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妍坐到他對面，問道：“你把話說清楚。我們什么時候認識的？我怎么不知道？騙鬼呢。”

余白把沏好的茶放到嚴妍面前：“想知道？”

“當然。快說。”

“說了就不能趕我走。”

“這兩件事有關系嗎？”

“有。關系重大。”

“那也要我聽完了才能判斷是不是有關系。”

“我像壞人嗎？壞人有長我這么帥的嗎？你為什么非要趕我走？”余白又是一臉委屈。每次都是這種表情裝可憐。

嚴妍決定視而不見。

“我怎么聽著反倒是我沒理？好像我要趕你走，我就成惡人谷十大惡人之首了？”

余白一手扶腰，一手捂胸口，臉上全是痛苦神色。

“反正素素看到夜華受傷就會毫不猶豫的救他，滿滿的同情心。怎么你就非要狠心趕我走？”

嚴妍一臉ㄟ(▔，▔)ㄏ。這是什么對什么？怎么三生三世都讓他整出來了？

“你還追仙俠劇？你不是理科男嗎？”余白，你太讓我看不懂。

余白：╮(╯▽╰)╭我也沒辦法。要不是你愛看，我一個大男人看這種愛情神話干神馬？

“理科男不能看仙俠？我覺得楊冪的發際線要是再低一些，這部劇就更完美。”

嚴妍：“......”好像跑題了。

嚴妍：“說回正題行不行？你到底從哪見過我？”如果不是余白點破，她還沒想明白為什么好像他很了解自己的樣子。

他說的很多話，都是自己想要說的。

連喜歡聽的歌都一樣。還有，她刷了三遍的劇，這家伙也在刷。

太多巧合，讓她隱隱感覺，他們好像曾經真如他說的那樣，遇見過。

余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你是真忘了。明明我長得這么有辨識度。在其他人那兒幾乎是過目不忘，怎么到你這兒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嚴妍不想再聽他賣關子：“說還是不說？”那架式似乎他不說，就要強行趕他出去。

余白忙打開話匣子，把第一次見到嚴妍時的情景繪聲繪色講述了一遍。

嚴妍覺得自己在聽故事。

可是，她知道，余白說的沒錯。她就是故事里的主人公。

她記得那次出走京都，為了把頭發剪短進了一家理發店要求剪成陳小春的事。可是，她不記得當時余白在場。

因為她壓根就沒往角落里看。

國防大學門口發生的那件慘案她記憶猶新。

對于自己救小女孩的事，也記憶深刻。為此她受傷的右手反復出血，一直無法愈合，高考都受到影響。

可是，她卻忘記了余白。

“你怎么能忘呢？我明明在你身后。”

余白一著急，雙手開始焦躁的卷褲腿。

嚴妍臉頰變色，站起來要抄家伙：“你干嗎？我可不怕你耍流氓？信不信我報警？”

余白對她的過激反應表示無語。

他沉著臉指著腿上的疤給她看：“你自己看，這是救你時受的傷。你和那個小女孩背對著肇事車，是我撲過去把你救下來的。就是那時候腿被地上的鐵柵欄刺傷了。”

“當時我還讓你扶我下的救護車。我問你叫什么名字。你說你叫嚴妍，嚴以律己的嚴，蔡卓妍的妍，還記得嗎？”

余白也不想非要在她面前給自己表功，可是，如果他現在不說，她就要把他趕出去。

那他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就眼睜睜溜走了。

他三十三了，父母為了逼他結婚已經無所不用其極。組織各類以家庭聚會為幌子行相親之事，就已經近百起。

他快招架不住，迫切想要安定下來。

而能讓他安定下來的人，除了嚴妍沒有別人。

他知道自己在同事、同學、朋友眼中，是個冷面殺手，對異性永遠冷淡冷漠的能讓對方的心瞬間冰凍上。

偏偏，他只對嚴妍充滿耐心充滿溫情。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在那些相親對象反饋的意見中，所謂態度冰冷不體貼，不過是對方不是他想要溫暖、照顧的人而已。

他可以對任何人裝酷擺臉色，唯獨對嚴妍不能。他可以對她耐下心來，哪怕讓自己做一只貓都可以。

人都有兩張面孔，一張面對愛的人，一張面對別人。這兩張面孔可以完全是相反的樣子。

經余白這么仔細一講，嚴妍是有了一點印象。

不過，她當時受到嚴重的驚嚇，對有些事已經模糊了。

她慢慢轉著手中杯子，仔細回想著當時發生的一幕又一幕。

余白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拿出手機開始搜索相關視頻。

搗鼓半天，終于有所收獲。

他如得勝將軍般把手機擺放到嚴妍跟前：“如果不信我說的話，你看一看這段視頻。國防大學門口的攝像頭錄下了當時的慘劇。有人傳到了網上。那事之后我翻新聞時無意中看到的。看到你自己了嗎？”

嚴妍兩手捧著手機正在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

在28秒時，她看到一個短發少女面對危險時，突然折回去救下一個小女孩，可能因為受到驚嚇，少女和小女孩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跪在地上。而緊接著在那輛車連撞數人后，瘋狂向后倒車。

眼看著就要撞上少女和小女孩，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矯健的身影沖了出來，撲到少女身上，把她與小女孩同時帶離了危險。

而他的腿被肇事車撞倒的鐵柵欄扎出一個洞，頓時血流如注。

少女對此卻渾然不覺，仿佛已經被眼前的變故驚嚇的靈魂出竅。

嚴妍把視頻反復播放，尤其是余白救她的那部分，她看了數十遍。

等余白覺察到不對勁喊她時，嚴妍已經淚流滿面。

余白嚇了一跳，連忙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

嚴妍卻抱著手機跑進臥室，把門反鎖上了。

余白跟過去，站到門口，猶豫了一下，才道：“你沒事吧？你真不用這么感動？我當時救你就是出于本能，就像你救那個小女孩一樣。我本來不想說的。誰讓你總把我當壞人，總想我會害你似的。所以，我這不是迫不得已才還原事實真相嗎？”

里面沒有動靜。

余白繼續說道：“你別哭了。哭腫了眼睛就不好看了。你現在這樣，我實在不放心你。我留下來守著你。你可別哭了。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余白回到客廳，坐立難安。

他有點后悔讓她看這段視頻了。

畢竟場面太血腥，可能會勾起她的恐懼。

他越想越自責。越想越覺得應該抽自己。

好半天，嚴妍才從里面走了出來，余白一瞧，雙眼通紅，顯然一直哭都沒停。

“你沒事吧？”他心虛地問。

嚴妍把手機塞到他手里，說：“能有什么事。”

余白：“可是你哭的眼都腫了。”這叫沒事？

嚴妍看完視頻后，把前前后后的因果想了一遍，心里已經對余白充滿了感激之情。

救命之恩豈是小事。

可是，她突然想到一件令她如芒在背的事。

“你是怎么認出我的？”她明明整容了，已經不是以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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