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潛其實想說不許笑,可以涂山鈴那性子,越是不叫她笑,她越是憋不住,他索性閉了嘴。
三個人魚貫著上了船。
涂山鈴:“去最近的荒島。”
船家:“最近……還是別去荒島了吧,到了雨季,很容易出事。在荒島上,求救都找不到人救。”
他其實想說最近不太平,最好還是別去荒島,人多在一起都不一定安全,更何況是荒島呢!
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島上的居民都的自覺維護小島的利益,這種有可能引起恐慌,從而減少島民收入的事情,是不允許的。
他就換了一種說法。
涂山鈴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順著船家的話說:“多謝提醒。麻煩你帶我們到就算漲水了也不會被淹的地方。”
船家:“……”
我是這個意思嗎?
我明明就是叫你不要再去了啊!
他一臉欲言又止地看著涂山鈴。
涂山鈴:“雨天看湖景,是最美不過的事情。”
船家:“……”
就知道這些窮酸文人最喜歡干不靠譜的事情了,去年冬天,還有個窮酸要賞雪,徒步走在被凍結實了的湖面上。
冬天的湖面望過去全是白茫茫一片,又沒個參照物,那個人就那么走迷了路,等他的同伴發現不對勁,通知客棧幫忙找人,那個人都凍死在路上了。
船家覺得他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算個好人,他想再盡力勸說涂山鈴一次,“你們去荒島可找不到什么吃的。我看你們也沒帶吃食,不如就此作罷吧。”
涂山鈴:“船家你說得對,我們沒帶吃食確實是不行的。這樣吧,你抽空往我們那邊送些吃的喝的吧。不用送得太頻繁,每三天一次就行。”
船家:“……”
您有聽我說話嗎?
他已經努力過了,對方不聽勸,就算出了事,也不賴他。
哎,算了吧。
他根據涂山鈴的要求,當真把他們載到了一個荒島上。
島不算太大,但是島邊礁石林立,就算漲水,也不容易漫到島上來。
這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船家:“船過不去了,各位需要自行游過去。”
游過去……可還行?
涂山鈴嘴角抽了抽。
如果他們真是普通人,怕不是真得游過去了。
她抓向薛槐,腰間不響輕輕震動。
湖水聚集到一起,在小范圍內相互擠壓,就那么托住了涂山鈴。
薛槐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一個人既能操縱火,也能操縱水。
他當初摸到涂山鈴的房間,涂山鈴明明是用火攻擊他的,他記得很清楚。
涂山鈴似乎知道薛槐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有時候會騙人,你看到我操縱的是水,卻未必真的是水。”
薛槐很想摸摸,這不是水,還能是什么?
涂山鈴哈哈大笑,“你慢慢悟吧。”
薛槐迷茫地看著涂山鈴。
涂山鈴拘了一團水在手里,“你說,如何將這一團水變成冰?”
薛槐:“降溫。”
涂山鈴托舉著水團沒有動,但水團卻在薛槐眼前變成了冰。
薛槐并沒有感覺到溫度有變化!
涂山鈴將冰塊放進薛槐的手里,“眼睛會騙人。”
薛槐點了點頭,握緊了冰塊。
他會努力學會用心來看這個世界。
涂山鈴帶著薛槐沿著礁石上了島。
薛槐震驚得無以復加。
這種在任何地方都如履平地的手段,當真讓人震撼啊。
涂山鈴笑著說:“慢慢來。只要修為提升上來了,都能如我這般,在任何地方行走。雖然每個人用的具體方法各有不同,但殊途同歸,要辦到這一點并不太難。”
薛槐:“請前輩教我。”
涂山鈴頷首,“靈氣和陰氣是兩種相克的東西,你要修行,必須先祛除體內的陰氣。你是陰氣滋養長大的,陰氣已經深入骨髓,可以說是與你融為一體了,要祛除,無異于刮骨療毒,非常痛苦,你受得了嗎?”
薛槐堅定地點了點頭,“受得了!”
涂山鈴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欣慰。
很多事情就是不破不立,但知道是一回事,有勇氣去執行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便是所謂的知易行難。
涂山鈴自問如果換成是她,她恐怕也得好好想想,或許想著想著就退縮了,世上的普通人千千萬,他們活得好好的,自己那樣活為什么不行呢?
薛槐有這樣堅定的信念,哪怕根骨不佳,未來也必定會有一番作為。
涂山鈴:“今日不成了,明日吧,午正時分,天地間陽氣最盛陰氣最弱,那時候再來祛除陰氣,你也少受些苦。”
薛槐乖乖聽話。
涂山鈴把做飯搭屋的工作交給了薛槐。
薛槐本想說沒有食材,可是……
宋潛從儲物袋里拿出了桌椅板凳、杯盤碗碟、瓜果蔬菜……要什么有什么。
原來前輩說需要船家送食物只是一句客氣話啊!
再然后,他就眼睜睜看著小宋前輩往礁石上一蹲,朝著湖里說了一句什么,湖里的魚便悍不畏死地跳上島來。
宛如險隘的礁石都沒能阻止魚赴死的心。
那些魚只有特別大,特別強的,才能跳上島來。
薛槐舔了舔唇,他覺得這樣的魚肯定也特別好吃。
涂山鈴:“會做魚嗎?”
薛槐連連點頭。
涂山鈴:“煎、炸、煮、蒸,你隨意,只要好吃就行。”
她說完就不再管了。
有事弟子服其勞,她小的時候也是這么過來的,好不容易年齡足夠大了,事情就交給小輩去做好了。
薛槐卻沒有當了苦力的感覺,前輩多信任他啊。
能夠將入口的東西交給他處理,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信任。
他先將柴禾找齊,再挖坑埋鍋,鍋里燒上水,這才開始剖魚,魚用料酒等調料碼好,等水開了,他立刻將魚放入鍋中。
他在宋潛拿出來的食材中,找到了番柿和豆腐,便切好了備用。
涂山鈴抽空瞄了薛槐一眼,很是滿意薛槐的麻利,這個小弟子比薛耀和尹玄琛看起來還要有用。
她收回視線,繼續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
選擇一座荒島并不是一拍腦袋想出來的行為,傲岸的水域無邊無際的,要在這里找到靈尾,無異于大海撈針。
她準備在島上布一座陣法,用陣法輔助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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