“那晉陽公主現在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小吏戰戰兢兢地回答。
“晉陽公主出去了嗎?”杜君綽又問。
小吏想了想:“我我剛才去巡察別的地方了,不知道晉陽公主出去了沒有。”
李世民聽得心煩,吩咐杜君綽:“你帶人去仔細找一找,看看晉陽公主是否在戶部。”
“是。”杜君綽立刻帶人去找。
很快,杜君綽就回來了:“啟稟殿下,晉陽公主不在戶部。”
聞言,李世民抬腳就往外面走:“她既然沒有出宮,也不在這里,那肯定是回了無虞宮。”
無虞宮是王庾在宮中的住所,與她當年在秦王府住的院子是同一個名字。
杜君綽追了上去:“殿下,您是要去無虞宮嗎?那里是后宮,您去恐怕不妥。”
李世民頓住,然后隨便指了個內侍:“你去無虞宮看看晉陽公主是否在那里。”
“是。”內侍領命而去。
此時此刻的王庾已經潛進了尚書省。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留守的官吏,借助昏暗的天色悄悄地逼近尚書左仆射的房間。
以裴寂的為人,重要的東西肯定是放在自己的房間。而且她白天的時候已經觀察過,只有兩位仆射的房間才上了鎖,這就說明里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王庾決定去這兩間房里探一探。
她沒有從房間的正門進去,而是繞到了旁邊的窗戶,掏出匕首,一點一點地把窗戶里面的木栓移開。
“嗒!”
一聲輕響。
王庾揚起嘴角,收好匕首后,就打開窗戶跳了進去。
誰知她落地時,腳似乎踢中了什么東西,她連忙伸出雙手,一把抱住那物件,然后翻轉身體。
最后,王庾背靠地躺著,東西完好無損地被她護在懷中。
虛驚一場。
王庾緩緩地站起來,將懷里的花瓶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然后關上窗戶。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聲音:“你聽見了嗎?里面有聲音。”
“怎么可能?這個房間的鑰匙在裴仆射身上,他早就出宮了,你肯定是聽錯了。”
“是嗎?”
隨即,王庾看見一個影子貼近房門,傾聽里面的聲音。
“奇怪,難道我剛才聽錯了?”
“走吧,別疑神疑鬼了。”
外面逐漸趨于平靜。
王庾這才抬起腳,借助微弱的月光開始翻找起來。
她找得很仔細,沒有放過任何角落,包括暗格。
可惜,沒有找到什么可疑的東西。
最后,她來到書案前,書案上除了筆墨紙硯之外,還有幾本奏折和畫冊。
她稍微翻看了一下奏折,然后又拿起畫冊看了起來。
畫冊是時聞社出的,沒什么可疑
突然一個東西從畫冊中掉了出來,王庾反應敏捷,及時接住了。
是枚銅板。
王庾用兩個手指捏著銅板放在月光下,仔細端詳,又放在手中掂了掂。
隨后,她將銅板收進了自己的佩囊中,又繼續翻看畫冊。
翻到最下面那本畫冊時,王庾發現了一張書簽。
書簽上寫了一首詩,署名是“輕蘭居士”,這名字看起來是個女人的名字。
王庾拿起書簽放在鼻下聞了聞,果然有一股蘭花的幽香。
看完之后,她又把書簽放回了原位,然后將書案上的東西按照原來的方位放好。
最后,她從窗戶中跳了出去,又把木栓移回原位。
接下來,她去了尚書右仆射的房間。
無虞宮。
“勞煩通傳一聲,太子派我來給晉陽公主請安。”內侍對守衛說道。
守衛卻說:“晉陽公主不在這里,我們沒有接到晉陽公主要來無虞宮的消息。”
聞言,內侍轉身就走。
正在這時,內侍看見前方有一位小郎君朝這里走來,看其身形,似乎是晉陽公主。
他連忙迎上去,看清面容后,當即行禮:“見過晉陽公主。”
王庾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他是新分到東宮的內侍,便笑著問:“是太子讓你來找我的吧,何事?”
內侍恭敬回答:“太子和太子妃聽聞您今晚要留在戶部,擔心您吃不好,太子就給您送了些東西,但是您不在戶部。
“所以,太子就讓我來無虞宮看看。”
頓了一下,內侍問道:“敢問晉陽公主,您剛才去了哪里?”
“哦,我就是看賬冊看累了,去園子里走了走。”
隨意應付了一句,王庾就開始趕人:“我要回無虞宮了,你回去告訴太子妃,明日一早我去給她請安。”
說完,她徑直繞過他,往無虞宮走去。
內侍轉身,親眼看著王庾走進無虞宮后,才回東宮。
回到東宮之后,內侍一五一十地稟報李世民。
看賬冊?
這小丫頭還挺勤奮,李世民在心里贊了一句,然后命人把長孫氏準備的吃食送去無虞宮。
第二天,王庾先去參加了朝會,然后去給李淵請安,再去東宮給李世民和長孫氏請安。
之后,王庾回到戶部,繼續看賬冊。
到了下午,王庾放下最后一本賬冊,伸了個懶腰:“終于看完了。”
蕭瑀掃了一眼自己看過的賬冊,不過才一箱子而已,實在沒法和王庾相比。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但他很快就恢復了淡漠。
蕭瑀問道:“可看出什么疑點嗎?”
“嗯,我發現了。”王庾嘴角掛著一絲淺笑。
聞言,蕭瑀起身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跟我說說,你都發現了什么?”
王庾從地上找出一本賬冊,翻開給蕭瑀看:“您看,從武德七年二月起,鑄幣數量就一直沒怎么增加,但損耗卻在不斷地增加。
“您看看這幾個月,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損耗一直在增長。
“到武德七年年底,就一共損耗了”
王庾拿著筆在紙上算給了蕭瑀看。
接下來,王庾又把武德八年的損耗算了出來。
蕭瑀看到后面,臉色已經變得鐵青,最后一拳錘在案上:“這個裴寂,簡直就是朝廷的蛀蟲。”
王庾:“您知道那些損耗怎么處置嗎?”
“回爐重造。”蕭瑀回答。
王庾搖了搖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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