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時候,那榮海舉起自己的酒杯,說道:“大林啊,今天叫你過來的主要目的呢,是想跟你提一下關于我這個代持股份轉股的事情,你看現在是不是可以就這件事情,說說你是怎么想的啊?”
郭松林沒想到這么快,那榮海就將自己心中的疑惑拿到臺面上來說了,隨后看了一眼扔不緊不慢夾著菜往嘴里放的李子惠。
李子惠也發現郭松林在看她,于是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端起酒杯說道:“這樣,我和那哥一起敬郭總這一杯。那哥你也是的,你總得讓郭總整明白是怎么回事吧!來,郭總,我們先把這杯干了,完了我跟你說說這件事。”
“對對對,還是讓李大妹子跟你講這件事比較合適,來,大林,我們先把這杯干了。”那榮海在一旁附和道。
郭松林也很想弄清楚這件事的緣由,于是舉起杯子,和李子惠、那榮海分別碰了一下酒杯,然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喝完了這杯酒,李子惠放下酒杯,說道:“郭總,我在貴司的股份確實是由那哥代持的,之前你們之間有哪些股權協議,我也沒有過多的參與。所以郭總這件事情我也不在這里做過多的解釋了。
我今天麻煩那哥張羅這個局兒呢,就是想同郭總商量一下,股權轉讓的事情。我讓那哥代持的股份也不多,只占貴司股權份額的2,也不多,所以還請郭總考慮一下。”
聽李子惠說完,郭松林沒想到那榮海居然隱瞞這件事這么久,2的股權可不是個小數目,如果現在讓他來回收的話,他真還一時拿不定主意。況且現在是在酒桌上,他總不能在這里就決定這么大的事情吧!
“那叔叔,這件事對于我來說,本身就很意外。我想這件事能不能明天再談,明天我們約一個時間,您和李總來公司,我們再詳談。”
那榮海看了一下李子惠,說道:“子惠,你看怎么樣?”
“也是,這么大的事情也不能在這里辦,那就請郭總定一個時間,到時候我們過去再商量。”李子惠也知道,這種事現在只是跟郭松林打好招呼,接下來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商榷,轉讓股份這種事本來就比較麻煩。
“那好,明天我就先回公司,讓資本部的人一起過來,您帶好股權協議,我們先看看如何處理這件事。那叔叔,到時候還得召開股東大會,畢竟這么大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擅自決定的。”
“你是公司的董事長,到時候你召集股東就好了,明天我們先把細節敲定就好了。”那榮海說道。
“好,那這件事就先這么著。那叔叔組這個局兒,還有別的事情要說嗎?”郭松林問道。
那榮海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擺弄著手里的酒杯,眼睛這時卻看向了胡崇南。
郭松林順著那榮海的眼神,也看向了胡崇南。
此刻包房內顯得很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胡崇南,就連在一旁值臺的服務生小姐也在看著他。
胡崇南被大家看的一些不自然,說道:“都看我干啥啊!我今天就是一個混飯的。那個啥,服務員,再給我加一碗今天的例湯,我覺得今天這個湯不錯。”
郭松林覺得今天那榮海找自己,不可能只是轉股的事情,要是那樣的話,應該在電話里就和自己說了,何必要讓那思維給自己傳話呢。
而那思維今天跟自己講的,還是要談自己和那思維的婚姻關系至少要維持兩年以上。而今天到這里,那榮海對這件事情根本就只字未提,卻是意外地弄出來一個李子惠。面對現在的情形,郭松林已經弄不明白那榮海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了。
郭松林這時也只能耐著性子,等著那榮海說了,于是反倒不著急起來,朝付春雪說道:“小付,帶煙了嗎?”
