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整個人都興奮了,喜道“這就好呀,以往人家家里納妾,不過也就是一頂小轎接進門,便了事了。如今少爺不但給主子名分,還請示了老太太,擺酒席,主子進了府,也絕不會讓人小看了的。”
云松道“那自是的,沒瞧見這都給主子定喜服了么?”
陳媽媽喜道“這,今兒是來定喜服的呀?”
云松點點頭,環顧四周,確實沒有旁人,便悄聲道“不過少爺想給主子個驚喜,咱們先別說,待少爺親自給姑娘說才好。”
陳媽媽點點頭,然后又問“傅家那邊?”
云松道“那邊也定好了喜服了,聘禮這些還在準備呢。”
陳媽媽猶豫道“傅家那邊知道主子要進府么?”
云松忍不住笑道“娘又糊涂了,傅家大小姐都知道姑娘,傅家能不知道,傅老太太不是前兒還吩咐人送來了人參等?這可不是在拉攏姑娘么?”
陳媽媽醒悟道“我還以為傅家那邊,對主子防備著呢。”
云松笑道“娘平時挺有手段的一個人,怎的到姑娘這邊來之后,都變得糊涂了。娘也不想想,姑娘跟少爺和傅家大小姐三個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又跟少爺同生共死過,情誼不同旁人。進府是遲早的事兒,既然如此,傅家自然是好好拉攏姑娘,給她家大小姐做幫手啊,正房奶奶和側室寵妾連成一線,將來誰會是她們二人的對手?傅家老太太那么精明的一個人,又怎的會給自己的孫女兒樹立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呢?是不是?”
陳媽媽一聽云松點撥,也想明白了,頻頻點頭道“對對對,兒子說的對,娘怎的如此糊涂,那以后傅家送來的東西,都可以放心用了?”
云松笑道“娘是關心則亂,畢竟以后咱們這一房,是靠在姑娘這條線上了。”
又道“不管是誰送來的東西,娘都一定要親自查驗,繡橘一家是會醫術的,一定要他們查看清楚才行,這些后宅婦人的手段,娘比兒子更清楚的,小心謹慎,總是沒錯的,是不是。”
陳媽媽點頭,慶幸道“還是兒子你有眼光,先就搭好了這條線。”
云松道“正房奶奶這條線是搭不上去了,傅家自有能干人幫襯著,娘就好好照顧姑娘,以后姑娘進了府,娘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兒子又在少爺跟前辦事,咱們家肯定會越過越好的。將來姑娘生下一兒半女,您將來的孫兒不也是可以做伴讀啊隨從啊,或許將來能夠幫著管管莊子鋪子啥的,姑娘好了,咱們就更好了,是不是?”
陳媽媽贊同道“對對,兒子說的都對。傅家大小姐自是有陪房,將來管家也都是她自己的人,是不會讓咱們近身的。將來蕭家的產業,只能是傅家大小姐的兒子繼承,她給兒子選的伴讀隨從小廝啥的,自也是她的陪房里頭選,哪會考慮咱們呢?雖然你在少爺跟前得臉,但是就光你一個人,以后難免。。如今能夠服侍主子就不一樣了,主子的孩子雖然不能管理蕭府產業,但是就同你說的,房子鋪子田地莊子等是絕不會少的,將來你的孩子也可以給姑娘兒子做陪讀,替姑娘的兒子辦事等,無論怎的咱家都能夠穩穩當當的。我兒真聰明!”
