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衡慮將沈清辭先是安排在了附近的一座府邸之內,這府邸是本地的官員所找的,原來是這一代出了名的富戶,不過就是因為這一戶人家早就已經離開了,現在的宅子也是無人居住,而且官實在也是沒有地方安排這位貴客,就只能強行的砸了鎖子,讓人先是進來,而且這富戶離開了之后,怕也不會再是回來了,所以宅子想來也是空定了。
富戶走的到是匆忙,也只是帶走了府上值錢的東西,可大部分的還是都是留在經睦,像是屋內的家具之類的也是都是備了齊全。
白梅連忙將馬車里面帶來的新的被褥給拿了出來,這些都是這一次,她從府里帶出來的,不過雖說是自家的,但就是因為下雪的時間過于長,這一路行來,也都是沒有遇到過幾個晴天,以至于這些被褥什么的都是有些微向的潮意,還好,他們在這一戶人家的柴房里面,找到了一些炭,也是能拿著這些炭給屋內將火盆給燒起來,沒有過多久,到是將潮氣散上了一些。
白梅再是抱過了被子什么的,都是放在了火盆前烤了起來,也是想要將上面的潮氣烤的散去一些。
她整整抱著被子半個多的時辰,才是感覺被子暖和了一些。
烙衡慮撐著傘,帶著長青等幾個護衛還有沈清辭到了此地的尋河邊上,而這一條河流的洪水已是漲了起來,雖然年年都是在加固,也是年年修建,朝廷每一年給這里的撥出來的銀子,也都是數以萬計,可就算是如此,這條河卻始終的都沒有安靜過。
一年一次小洪水,三年一次大洪水,而每一次,只要它一發怒,便會造成兩岸的災民流離失所,妻離子散,也是苦不堪言。
而朝廷也是為了這一條長河而費盡了腦子。
沈清辭就不知道,為什么所有的河,都不能像是香江那樣的安靜呢?
香江那個地方,人杰地靈,依山伴水,而怡安最大的仰仗,不就是那一條香江。
香江不但是給那里帶來了極大的航運便利,更是給那里產出了十分的出名的香江魚,更是將那里的女兒個個養的都是水靈靈的,也是堪比煙花三月的揚州,美景不若的江南。
可以說,整個怡安之所以那么繁榮的最大的原因,不是別的,就是因為那一條香江。
可是現在看著不遠處那一河水混著沙子,又是奔流向前的長河之時,沈清辭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她說不出來,她什么話也是說不出來。
她兩輩子都是沒有見過如此大的洪水,也是難怪這里的人搬的搬,逃難的逃難,哪怕是那些大財主員外之類的,就連家中的東西也都是沒有來的及帶上,就已經托家帶口的離開了。
這里的洪水其實也只是那么一線之隔,若是超越了這一線。
如果再是大上一些,可能整個平陽城也都是會成為了一片汪洋。
到是農田被毀,房屋也是被洪水沖走,更有只能便是幾年的寸草不生。
所以這個地方很窮,還是相當的窮,而窮鄉僻壤之下,這里也沒有出多少的刁民,卻是一年出比一年窮,更是一年比一年人少。
哪怕再是休養生息而過,最后也都是彌補不過這一次又一次的洪水決堤。
她的腳步不由的踉蹌了一下,一只手也是伸了出來,將她扶好,然后將她身上的蓑衣都是理好。
現在見到了吧?
烙慮慮問著沈清辭,也是小心的用的身體替她擋住了那些冷風,雖然現在并非是冬日,可是這雨一天又一天的下,也終是將這里天氣下的冷了不少。
而他們站在這里,不出一會兒的時間,便已經瑟瑟發抖了起來就連沈清辭都是感覺自己的雙腳要被凍的麻了。
腳上所穿著鞋子都是濕透了,她只要微微的一勸,都會踩出一腳的水出來。
沈清辭回頭再看了一眼前面那一條長河。
對,她見識到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么可怕的流水,這么令人心生恐懼的大河。
“后悔過嗎?”
烙衡慮再是問著她,一雙黑眸也始終都是盯著她的眼睛,然后他伸出手,將她臉上的雨水也是擦了一擦,掉在臉上的雨水是冰涼的,可是他的手掌卻是暖著的。
沈清辭現在能感覺到的,也便是他手指放在自己臉上的溫度,也似是驅散這些莫名而來的寒意。
她搖頭。
“總是要過來見一次,現在我見了,我就知道了。”
烙衡慮拉過了袖子擋在她的頭上,“我們先是回去了。”
“好,”沈清辭答應著,也是伸出手攥緊了他的衣角,她忍不住的再是回頭,又是看了一眼身后那一條幾乎都是怒氣滔天的尋河,不知道什么便是破土而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會淹沒了這里的一切,包括這晨所有的生靈。
“小心一些,”烙衡慮握緊她的手,她的指尖一直都是暖著的,也是一直的都能感覺郅,在這刺骨的冷意當中,暖的讓她的清楚明了的,就是烙衡慮的手,而他的手指一直都是極暖。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
烙衡慮握了握她的手。
她再是對著烙衡慮一笑,
哪怕于此,她都不會后悔同他出來過,路,他們一起走,雨,他們也是一起淋,而這些洪水,他們也是一起面對,雖然她什么也是做不了,可是她會陪著他啊。
到了府里面,白梅同新來的一個丫頭,兩個人連忙就去廚房里面燒了熱水,這不是在朔王府里面,他們所帶著的人也是相當有限,這一次只來了白梅一個,縣官那里也是送來了幾個,也都是幫著做些粗活還有重活。
府內的廚房里也是生起了火,就連柴火也都是有些潮濕的,所以燒起之時,幾乎都是嗆人的濃煙,不過好就好在,這水還是被他們給燒好了。
也是給淋過雨的幾人送了過去,尤其是沈清辭那里,熱水一定要先是送到才行,這么大的雨,男子都是無法承受,更何況還是她這么一個弱質女流。
而她的身體本就沒有好,大傷加上小傷,從遇到了那個齊遠開始,就沒有過過什么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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