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辟火珠讓出來,給的不是道緣,而是鳳凰族!
這件事既然被鳳凰族知道,想要吃獨食可沒那么容易,既然如此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將寶物讓出來,大家都會好過一些。
至于說道緣,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放在眼中!鳳祖真的是因為守護鳳凰族而護持道緣嗎?
這是做給天下鳳凰族部落看的!
沒看到下方一雙雙眼睛在悄悄的盯著嗎?
若真叫自己當著鳳祖的面鎮殺了道緣,日后鳳祖如何做人?如何面對鳳凰族部眾?豈不是要寒了鳳凰族部眾的心?
況且,將那辟火珠交出來,道緣有機會帶走嗎?
她若識相,將寶珠交出去,鳳祖或許不會為難她。她要是自己不知死活,只怕鳳祖也會在暗地里下黑手,絕對饒不過她!
這其中諸般門道,他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道緣死定了!
縱使道緣真的將辟火珠獻上,鳳祖也不會保她。只要自己暗中派遣修士,想要擊殺區區一個天仙都不曾證就的修士,又算得了什么?
“派遣族中一位長老,將定風丹取回來!”麒麟王看著道義。
道義聞言恭敬一禮,然后轉身退下。
麒麟王走了,鳳祖不緊不慢的看著道緣,眼睛里滿是神光。
可惜,道緣默不作聲,只是對著鳳祖一禮,然后持著定風丹化作清風消散在天地間。
“父王,這卑賤之輩簡直不知死活,定風丹那等寶物,也是她能竊據的?我去派遣族中長老殺了他!”銀鳳凰瞧著道緣遠去的背影,雙目內露出一抹殺機:“不知死活的東西!”
“不必,麒麟王會給咱們一個滿意交代的!咱們莫要胡亂出手,出手的次數越多,破綻也就越大。這種事情若傳出去,對我鳳凰族統治下轄部落,頗為不利!”鳳祖撫摸著下巴:“去麒麟族做客。”
道緣駕馭神光一路遁逃,在其身后,一尊虛影收斂全部氣機,不斷穿梭虛空,死死追趕:“不愧是金烏化虹之術衍生而出的神通,這賤婢好大緣法,竟然連傳說中的金烏化虹之術也能參悟出幾分真意。”
在前方,道緣一路頭也不回的遁走,她又不傻,自然知道自己得了辟火珠,對方絕不會饒了她。
“西昆侖決不能回,否則必然會將麒麟族的目光牽引過去,暴露了師弟開辟的道場!”道緣心中念動,各種思緒在朦朧中流轉:“可是不回去,我又如何將辟火珠給他送回去?”
道緣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必須要一刻不停的飛,若是稍有遲滯,便會被后方那尊恐怖存在鎮殺。
“賤婢,想要在老祖我的手中討得性命,簡直是癡心妄想!若叫你逃走,老祖我金仙道行白修了!”那老祖在背后瞧著急速遁飛的道緣,竟然追趕不上,頓時氣急,猛然一掌伸出,不顧惹出動靜,剎那間虛空法則變換,形成了一只巨手,遮天蔽日般向道緣拍落。
“砰”
江山傾覆,道緣千鈞一發之際,遁出了那巨手的籠罩范圍,然后繼續向遠方疾馳而去。
“這小鳥,有些門道,寄托法相的寶物不錯!”一擊竟然失手,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注視的目光,老者也不管其他,繼續出手調動法則,化作了一張大手,向場中拍了下去。
那老祖不知道自己拍了幾次,道緣朦朧中也不知自己幾次死里逃生,每一次即將死亡之時,皆是差之毫厘的打破了那老祖的封鎖,有驚無險的逃了出去。
楊三陽面色陰沉的站在北海道場的一座山丘上,掃視著遠方浩瀚無際的北冥,眼睛里露出一抹波動:“這里就是北冥嗎?道緣為何往這個方向逃?”
楊三陽攤開手中先天八卦,禁法之力不斷流轉,一次次撥動命運之力,縱使以他的修為,此時也亦不由得冷汗打濕了衣衫。
“這里是鯤鵬的道場,鯤鵬正在坐死關突破大羅果位,倒是一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楊三陽手中持著太極圖,眼睛里露出一抹凝重。
自從三祖與魔祖鬧掰,鯤鵬占據北海,太古十兇隱居于西昆侖,這兩處便是三族的禁地。只要三祖一日沒有突破大羅第二步,便絕不敢跨入其中。
道緣區區渡三災的修為,能夠一次次躲過金仙鎮殺,絕不單單是運氣!更是楊三陽在調動命運之力,使得道緣死里逃生。
他心中此時充滿了火氣,暗自責怪道緣不知輕重,這都什么時候了,居然還到處亂跑。
楊三陽背負雙手站在那里,手中太極圖卷起了,有一下沒一下的來回擺動,敲打著后背。
“虧得我已經證就圣道,否則還真無法自渾濁的命運長河中窺視到你的蹤跡!”楊三陽心中暗罵了一句,他已經打定主意,待將道緣救下之后,定要好生訓斥她一番。
天邊,兩道流光一前一后,不斷在急速奔馳。
“螻蟻,老祖我追了你三十年,看你這回往哪里逃!”金仙老祖此時在后方破口大罵,追一只螻蟻,追了三十年,你叫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他不要面子嗎?