付春雪一聽到郭松林問自己,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趕緊跑到自己那個文件包的那里,從外側的夾層里面,拿出了一包郭松林常抽的荷花煙,跑過來遞給了郭松林。
郭松林拆開香煙的包裝,從煙盒里抽出兩支香煙,扔給胡崇南一根。
胡崇南被郭松林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的手忙腳亂的接住了香煙。
郭松林又把另外一支香煙遞給了那榮海。
“我說大林,平時也沒見到你抽煙啊?”那榮海接過香煙,反問道。
郭松林從煙盒里繼續拿出一支煙,然后沖站在一旁的服務生小姐比劃了一下,值臺的服務小姐,馬上從口袋里拿出打火機,先是給那榮海把煙點上,然后又幫郭松林點上了香煙。
“謝謝。”郭松林拿著香煙使勁吸了一大口,悠悠的從嘴里將煙霧吐了出來,說道:“呵呵,那叔叔,我平時是不抽煙,可是今天不得不讓我抽煙啊!”
“咦?大林,你這話什么意思,好像這話里有話啊!”那榮海其實是明知故問,因為他還不想把那層窗戶紙給捅破了,所以故意裝作不知。
“那叔叔,今天讓我來這里,難道就是轉股這么點事情嗎?我來之前,那思維可不是這么跟我說的。您今天不會就是讓我嘗您的老酒吧!”郭松林說著,眼睛看向了那瓶醒酒器中還剩的那些酒,然后又是吸了一大口煙。
“這個丫頭都跟你說什么了?”那榮海問道。
“哦,那叔叔,那思維沒有經過你的授意,也不可能說出那番話吧!難道您真不知道嗎?”
這時候,胡崇南在那里說話了:“這煙也太輕了,抽起來跟沒抽似的,不過癮!我還是抽我自己的吧!”說完,將手里的煙在煙灰缸中捻滅,接著又把他那盒皺皺巴巴的軟中華拿了出來,抽出一根點上了。
郭松林一看大家都在這里打啞謎,甚是無聊,于是站了起來說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說,我看這飯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早些結束吧。”
“誒大林,你先坐下,不著急不著急,這酒還沒有喝完,哪能就這么結束了呢。”那榮海忙說道。
“對對對,就還沒喝完呢,這局兒就不能散,這是規矩,郭總難道不懂嗎?”胡崇南也在一旁溜縫道。
看著這兩個老家伙這么一唱一和的,郭松林只得耐著性子坐了下來,將自己面前的醒酒壺中的白酒,倒進了杯子中,拿起來將酒全干了。
看著酒桌上這時的情景,李子惠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于是站起身說道:“你們先喝著,我出去辦點事兒,一會兒就回來。”說完也不等大家說什么,就離開了包房。
郭松林一看李子惠走了,覺得機會來了,于是在付春雪耳旁小聲說了一句。
付春雪站起來,說道:“我去打個電話,不好意思啊。”說完,走到值臺小姐跟前,小聲說了句話,于是值臺小姐和付春雪一同也離開了包房。
現在包房里,就剩下郭松林、那榮海和胡崇南三個人了。
“那叔叔,我把人都支走了,現在可以說了嗎?”郭松林看著那榮海說道。
那榮海將煙頭捻滅,拿起桌上的濕毛巾擦了擦手,說道:“老胡,還是你來說吧。”
胡崇南被那榮海這么一叫,也是變得嚴肅了起來,說道:“大侄子,既然你這么著急,那我也不跟你打啞謎了。你和那個電臺主播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現在我們就想跟你要個態度。
就目前你們那郭兩家企業聯姻的事情,我們覺得你和那思維離婚還為時尚早,你作為公司的董事長也知道這么做將要付出的代價。
以前我拿你當小孩子,可是過了這么多年,我相信你也應該成長不少了,所以太多的話,我也不想說的過深,你應該有你自己的想法。我和老那今天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轉變,你說吧,就這件事情,你準備怎么辦?”
郭松林看著胡崇南,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原來還是在糾結這件事是吧!我還以為你們還是那么強硬的態度呢。既然二位叔叔都說出來了,那我這個做晚輩的也只能表個態嘍,我想今天我要是不給你們一個明確的的答復,恐怕二位就要興風作浪了吧!”
