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扎娜的這一聲質疑當即令魯王君心生不悅,她是她的女兒,幕沙也是她的女兒,她的確更喜歡巴扎娜的那股子聰明勁,不喜歡幕沙的那種自滿自大自以為是,但近日巴扎娜的所作所為她實在喜歡不起來。
“夠了!”魯王君沉聲制止了兩人的吵鬧,朝巴扎娜問道,“蠻地的黑油你如今挖了多少?現在都運到了哪里去?”
巴扎娜見母王問起,只好老老實實地回答:“所挖黑油只有三十八桶,女兒已經派人將黑油全部運往西南營。”
西南營的將領是她的人,運往那里,才能將此秘密保住。要挖黑油必須上報龍帳,由魯王首肯之后,派專干一同前往監督。可是現在巴扎娜未報先挖,如此作為便是不將魯王放在眼里,這也是為什么巴扎娜懷疑卓依拉和幕沙會有勾結,否則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最近做的事呢?
“現在你馬上派人去把黑油運到漠勒來。”
“母王!”巴扎娜心下一急,連忙開口勸道,“此時進攻焱國不是時候啊!母王,他們剛失去一位大將,那許含更是在研制新式武器,女兒的人已經摸清了她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只要用黑油將那里燒個干凈,到那時候,才是我們進攻的好時機!”
魯王眼底閃著莫名的光芒,卻并非因著巴扎娜提出來的建議。她還未有其他反應時,一旁的幕沙便朗聲再次笑起,她走上前,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張紙,問道:“八王妹說的是這種箭嗎?”
巴扎娜在她笑出聲時便覺得不對勁,此時聞言心下一驚,把起頭看向她手里的紙。
只見幕沙緩緩打開手中的折紙,介紹道,“這紙還要感謝八王妹呢,上一次你們一起出使焱國時,卡伽回來就到處說你被一個姓許的焱國蠻女給懟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灰溜溜地就帶著她們一行回了國。本宮好奇之下,便順手查了一下這個姓許的人,果然被本宮查出來了!”
巴扎娜緊緊盯著她,只聽見她接著說道,“她和一個叫白巖的正在茺州的一處荒山里趕制弩箭,也就是這圖紙上畫的東西。據本宮的線報所查,現在大約已經建出了一千多臺了。”
她笑瞇瞇地掃了眼滿臉驚愕的巴扎娜,“這也是為什么沼國如此爽快地答應我們的盟約。”
巴扎娜這才發現自己似乎什么都落后于眼前這個越來越囂張的王姐。
魯王君自王椅上站起,彈了彈身上的裘衣,淡淡說道:“把你挖的那些黑油盡快送到漠勒,后日孤便要看到你口中所說的三十八桶!”
龍帳里已經空無一人,可是幕沙的那張笑得張揚的臉卻一直在自己面前回放著,她暗恨,雙手緊握成拳,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竟一點點地與自己的母王漸行漸遠。
原還想著冒險將黑油挖出,再憑借這一優勢,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也好給魯國的所有人看看,她巴扎娜并不是一個孬種!可現在一切都破滅了,原來自己的所作所為盡在人家的眼里,她成了別人眼里的一個小丑!
如今現在進攻,輸了這一場的話,只怕后果比現在還要嚴重!
想到此,巴扎娜當即轉身出了龍帳,拉了一匹馬翻身而躍,雙腿一夾,揚起馬鞭,馬蹄聲里,她的身影漸漸消失。
沼國和魯國結盟消息沒到一天就傳到了焱國京城,消息文書便遞到了謝玙的案桌之上。
“殿下,看來世女所制弩箭的消息被她們查到了。”
“唯今之計,我們也只能迎難而上。”宋學義道。
謝玙輕輕用手指敲擊著桌面,看向蘭嵐:“可有應對之法?”
蘭嵐向來心思縝密,做事也極穩重,見被點名,當即躬身說道:“殿下,臣以為,沼國會與魯國結盟必定是因為魯國給了相應的回報,否則向來不參與紛爭的沼國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卷入焱魯之戰。”
一旁的宋學義幾人也紛紛點頭應是。
謝玙朝她微微揚了揚下巴,讓她繼續說下去,后者才接著往后解釋,“天下之往來皆是因利,若要化解此次危機,倒也不難,派人游說于沼國便是。但代價定會很高,臣以為,不妥。那咱們就只有一個選擇,應戰。”
“依你看,如何應戰?”謝玙淡淡地問道,對她剛才的言論并不急著表態。
宋學義幾人也紛紛看著她。
“臣在聽到沼國和魯國結盟消息之際,便派了線人去查,果然有所收獲。去年大旱,并不僅僅是我焱國受災嚴重,她們沼國也照樣受災嚴重。如果臣所料不錯的話,沼國所求者必是我焱國東北三州。可魯國想的卻是分河而治,對于東北三州,她們或許并不放在心上,但這三州之中包括了蠻地夜州城。如此一來,魯國定然不會輕易將夜州割讓給沼國。我們不妨從此入手,分解盟約,在沼國這邊戰線上拖上三日,這三日,便是決定我焱國此次危機的關鍵之時日!”
宋學義當即附和道:“這計策甚好!臣附議!”
謝玙垂眼微微思索片刻,而后才慢慢說道:“沼國慶王女的生父是我焱國芷午皇叔,皇叔雖已成故人,但到底是我焱國嫁過去的。游說之人便派李子月去罷!”
一聽到這個名字,幾人都是渾身一震,誰不知道李子月和自家殿下之間那點子往事呢?可是李子月的生父曾和芷午皇子是手帕交,當年慶王女還小的時候,還被芷午皇子帶回到了焱國做客,和李子月有過兒時情誼,派她去,再合適不過了。
“可是……”宋學義猶豫地看了眼謝玙,咽了咽口水道,“李將軍如今正在準備著婚事呢……”
謝玙聞言怔了一怔,有些疑惑:“婚事?”
蘭嵐斜了宋學義一眼,似乎在嫌她多嘴,但是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那也只能俱實以告了。
“回殿下,李家已和清州卓家定了婚約,婚禮就在三天后。”蘭嵐的話音落下,許久都沒有人吭聲。
謝玙不說話,是因為他正在腦海里搜索著清州卓家是個什么來頭,想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淡淡地點了點頭,只說了一句話:“先有國而后有家,沼國之事不得耽誤,宋學義,此事交由你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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