不過,前面那螻蟻倒是邪性的很,每次一到關鍵時刻,總能不可思議的逃出去,叫其看的直跳腳,暗中驚呼不可思議。
拼了命的逃!
飛了多久?
她已經不記得了!她只知道自己飛了很久、很久!
久遠到似乎已經忘記了時間,她只是一個尚未證就天仙的小人物,沒有無窮無盡的法力,能飛這么久,就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簡直是不可思議!
每當她體內法力即將告竭之時,不知自何處悄然涌現出一股法力灌入她的體內,然后就這般堅持了下來。
可是,現在她真的堅持不住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的眼中淚如雨下,死死的抓著一顆火紅色寶珠,伴隨體內最后一點法力告罄,整個人直接化作自由落體運動的物體,向著下方群山中墜落而下。
楊三陽雙目內露出一抹神光,雙手緩緩伸出,將那嬌柔的猶若是暴雨中飽經蹂躪的花朵接住,抱在了懷中。
他從未見過她這般狼狽!從未有過!
骨瘦如柴?
整個人真的只剩下一副骨架,以及那淡淡的一層皮囊,仿佛是一個稍微觸碰就會散架的骷髏。
這一路飛馳,她已經點燃了自己的先天血脈、點燃了自己的精氣神,沒有直接魂飛魄散,已經是楊三陽強行逆改命數,定下來她的一點精魄。
身上衣衫破破爛爛,沾滿了泥漿、血漬。轡頭散發,一張面孔完全看不出絲毫當初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大號的骨頭架子。
“對不起!”道緣手掌死死的攥著辟火珠,雙眸內一點淚光滑落。
淚已經干涸!那一點淚光,流淌不下來。
“油盡燈枯了!”楊三陽面色陰沉,抱著輕若無物的道緣,再看看那火紅色珠子,不由得苦笑:“區區辟火珠罷了,哪里及得上你萬一。”
“喲呵,居然有人接應了,怎么不跑了?”那金仙老祖腳踏虛空,居高臨下的走來,面色傲然的看著場中那道人影。
“那一族的?”楊三陽目光自道緣身上挪開,抬起頭看向了天空中的那道人影。
“老祖麒麟族的,你們這些螻蟻……真是不知死活!勞煩老祖我追殺爾等幾十年,簡直是丟盡了老祖我的顏面,還不速速受死?”金仙老祖眼睛里滿是不耐,一掌伸出,法則之手遮蔽寰宇,向著楊三陽拿來,欲要將其二人拍死。
楊三陽大袖一揮,將道緣塞入袖子里,然后手掌一抖,太極圖化作陰陽魚飛出。
“這陰陽魚看著有些熟悉……”那金仙老祖瞧著絞殺而來的太極圖,露出詫異之色:“不管爾等有何手段,不成真神的螻蟻,俱都是……”
話說到一半,那老祖似乎想起什么,話語忽然頓住,瞳孔急劇收縮,雙目內流露出一抹駭然之色:“是你!”
他想起來了!
真的想起來了!
神魔大劫那一役,這張圖卷卷死了一位大羅真神,卷死了魔祖億萬大軍。
逃!沒命的逃!
甚至于不惜點燃法則本源!
可惜了
他的速度再快,又豈能快的過太極圖?
一聲慘叫,那金仙老祖只是略作掙扎,便被太極圖卷了進去。
陰陽魚回落,被其拿在手中,化作了卷軸,不斷在卷軸中盤旋:“若叫你跑了,我這先天至寶之名,豈不是白費了名頭?”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您乃是大羅真神,怎可偽裝成小輩害我?”那金仙老祖在太極圖中不斷掙扎,聲音里滿是苦澀,連連討饒:“前輩,您乃是無上強者,大羅真神都非對手,又何苦與我這小輩為難?小輩也是聽人命令行事,這一切都是麒麟王指使的!這一切可都是麒麟王指揮使的啊!您這等大能,直接去找麒麟王算賬,又何苦來為難我?”
“呵呵,先炮制了你,再去找麒麟王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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