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武罵的起勁，看了眼旁邊一臉晦氣的宋老栓媳婦：“同樣是當媽，你就不是女人吶！都啥社會，生個閨女還不受待見？怎么地，你家小四是你和野漢子生的啊，家里家外怎么就容不下一個孩子？”

誰都知道宋老栓兩口子不傻，就是一門心思寵老大，要不是宋小三會來事，肯定跟老二和小四不受待見。農村重男輕女常見，偏心老大的常有，但對孩子這么區別對待的可是不常見。

朱大娘向來不省油：“是不是被哪個野漢子踹的哪有準，誰家當媽不把閨女當寶待的。”

宋大娘長得漂亮，別看現在上了年紀，那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別說是想當年，就是現在也不知有多少人惦記。

宋老栓尷尬，就這么當著全村人的面，一兩句話就被綠了，有氣都沒出撒。

瞪眼自己婆娘干過的好事，心里別提多窩火。當初狠點心，生下來就淹死，哪能出這檔子事。

宋大娘一臉不自在，本來心里就有短，又有人在旁添油加醋，一張老臉更是沒有地方擱。

卜老四手里折兩女娃的事宋大娘知道，想著嫁出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遲早是別人家的人。好不容易能把當年的事擦干凈，便樂呵呵的幫自家爺們收糧食，想著以后能一心一意和宋老栓過日子，根本沒考慮過宋小四死活。

礙著面子，宋大娘勉強道：“隊長，你就別說了。這事我們辦的不對，回頭孩子回來我們肯定好好養著，再也不給村里添麻煩。”

江大武氣的吐口吐沫：“大伙眼睛都在那看著，你們當父母的想怎么辦，都自己合計。等孩子大了離了心，你們想吃后悔藥都難。”

宋書記沒在場，不是沒來，是知道宋小四的事后，氣的一下窩在炕上，起都沒起來。

宋書記是宋家元老，自己兒子丟了條腿在戰場上，有心培養也指望不上。

本想著自己年紀大了，宋老栓能成老宋家的主心骨，有點事能獨擋一面。不成想，這兩年宋老栓左一出右一出讓人寒心。因為與江小池解除娃娃親，宋老栓好長時間都沒在村里抬頭走路，今天又出小四這檔子事，又不知要被人戳多長時間脊梁。

宋小四長的好，就是瘦也看著清秀。村民一陣小聲嘀咕：“真搞不明白宋老栓兩口子，這么大的姑娘怎么就忍心往火坑里推呢？”

“不能小四真不是宋老栓的吧？”

“不能吧，肚子都是在咱們眼皮底下大起來的，這事還能錯的了？”

“也不保準啊！三小子，就這么一個姑娘，沒見過這么不待見的。”

“誒？除了這么大的事，他們家老大呢？”

宋老栓頭被綠的冒煙，聽人提起老大，這才向四周張望：“老大呢？”

宋大娘暗自拍了拍大腿，暗罵句：“該瘟的玩仍，便宜那小騷貨一只雞！”

甜水村，知青點。

宋老大：“玲兒，你嘗嘗，我媽剛燉好的小母雞，誰都還沒吃一口，我就都給你端來了。”蓋玲長的漂亮，眼界高，從來不正眼瞧宋老大，突然來的秋波弄的宋老大暈乎乎的，有些找不著北。

蓋玲嗔笑：“你咋都端來了，就不怕你媽打斷你的腿？”

宋老大正美在興頭上，哪里關心家里發生什么事。“我媽哪有空管我，我回去家里就沒人，誰知道我媽和我爸都去哪？你嘗嘗這雞腿，你要喜歡，我明天就讓我媽把家里蘆花雞燉了。”

宋老大一臉花癡看著蓋玲，怎么瞧西恩么覺得城里姑娘就是體面，衣服干凈不說，身上還總有一股誘人的香氣，村里的什么花兒、草兒的就是跟蓋玲比不了。

說著，宋老大身子刻意往蓋玲身上湊了湊，就愿意聞人身上那股味。

蓋玲強忍著反感，試探著問道：“老大，你之前說你們家親戚在城里是做什么的？”

老宋家出了個當大官的親戚，全縣都知道，雖然是叔伯大爺，沒出五服那也是實在親戚。

提起城里親戚，宋老大頓時挺了挺胸脯：“那是！我二大爺專門城里負責征兵，我二大爺說，等我征兵的通知下來，海陸空隨便我走。”宋老大說的眉飛色舞，仿佛二大爺扛著軍旗向他招手。

蓋玲聽著也一臉喜色，只笑了一會，忽轉喜為怒，一把手里的雞腿塞到宋老大手里。“拿走！拿走！以后你離我遠遠的，就當咱倆沒認識過。你遲早是要遠走高飛的人，我蓋玲成分不好，可高攀不起。”

宋老大不知自己那句話說錯：“玲兒，剛才還好好的，我哪里說錯話我改。”

蓋玲：“你口里聲聲說喜歡我，可等你當兵一走，兵營里年輕的姑娘有都是，你哪還會記得我蓋玲是誰？”

宋老大忙一手沖天，一副對天發誓的模樣：“我宋老大對天發誓，這輩子心里就裝你蓋玲一個人，要起一點花花腸子，就……就叫我……叫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蓋玲心里美成一團花，擰著麻花辮一臉嬌羞：“滿腦子封建迷信！誰要你死不死，你斷子絕孫關我什么事。”軟言細語，一下酥到宋老大骨子里。

宋老大思緒飛散，興奮的一把拽過蓋玲手：“怎么不關你事，你……你以后還得……還得給我……”宋老大恨不得一把把蓋玲摟進懷里，揉揉小心肝。

蓋玲撤回手故作怒狀：“我……我才不要呢！除非你發誓，以后你去哪我去哪，就算去省城當兵也得把我帶上。否則咱倆的事，你想都別想。”

宋老大喜笑顏開又往蓋玲身上湊了湊，一股幽香撲鼻，宋老大頓時美的找不著北。“那肯定，回屋我就把咱倆的事跟我爸說了，等征兵的信下來就讓我二大爺把你也辦城里去。我是家里老大，我說的話爸媽一準應。”

在宋老大眼里，蓋玲就是女神。女神的話哪有不應。

宋老大：“玲兒，你說，你說啥我應啥。”說著，宋老大又從身后拿出兩個小袋子：“玲兒，這是給咱媽的。聽說咱媽身體不好，我特意找人換的小米和紅棗。”

蓋玲成分不好，父母被關牛棚多少年，積了一身病。瞅著眼前宋老大殷勤，只恨自己沒早在宋老大身上活動活動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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