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本來正在品茶聊天的人們都停了下來,目光專注于大廳門口進來那對璧人身上。
只見俊朗不凡的蕭君珩和端莊美麗的傅蘭陵跟在蕭老太太和傅老太太身后,緩步走進了大廳。
一段時間不見,晚晴瞧見芝蘭玉樹的蕭君珩只覺心跳如鼓,眼里不由得滿是柔情,心里萬般思念都想與他訴說。
蕭君珩卻沒有在宴席中看到她,此時他眼里望著的,一直都是明艷動人的傅蘭陵。
晚晴瞧見蕭君珩看傅蘭陵的眼神,眼神暗了暗,便微微低下了頭,難以察覺的輕嘆了口氣,不再希冀的看著蕭君珩。
等到一行人入座以后,蕭老太太便說道“今天這么熱的天氣,勞煩各位冒著暑熱前來,老身在此,多謝了。”
在座的夫人小姐們都紛紛答道應該的,無妨之類的客套話。
晚晴聽著有些一頭霧水,不知道今天的宴會到底是何樣的宴會。
她本想隔空和傅蘭陵問個好,卻見今天一身華貴打扮的傅蘭陵甚是嬌羞的坐在席位上,偶爾滿面羞澀的看一看眼睛沒有離開過她的蕭君珩。
晚晴心里有些黯然,便低下頭,只顧飲用著茶水。
只聽見蕭老夫人便對著傅老夫人道“老妹妹,你們兩家的晚輩,自小就有婚約,如今兒孫們也都長大了,你的孫女兒也已經及笄了,今兒是好日子,不若今日就把親事定了下來吧。”
晚晴詫然的抬頭望向蕭君珩的方向,只見蕭君珩和傅蘭陵臉上并無任何詫異的表情,反而甚是坦然和甜蜜的凝視著彼此,晚晴突然茅塞頓開,原來,今日是他們倆的定親宴,怪道如此熱鬧,有這么多賓客。。。
晚晴閉了閉眼,強迫自己收回差點脫眶而出的眼淚,心里甚是苦澀,不停的念叨著,原該如此。。。原該如此。。。
他們本就有婚約,定親成婚都是遲早的事情了,自己難道不知道么?
晚晴心里很是難受,只覺鼻酸眼澀,渾身顫抖,心疼的喘不上氣兒,只能低著頭,假裝擦汗,用團扇和絲絹擋著自己難堪痛楚的面色。
不過席間也沒有人注意晚晴,大家都在恭喜蕭家和傅家。
傅老太太也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他們二人,自小一塊長大,也是到了定親的時候了。”
安樂州的習俗就是有了婚約之后,舉行定親宴,定下來成婚的日期,各自準備聘禮嫁妝后,這樣也算給了各自名分,讓所有人知道雙方都已經有主了,成親時候再舉行婚宴。
不過只有娶妻才有這個定親宴,納妾等則不需要。
蕭老太太便對著蕭君珩道“珩兒,還不去將你的定親信物拿出來。”
蕭君珩道了一聲是,便闊步走向了傅蘭陵的座位。
傅蘭陵又是嬌羞又是期待的低著頭。
蕭君珩便從隨硯手中接過了一個梨花木的盒子,從那個盒子里面拿出了一把特別定制打造的佳偶天成富貴花的精致金鎖,溫柔的遞給了傅蘭陵。
晚晴瞧見他手里的那把金鎖,心里滿目瘡痍,似乎連疼痛都消失了。
晚晴瞧見傅蘭陵滿心歡喜的接過了那把定親金鎖,佳偶天成。。佳偶天成。。。他們本來就是佳偶天成的。
接下來就是蕭老太太和傅老太太商討婚期的事情了,還有席間其他人的恭賀聲等。
晚晴什么都不太記得了,眼里只有蕭君珩和傅蘭陵攜手握著那把金鎖情意綿綿的樣子,只有他們二人一起跟蕭老夫人行禮的樣子,只有他們二人舉杯謝過席間眾人的樣子。。。晚晴也不知道如何,她只覺得渾身發冷,心里麻木的都流不出眼淚了。
她也不知道后來如何,只她
稍微清醒點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蕭府不知道哪里的小花園的湖邊石凳上。
她不知身在蕭府哪里,也不記得自己怎么回來到湖邊,渾渾噩噩的坐了好久,心里才涌起無邊無盡的悲傷痛楚。
她無法自持的用絲絹掩面,無聲無息的哭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聽見繡橘等擔憂的語氣道“主子?主子?主子可是不舒服?”