“大林,你不要那么激動好嗎!我們這也是為了你和公司好,為了一個小女娃,你有必要冒這么大風險嗎?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我想要是你父親現在還健在,他也不會允許你這么胡來的。”那榮海伸手從郭松林的桌前,將那盒荷花煙拿起,從里面抽出一根來。
胡崇南將打火機扔給那榮海,然后說道:“就是就是,雖然說這些年你跟不對付,但是作為你的長輩,我還是要勸勸你,別那么太固執!我知道你喜歡那丫頭,可是還是要以大局為重!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冒這個險對你也沒啥好處啊!是不是?”
看著這二位一唱一和地說著,郭松林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從煙盒里也拿了根煙,叼在嘴上。
那榮海將打火機點燃,將火湊到了他的煙邊上。
郭松林看了一眼那榮海,然后將煙湊到了火旁邊,將煙點著了。
包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郭松林默默地抽著煙,想著怎么和這倆老頭繼續談下去。
當自己的這根煙再次被抽完的時候,郭松林了狠狠地將煙頭捻在了煙灰缸中,說道:“好!二位叔叔既然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了,我可以答應你們的要求。這件事情,我可以先放放,也不提了。
但是我們能否召開一次股東大會,今天你們說的話總得有個期限吧!我們就在這次股東大會上做一個備忘錄,讓所有股東在備忘錄上簽字,將約定的時間期限寫清楚了,這樣也避免再次打口舌官司。二位叔叔,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郭松林說完話,向那榮海與胡崇南看了看,等待著他們的答復。
那榮海朝胡崇南看了一眼,胡崇南則是摸了摸自己那下頜上的胡茬,然后朝那榮海點了點頭。
“大林,就按你說的,下星期你可以召集股東開股東大會,這個備忘錄的內容由我們來起草,我們約定的時間就定為48個月,在這期間你要保證維系好你和那思維在公眾面前的夫妻形象,不會因為個人情感發生不必要的緋聞,我們就會按照約定時間內,提前做好撤資轉換的準備工作。”那榮海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胡崇南。
郭松林其實早就預料到今天的這個結果,如果自己不妥協,恐怕這二位真的會對自己發難的,要知道整個董事會里,現在自己的股份只占公司股份的32,一旦這兩位叔叔在內部搗點什么鬼,恐怕自己現在這個董事長的位置,就不是自己的了。
現在自己還沒有絕對的把握吸收更多的股權,所以妥協只能給自己帶來一段時間的緩沖期,郭松林現在需要的就是這個緩沖期,接下來他就要暗中做些動作,還不能驚動目前這二位叔叔。
“好了,二位叔叔,我同意你們的建議,那下周我們就把這件事情盡快完成,也好讓二位叔叔放心不是。為了今天這個好的結果,我想敬二位叔叔一杯。”
郭松林拿起那榮海面前的醒酒器,倒在了自己的醒酒壺中。接著將那個醒酒壺拿了起來,說道:“來吧,那叔叔,胡叔叔,我們換這個喝總行了吧。”
“拿這個喝是不是有點多啊?這一壺可得有四兩酒啊,我說事歸事,暫不用這么喝吧。”胡崇南有些為難地看著郭松林。
“是啊,大林,這一壺是有點多啊!你這要是讓我把這一壺喝了,估計我真的就該倒了啊!”那榮海也是對這一壺酒有些發憷。
“今天二位叔叔要是不喝這壺酒,那就當今天我啥話也沒說吧!”
聽郭松林這么說,那榮海很是猶豫地端起了面前的醒酒壺,朝胡崇南喊道:“你,把酒壺拿起來!”
胡崇南很是無奈地拿起了酒壺,說道:“我說大林啊,咱用得著這么拼嘛?何必呢!”
看著那榮海和胡崇南都端起了酒壺,郭松林也不再說什么,端起酒壺一仰脖,咕咚咕咚就將那壺酒喝了下去,然后將壺口沖下一拿,說道:“二位叔叔,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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