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翼傘在莊嚴頭頂打開,感受到那股子猛然向上的拽動之力,心臟總算落到地上。
剛才飄在夜色之中,莊嚴看著模糊一片的大地,曾有過奇怪的念頭,如果這種時候出了問題,人摔在地上,怕是找尸體都不好找了吧?
小分隊夜間跳傘,領隊十分重要。
所幸的是,4組有個好領隊。
閆明雖然年齡大了點,在整個預備隊里體能算不上最好,膝蓋有點兒時常令人不爽的舊傷,但是說到各類的特種作戰項目的經驗,這個上尉絕對數一數二。
莊嚴盯著閆明身上的綠點,那是一個小型閃光燈,不停閃爍,作為引導。
自己身上也有一個,后面的嚴肅和蘇卉開同樣會跟著自己的燈光控制著傘具跟上來。
閆明果然不負眾望,跟著他,莊嚴很快看到了地面模模糊糊出現了一片巨大的空地。
看起來,那是一片長滿野草的荒地。
不過當降落到地上,莊嚴著陸的那一刻,聽到噗的一下悶響,似乎踩到了什么亂呼呼的玩意上。
朝前沖了一段距離,停下來一看,似乎又沒看到什么異常。
趕緊收好傘,將它簡單地摺疊起來,抱著朝閆明的方向跑過去。
閆明落在距離自己幾十米之外。
到了閆明身旁,莊嚴蹲下來,關掉夜視儀,長松一口氣道:“師傅,我來了。”
“沒事吧?”
“沒事!”莊嚴說。
閆明站起來,朝天空望去。
天上,閃爍著兩個小綠點。
閆明取出戰術手電,對著天空的嚴肅和蘇卉開有規律地不斷閃動。
兩個小綠點開始朝這邊靠攏。
很快,嚴肅和蘇卉開安全落地。
“哎呀我的媽呀!”公牛蘇卉開抱著自己的傘,蹦蹦跳跳朝這邊跑來:“我跳到了一窩水里,奶奶的,弄我一腳泥!”
莊嚴朝蘇卉開腳上瞅了一眼,黑乎乎的,啥都沒看清。
嚴肅到了后,閆明說:“都沒事?”
“沒事。”
“能有啥事?”
“那就好,我們趕緊看看任務和地圖。”閆明手一伸:“雨衣。”
蘇卉開趕緊從作戰背囊里取出雨衣,遞了過去。
閆明將雨衣張開,四個人把腦袋鉆進雨衣里頭。
在戰術手電的光線下,地圖被鋪開。
閆明將軍用的GPS定位儀放在地圖上,撕開任務簡報的信封封口,取出里面的白紙,攤開。
四個人很快瀏覽完白紙上的任務簡報。
簡報很簡單,第一點是——在11點30分之前,將傘包送到XXX坐標處的#1保障點,有人會接收傘包,如果沒有及時趕到,則傘包必須隨身攜行,直至明天到了簽到點交還給保障人員。
這一點很要命。
閆明不斷對比地圖,找著定位“多少點了?”
“11點差兩分了。”莊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報告了時間。
閆明一番操作,很快找到了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還有#1保障點的位置。
他稍稍就算了一下,馬上吃驚道:“快!趕緊收拾東西,把傘包簡單疊好捆好,我們要趕到#1保障點,那里距離我們現在的位置有四公里!”
這么說,所有人只有大約30分鐘的時間,背囊里的東西加上槍有大約20公斤,主傘10公斤,備用傘6.7公斤架起來一共有三十多公斤的重量。
而且傘包很難攜行,背了背囊就背不了傘包,背著傘包又背不上背囊。
這個老白毛,是從一開始就給所有人出了道難題。
如果不能及時趕到保障點,意味著要主傘和備用傘去迎接接下來的考核。
好歹也是武器裝備,當然不能隨手這么一扔,丟在這里吧?
萬一到了白天被老百姓撿走了,弄不好就成人家家里的蚊帳什么的了。
小小的困難當然難不倒幾個受過嚴格訓練的特種兵,最后大家想出一個好辦法——備用傘依舊由它掛在胸前,將主傘的傘包稍微摺疊后,用背包帶死死困在背囊上。
這樣一來,就像背了個大號的大背囊,可是好歹有背帶可以掛著,跑起來至少不礙事。
“萬歲!背包帶!”
莊嚴一邊捆,一邊感慨。
別看背包帶這種東西土不拉幾的,說實話真實用。
當兵之后,用來掛過水桶打水,海訓用來當救命繩,練投彈又能當練習揮臂的工具,就連做器械體操,也可以用來做保護帶。
真是一件神奇的寶貝。
三人迅速捆好傘包,背起來開始一路小炮。
閆明負責地圖定位和路線制定,其他三人按照路線用最快的速度向保障點靠攏。
如果放在平常,30分鐘前進四公里的距離真不算什么。
不過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
夜間地形不熟悉,要一邊定位一邊跑,還要背著七十多斤的重量,雖然傘包是捆好了,可是一前一后還真的很難受。
“師傅,我幫你背那個備用傘。”莊嚴二話不說,搶過閆明的備份傘,掛在自己的胸前。
現在,莊嚴胸前多了一個備用傘包,身上多了6.7公斤的重量,看起來就跟動畫片里的小豬一樣臃腫。
“我沒事!給我!”閆明不像一開始就靠人幫忙。
可是莊嚴依舊堅持:“師傅別爭了,別耽誤時間。四公里,對我來說,小意思。”
嚴肅勸道“六連副,你就隨他吧,待會兒我們三個可以輪換,接下來還有幾天呢,能讓我們來的事,你就別固執堅持了,都是一個組,甭客氣。”
閆明看著幾個上等兵踩著土路上的沙子,唰唰唰跑遠了,心頭一陣感動。
軍銜、職務,都只是浮云,只有戰友情才是最真的。
雖然負重比較高,但是莊嚴還是沒啥問題。
畢竟整個科目考核才剛開始,體力還是很充沛的,何況野外空氣清新怡人,天上明月當空,地上如同灑滿了一層銀光,格外的美麗。
“當特種兵真爽啊!”
莊嚴張開雙臂。
他喜歡這種自在的感覺。
如果不當特種兵,哪有機會大半夜在這種鳥不拉屎的荒山野嶺里到處撒歡。
“怎么那么臭?”
蘇卉開忽然皺起了眉頭。
“你們聞到沒有?”
“聞到了,是有些臭……”嚴肅也皺了皺眉頭。
閆明說:“像是牛屎味,可能這附近有村子,有點兒牛屎味也正常。”
“不是……”蘇卉開對于氣味還是挺敏感的,抽著鼻子到處找源頭。
最后,他盯著莊嚴:“老莊,是你在發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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