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標露出嫌棄的表情,江小池原還以為他還要繼續挖苦幾句。誰知紅袖標把手中的書放到一邊,竟脫鞋挽褲腳直接下了魚池。
“接著!”
一枚濕漉漉的銀元隨即被撇到江小池懷里。
江小池掂了掂,又用嘴吹了吹,銀元錚錚作響,真的肯定假不了。
紅袖標上岸,隨即在褲子上擦了擦手,這才寶貝似的把地上的書撿起。
江小池瞥眼一瞧,竟是初中三年級語文課本,與宋老二看的一模一樣。
江小池把銀元上的水擦干凈,又遞向紅袖標。
紅袖標直接把江小池略過,起步往小二樓方向走:“告訴我你家親親住在哪,我就承認你手中的銀元是你自己的。”
無聊加搞笑。
可江小池實在抗拒不住銀元的誘惑,可黃銀河家究竟在哪,江小池支支吾吾的竟一時沒指出來。
紅袖標眼里的戲謔又慢慢猜忌。
江小池捂著銀元不愿撒手:“我來的時候是低頭走的,要是原路返回我肯定能找到。”
紅袖標嘴唇上翹點了點頭:“作為國家公職人員,幫助迷路的小孩子找回家,是我應盡的職責。”
“呵呵!呵呵!”江小池笑的有些難看,真想一下遁進空間。可只是認認路,倒不是一個逃跑的理由。
紅袖標眼睛渾圓如桃花,鼻梁高挺嘴唇很薄,除了一身與年紀不相符的流氣,細看還是一個非常帥氣的小男生。
江小池隨即低頭打量下自己干癟的小身材:即便饑餓,也不知饑餓如此吧?
紅袖標止步回頭,撞見江小池尷尬無比的表情,一張俊俏的臉越發黑的厲害:“想什么呢?”
江小池做賊的往前挪挪步,往反方向指了指:“我來的是那邊。”
紅袖標順著江小池的目光往前看,沒想道江小池手指的方向竟是小二樓區。
大院的格局分割很明顯,一部分是聯排的二層小樓,一部分則是獨門獨院的小二樓。
雖說住在二層小樓的官員級別就已經不低了,但住在獨門獨院的,和大院里的人又不是一個級別。
江小池尷尬的領著路,不是不想報出黃大河和黃銀河的名字。可紅袖標像狗一樣咬著自己,自己若不把紅袖標的嘴堵住,否則下一次見面還得是件麻煩事。
江小池沒有回來,劉蕓急的還沒有睡。有心出去找,又怕江小池回來撲了空。
實在屋里等的無聊,劉蕓就在門口等著。
遠遠的看見少男少女的身影,劉蕓稍遲疑下,臉上隨即露出喜色。
“小池啊,你這是去哪了,半天沒回來,你奶等你等的還沒有睡。”
江小池故意領紅袖標轉了幾個圈,這才往劉蕓家走。
江小池心虛的瞅眼紅袖標,尷尬的笑了笑:“大院太大,我迷路了。”說罷求助的沖紅袖標一笑。
紅袖標禮貌的對劉蕓問好道:“劉姨,我沒想到她竟是您家的親戚,我把人安全送回來就交給您了。”
“哎呀,原來是佟年呀,這讓劉姨怎么謝謝你。天太晚,今兒劉姨就不讓你進屋坐了,回頭到劉姨這吃餃子啊。”
佟年?江小池心里默念了一下,這個與脾氣格格不入的名字。
不知是劉姨天生熱情還是怎的,之前她說的不好與人打交道反差太大。
“下回劉姨家包餃子喊你啊,我家小池沒別的優點,就是餃子包的好。今天包的餃子沒了,要不劉姨就給你帶走兩碗。”
哪哪的話題呀?明明劉姨的眼神就是準丈母娘相姑爺的表情,可佟年年齡明顯與黃銀河相差七八歲呢,難道還有侄男外女需要保媒?
佟年尷尬,平時與劉姨打交道少,還真不習慣這種自來熟的熱情。
好不容易得了空,江小池才把劉姨讓進屋。
沒有佟年的注視,江小池覺得一身輕松。
江小池剛想上樓,誰知劉姨竟好奇的把江小池一屁股按在沙發上。
江小池頭有點迷糊:“劉姨,啥事啊?”
劉姨神秘道:“小池啊,你告訴劉姨,你是怎么認識佟年的,在哪看見的?”
江小池不敢撒謊,便在自己怎么在醫院賣菜,又怎么被佟年抓包又如何僥幸逃脫的事說與劉姨聽。
劉姨聽的直撇嘴:“你小丫頭膽子真大,投機倒把的事現在雖說抓的不嚴,但抓住就是典型,以后你可不許再做了啊。”
江小池知趣的點了點頭,接著又把自己如何搭上國營飯店這條路子,又如何把菜送進國營飯店的事與劉姨和盤托出。
劉蕓不敢相信小小年紀的江小池還有點經商的頭腦,一邊感嘆一邊心疼:“哎呦!都是錢憋的。說著從懷里掏出二十塊錢就要往江小池懷里揣。”
江小池只是想道出事情原委,沒有哭窮的意思:“劉姨,你這是做啥啊。我和我奶的日子往后好著呢,吃您喝您的,那還用您再破費呢。”
劉蕓臉有點酸:“我這住國家安排地方,又有退休工資,兒女又不用我搭,手里留錢還做啥。正好給你和你奶應應急,誰家還沒有手短的時候,等你日子緩過來再過來孝敬我。”
江小池一臉尷尬笑的靦腆,看劉蕓好不裝假的表情,實在不忍心再瞞著她挖井的事情。
“劉姨啊,進來就包餃子,也沒來得及說……”
江小池說著,把懷里的存折遞到劉蕓手里。
存折劉蕓哪能沒見過:“撿來的啊,多錢吶?”
只打開存折,明晃晃江小池三個字清晰的寫在賬號開戶人的位置上。
待劉蕓看清存款金額,不禁又倒吸了一口氣。
“誰的啊?”即便看了名字,劉蕓還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耳朵再重新確認一遍。
江小池又難為情的把從醫院回到村里,如何挖井又一口井收多錢的事說與劉蕓聽。但最后不忘強調下,這三百塊錢不全是自己的,還需要付出一大部分作為工錢。
“劉姨,您要是不信,您可以讓大河哥向村里打聽。隊長大河哥認識,錢還是隊長幫我收的,看著我村信用社的呢。”
劉蕓頭有些大,這與之前女兒說的窮苦形象一點不符啊,除了穿的差點簡直比自己都富啊。
“那今天晚上,你和佟年究竟是怎么撞上的?”轉了一大圈,劉蕓覺得這個問題還是有必要再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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