她也無心回答,只沉浸在自己失去心愛人的悲傷中。
懵懂中只感覺繡橘等扶著自己開始走動,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也不知為何,她突然抬頭,就在一棵盛開的廣玉蘭花樹下,瞧見了蕭君珩和傅蘭陵二人。
只見蕭君珩和傅蘭陵二人攜手站在樹下,傅蘭陵正很是甜蜜的在把玩著蕭君珩送她的那把佳偶天成富貴花的定親金鎖,而蕭君珩則在一旁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
然后蕭君珩輕輕抬起了傅蘭陵的下巴,二人柔情蜜意的對視了一陣。
傅蘭陵欲語還休的嗔了他一眼,便嬌羞的輕輕閉上了一對鳳眼。
蕭君珩甚是憐愛的注視了她半響,然后低下了頭。
晚晴見到二人耳鬢廝磨,郎情妾意的這一幕,她本來就傷心萬分,此時更是大受打擊,失魂落魄的也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蕭府,又是怎么躺到了自己的床上的。
她腦海里只定格在二人親密溫存的那一幕,只覺心神俱裂,心力交瘁,什么也不知道的就昏睡了過去。
晚晴這一睡,又不知道睡了幾天,她即使身在夢里,也是悲傷痛楚,難以自持。
也不想起身,只欲逃避事實的昏睡下去。
夢里也來來往往的都是蕭君珩和傅蘭陵恩愛甜蜜的模樣,她心里又是痛楚又是替二人高興,如此糾結相反的情緒讓她痛楚不堪。
等到晚晴好不容易從痛楚中緩過來的時候,她終于愿意醒來了。
她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了。
一旁守候的繡橘等終于舒了一口氣,擔憂道“主子,您這一睡,就睡了三天,嚇壞奴婢們了,可是奴婢的爹來診脈,又道您身子無憂,只是心里郁結難開,不愿意醒來而已,這三天您睡著的時候也一直不停的流淚,可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
晚晴雖然醒來,但是還是覺得甚是心累和疲乏,也不欲多說,便示意要喝水。
繡橘雖擔憂,也不好再問,只拿了珍珠蜂蜜水,晚晴接過來喝了幾口,心里覺得好些了。
陳媽媽替晚晴擦了擦汗,道“這幾日,少爺來了好幾回,偏主子一直睡著,沒醒,少爺擔心的跟什么似的,繡橘爹看了不算,還請了好幾個大夫,只都說姑娘身子無礙,只是不愿醒來而已,少爺無法,只得各種珍品藥材往這里送著。”
晚晴聽到這話,心里又跟針扎似的,也不多說話,只讓繡橘服侍著自己換了寢衣,又躺了下去。
繡橘橋見晚晴此樣神情,也不敢多問,只好放下帳簾。
用眼神詢問陳媽媽該如何,陳媽媽心里嘆了口氣。
之前晚晴昏睡不醒的時候,蕭君珩也拷問過繡橘三人是否服侍不周,三人都道沒有。
又問晚晴是否有任何異樣,繡橘等面面相覷只道晚晴之前在蕭府似乎有些不適應,哭了一場。
蕭君珩沒有說話,便讓她們下去了。
陳媽媽又嘆了口氣,示意繡橘出去,然后便嘆到“主子大概有些吃醋了。”
繡橘疑惑道“吃什么醋?”
陳媽媽笑著搖搖頭,點了點繡橘的額頭道“你呀,真是榆木疙瘩,那天是少爺和未來少奶奶的定親宴,主子定是吃醋了,這才心里難受,精神不濟,每天昏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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