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王庾一聲令下,公主府的護軍立刻散開,進行搜查。
看見這個陣仗,魏國公夫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這時,裴律師從外面走進來:“阿娘。”
又看見王庾,裴律師猶豫了一下,隨即上前行禮:“見過晉陽公主。”
王庾只是冷淡地點了一下頭,然后就移開了目光。
見她并未說什么,裴律師就走到魏國公夫人身邊,小聲說道:“阿娘,我不是跟您說過,這個時候不宜節外生枝嗎?您怎么還是到這里來了?”
魏國公夫人怒道:“你沒看見嗎?國公爺居然讓陳勉保護這個賤人,還給她留了這么多的護衛。
“我若不來,這個賤人和她的野種恐怕就要入主魏國公府了。”
“阿娘......”裴律師不滿地喚了她一聲,“如今阿耶深陷牢獄,我們當務之急應該是想辦法把阿耶從牢獄中救出來,而不是在這樣的小事上糾纏......”
“小事?”
聽到這兩個字,魏國公夫人頓覺憤怒,她沒想到親生兒子非但不支持自己,而且還指責她。
“你父親喜好美色,府中小妾無數,還要養外室,這么多年,若沒有我在這樣的小事上費心,恐怕迎娶公主的就不是你了。”
裴律師被哽了一下,隨后他放緩語氣:“阿娘為我所做的一切,我一直都記在心里,往后我也會好好孝順阿娘。
“只是,現在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阿耶私鑄錢幣的罪名已經是洗脫不了了,但目前搜出來的私鑄幣數目不算太多,罪名不重。
“倘若晉陽公主搜出更多的私鑄幣或者其他的證據,那阿耶就死定了,魏國公府也會頃刻覆滅。
“到那時,我們都會受到牽連。”
聽完這番話,魏國公夫人心中的怨氣瞬間消失,表情變得焦慮:“晉陽公主奉旨辦差,手底下的護軍又不同一般,我們打不過他們啊。”
“阿娘放心,郇國公之前搜過這座宅子,他只找到三箱私鑄幣,所以,晉陽公主不可能從這里搜到其他的私鑄幣。”
聞言,魏國公夫人放下心來,但目光觸及對面抱著裴松師的輕蘭居士,心中的怒火又燃燒了起來。
王庾看了她一眼,然后吩咐秋月:“去把輕蘭居士帶過來。”
“是,公主。”
秋月把輕蘭居士帶到王庾跟前,就退至一旁。
看見這一幕,魏國公夫人頓時就緊張了起來,豎起耳朵傾聽這邊的動靜。
然而王庾刻意壓低了聲音:“我看過輕蘭居士你寫的詩,氣勢磅礴,意境深遠,但隱隱有一股不平之意。”
輕蘭居士猛地抬頭,看著王庾的眼睛充滿了驚愕。
晉陽公主竟然看懂了她寫的詩?
“你取這樣的雅稱,還能寫出這樣的詩,比之一般的文人雅士更勝一籌,但是你并不如你寫的詩那樣瀟灑自在,你心中很苦悶吧。”
王庾盯著輕蘭居士白凈的臉龐,繼續說道:“一個如花似玉滿腹才華的女子,本不該做別人的外室,但你不僅做了魏國公的外室,還生了一個私生子。
“我想,這其中必定有隱情。”
輕蘭居士垂下眼眸,面無表情道:“晉陽公主想多了,我一介風塵女子,能委身魏國公已是天大的榮幸,怎敢奢求名分?”
王庾唇角微揚:“你的來歷我一清二楚,以你本來的身份,做外室實在是太過委屈。
“不過,在戰亂時期你能安身立命就已經很不錯了,是不該奢求其他的。
“如今你暴露在世人面前,不說魏國公的仇敵,就說魏國公夫人,她絕對不會放過你。”
輕蘭居士面色一白,從前她只從裴寂口中聽過魏國公夫人的蠻橫,今日親眼見到,她才知裴寂的話并未夸張。
“雖說是我找到了魏國公的罪證,但我就是一個小小的戶部侍郎,對于朝堂上的斗爭沒有興趣,我之所以這樣做,當然是有人吩咐我。
“這人是誰,想必不用我說出來了吧。”
聽到這話,輕蘭居士已經面如死灰。
能使喚晉陽公主的無非就是皇帝和太子,皇帝寵信裴寂,視裴寂為知己好友,自然不會主動對付裴寂。
那么,想要對付裴寂的人就是太子。
輕蘭居士想起了裴寂從前針對太子的傳言,心中就更慌了。
王庾用余光看了一眼魏國公夫人,繼續壓著嗓音對輕蘭居士說:“所以,這次裴寂是不可能從牢獄中出來的。
“你還年輕,而且你的兒子還小,將來還有很多好日子,完全沒必要為了一個老頭子斷送性命。
“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若說出其余私鑄幣的下落,我就給你一筆錢,護送你們離開長安。
“如何?”
輕蘭居士內心掙扎了一陣,最后語氣堅定地說:“恐怕要讓晉陽公主失望了,我不知道什么私鑄幣,也不知道它的下落。”
“呵呵!”王庾輕笑了一聲,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話:“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明日我若再來,就不會這么溫柔了。”
話落,大全、魏平等人陸續走來,“稟公主,我們什么都沒搜到。”
聽見這話,魏國公夫人和裴律師等人頓時松了口氣。
王庾不動聲色地掃了他們一眼,面無表情地下令:“回府。”
經過魏國公夫人身邊時,王庾停下了腳步,側身看向魏國公夫人:“魏國公被關進了大牢,還不忘派陳管家保護輕蘭居士和他們的兒子,當真是鶼鰈情深。
“我勸夫人一句,還是早點回魏國公府吧,免得魏國公出獄之后,知道你傷了輕蘭居士,定然會怪罪你。”
說完之后,她就帶著一眾護軍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這里。
而魏國公夫人在聽完王庾的話后,心中的怒火更盛,當王庾的人撤出私宅之后,她就立刻下令:“關門。”
陳勉大驚,不顧身上的傷痛,上前勸道:“夫人,您冷靜一點,千萬不要沖動行事啊。”
裴律師也勸道:“阿娘,阿耶讓陳勉保護輕蘭居士肯定有他的理由,您不要沖動,打亂了阿耶的計劃......”
“他能有什么理由?”魏國公夫人忍不住咆哮:“不過就是貪戀這賤人的美色罷了。
“我是魏國公夫人,難道還不能處置一個外室嗎?
“今日就算我打死這賤人和野種,他也不敢有二話。”
魏國公夫人再次下令:“把他們抓起來,帶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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