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
站在書庫邊上,莊嚴看著腳下粼粼波光,心里暗暗叫苦。
何兵站在身邊,說:“沒事,你要是撐不住,就喊報告退出就是。”
一邊說,一邊在莊嚴身上腰里綁繩子。
“不會把你淹死,但是會很難受。”
他舉起了手里的繩子,遞到莊嚴面前。
“好繩子,絕對牢靠,承重至少800公斤,拖幾頭大肥豬都可以,更說拖你一個人了。”
還是水……
而且是捆住手腳扔下水。
莊嚴心想,麻痹就不能來點別的?
天天水,喝了一肚子都是水,人都要水腫了。
水面上,章志昂和另外兩個老兵在皮劃艇上坐著,朝岸上喊道:“可以了,扔吧!”
沒等莊嚴喊出聲,何兵跟旁邊另外一名老兵一人一邊架著手,勾著兩條腿,像扔沙袋一樣將莊嚴朝水中扔去。
噗通——
莊嚴像石頭一樣落入水腫。
瞬間,耳邊只有咕咚咕咚的水聲,岸上的嘈雜聲仿佛隔了一個世界那么遠。
莊嚴手腳都被捆住,又閉了一口氣,所以倒是沒喝水。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雙手從雙腳處穿到前面來,這樣有利于在水中浮起來。
可是實操起來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莊嚴在水中穩不住重心。
很快,嗆了幾口水。
他憋著氣,翻過身,仰面向上,想將雙手穿過雙腳腳底。
好在,這次成功了!
他趕緊踩水努力浮到水面上……
雙腳被綁著,踩水變得異常困難。
莊嚴再一次沉了下去,好在沉下去的時候換了口新鮮空氣。
他看到了老兵章志昂,正站在皮劃艇上,冷冷看著自己。
莊嚴已經來不及去想其他戰友會怎樣。
現在,他自顧不暇了。
再次沉入水中,由于氧氣逐漸開始缺乏,所以沒有之前那么從容。
手上的是手銬,無法咬開,否則莊嚴一定會咬開它,至少兩只手重獲自由能夠劃水可以獲得更多的浮力。
他只能在水里盡量蜷曲身體,在那口氣沒有用光之前去解開腳下的繩索。
反正沒人說過不能解開繩子,管他呢!
怎么舒坦怎么來,就算韓閻王要罰自己,也是上了岸再說。
已經到了毫無退路的地步,莊嚴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反而,這種極限的折磨倒是激起了他的斗志,如同一頭犟牛,你想摁下它的頭顱讓它喝水,它偏不!
雖然能夠閉氣三分鐘,但是在水里完全和在岸上站著用臉盆閉氣不同,水中的每一個動作都異常耗費氧氣。
還沒解開繩子,莊嚴憋不住了,想浮上水面。
可是手腳根本不想自己想象中的靈活,也沒有那么有力——經過一整夜的極限疲勞和饑餓折磨,莊嚴發現自己現在至少喪失了一半的力氣。
嗆了兩口水,這才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不過卻不能持久,因為雙腳還綁著。
拼死換了口氣,又沉進了水中。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水,莊嚴總算解開了雙腳上的繩子,現在他可以踩水浮出水面。
他看到了章志昂,還是那么面無表情站在艇邊看著自己。
莊嚴也沖著他看,示威一樣。
“章副隊,這小子看起來想要殺人。”船上的何兵對章志昂說。
章志昂說:“很正常,在特種部隊的集訓里,沒有哪個兵是完全對自己的教官沒怨氣的,罰重的時候,殺了你的心都有。可是訓練完了,他們自己就會想通,現在折磨自己,總比將來上了戰場被敵人折磨自己好。知道為什么我們常說要從嚴從難嗎?軍人就應該練為戰,訓練不是游戲,沒那么輕松。”
這一泡,莊嚴在水里足足泡了大半個小時。
被拖上岸的時候,還沒透口氣,立馬又被老兵架了起來。
“狗日的,你們有完沒完!”
莊嚴幾乎要崩潰了,哇一口朝邊上吐了一灘水,拼命扭動身子,從老兵的手中掙脫,摔倒在地上。
“架起來,集訓進行下一個‘套餐’。”韓自詡走過來,看著已經在罵罵咧咧的莊嚴,一點不為所動。
下一個套餐?
狗日的韓閻王!
又想搞什么?
莊嚴還沒完全從混亂和崩潰的邊緣清醒過來,被人拖豬一樣拖到了一個土坑旁邊。
這玩意,讓莊嚴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像個新挖的墓穴。
“臥槽……”
莊嚴倒吸一口冷氣。
這幫家伙該不是想活埋了自己吧?
特么這不是訓練嗎?
不是說好的要保障安全嗎?
玩著玩著,都像真的一樣了?
“士兵,你有兩個選擇。”韓自詡在莊嚴的面前蹲下,指了指旁邊的坑,然后說:“要么被活埋,要么就招供,你選哪個?”
哇靠!
真的是要活埋!?
莊嚴覺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倒豎起來。
韓閻王他娘的瘋了啊!
活埋啊!
這玩的是哪一出!?
莊嚴覺得整個世界都瘋了。
巨大的疲累和心理上的折磨,還有嗆水引起的頭疼感還沒消失,現在又要面對活埋這種該死的玩命把戲!
這特么是反抗審訊的訓練嗎?
這特么是在謀殺是吧!
數以百計的念頭不斷在莊嚴的腦海中升騰起來,然后又像氣球一樣炸掉,腦子里早已經是一片漿糊。
韓自詡一把揪住他的短袖,將他從地上扯了起來。
莊嚴甚至能聽見領口針線包列的嘶啦聲。
韓自詡的雙眼中都是冷冷的殺氣,眼球上布滿了一些血絲,看來這家伙自己昨晚也沒有睡好到哪去。
“說!招供,還是活埋!我告訴你,活埋會很難受,你憋在土里,不見天日,你覺得整個人被重重地壓住,呼吸都會困難,極少的氧氣會讓你漸漸陷入昏迷,慢慢在黑暗中體會生命一點點像牙膏一樣被人擠走,你絕對不想嘗試這種該死的感覺。莊嚴,招了吧,招了馬上大口吃肉,馬上回去洗澡換上干凈的衣服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覺,美美地睡到你想什么時候起來就什么時候起來,我會讓人再買一只羊,烤給大家吃,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羊肉……”
韓自詡不停地說著。
莊嚴糊里糊涂地聽著。
那些充滿著誘惑性,而且又極其生動描述了美好的話如同一顆顆糖衣炮彈正在不斷攻擊著莊嚴的心理防線,大有立即要功潰防線的跡象……
“去你麻痹……”
突然,韓自詡聽到了一句粗話。
“什么?”他看著莊嚴,這個目光已經有些迷離的家伙居然瞪著自己……
“你再說一次!”
“去你麻痹……”
“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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