云松一口喝完了冰鎮酸梅湯,再吃了一塊糕點,點頭道“娘知道兒子的打算,就行了,以后好好服侍姑娘,萬不可有疏忽怠慢。”
陳媽媽點頭應了,云松瞧了瞧天色,道差不多要回府復命了。
陳媽媽便起身包了幾塊糕點,然后送著云松去給晚晴行禮后,得到晚晴首肯,云松便拿著糕點,回府復命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天氣越來越炎熱了,晚晴每天靠在美人榻上,喝點冰鎮酸梅湯或者用些冰果子,冰鎮冰糖燕窩等補品。
雖然有冰盆和丫鬟們扇著扇子,還是覺得容易疲累。
經常起來不多久,用了藥膳補品后,又覺得想要小憩。
繡橘爹每日照舊把脈三次,聽聞晚晴如此說道,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擔心,這天氣炎熱,人難免精神不濟,想要多睡一會兒,也是很正常的,姑娘身子如今將養的不錯,沒有什么大礙。姑娘若是疲乏,也不必強撐,想休息就休息,無妨的,只您自己舒服是最重要的。”
晚晴聽繡橘爹這么說,也就放心了。
繡橘爹出去后,寫了方子和每日的補品藥膳等,一張交予小廚房,一張則交給小廝,讓他送去蕭府。
繡橘爹每天把脈都要詳細記錄,并且多寫一份送予蕭府中,讓蕭君珩過目。
因此,蕭君珩雖然事務繁忙,沒有辦法陪伴晚晴,但是晚晴的身體狀況,以及晚晴院子里的事情,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這天晚晴坐在樹蔭下乘涼,碧荷和青蘿扇著扇子,繡橘服侍晚晴服用冰鎮冰糖燕窩。
晚晴額間仍是出了微汗,繡橘便拿著絲絹替晚晴小心擦拭。
晚晴突然想到,之前賞荷宴的時候,蕭君珩替她擦拭額頭微汗的時候,心里有些甜蜜,臉上發燙。
耳邊傳來陣陣的知了叫聲,微風襲來,樹葉婆娑,傳來颯颯的聲響。
如此場景,讓她覺得安心和平靜,她想著,不若,給蕭君珩縫制一方絲帕。
她也許久沒有做繡活兒了,如今她也不需要做繡活兒了,但是她還是想著,送給蕭君珩的,還是得自己親手做的才是最先的自己心意的。
于是便吩咐墨菡和紅蕖,去找上好的絲絹和彩線來。
二人知道晚晴要給蕭君珩繡絲帕的時候,想著主子終于想起給少爺繡些物件了,都很是高興。
她們本就是針線房或者繡娘的女兒,針線上都有一手,挑選料子更是不在話下,不然蕭君珩也不會挑選她們服侍晚晴。
二人精心挑選了好幾塊上好的絲絹,還有繡線等,拿給了晚晴挑選。
晚晴挑了一塊牙白的紗絹,墨菡笑道“主子真有眼光,這塊紗絹輕薄柔軟,用來給少爺做絲帕,是最好不過的了。”
紅蕖也道“是啊,不知道主子想繡些什么花樣呢?”
晚晴抬頭看看頭頂上亭亭如蓋枝繁葉茂的大樹,聽見樹枝間的熱鬧的蟬鳴。
便道“想繡一副知了夏意圖,你們覺得如何?”
墨菡等也覺得甚是新奇有趣,都紛紛幫著找知了的花樣子。
陳媽媽立在一旁,瞧見晚晴柔柔弱弱,眉目如畫的模樣,心里贊了一聲,果真是個玉人兒,怪道少爺如此憐愛。
平常間,上好的頭面首飾,綾羅綢緞不要錢的往這兒送。
更別提晚晴每天要服用的人參鹿茸珍珠燕窩等上等補品了。
每日里的珍珠蜂蜜水,冰糖燕窩,人參鹿茸糕等,哪樣不是花了大價錢的。
就光是補品這一項,就是好些小戶人家好些年的嚼用呢。
就這么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出來的水靈靈的姑娘,說少爺不愛重,誰信呀?
于是上前也笑道“主子繡的,定是好的,少爺要的,不過也是主子的一片心意而已。”
晚晴微笑著點點頭,開始挑選起繡線來。
其實一直以來,她的想法都非常的簡單。
她雖說曾是大戶人家,但從小就與爹娘遠離安樂州,在杏林州的小宅子里,一家三口,幸福平靜的長大。
她沒有經歷過大宅院里的那些爭斗,在杏林州,她們只有一家三口,簡簡單單過著樸素但是快樂的日子。
她爹沒有納妾,一輩子只有她娘一個,自是沒有什么宅斗了。
又只有她一個女兒,自是一腔父母之愛,都給了她,她也不需要刻意討好。
她家那時候在杏林州也不是大戶人家,就是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平民百姓,小戶人家。
每日里她爹去上工,她娘帶著她在家里做些家務,做些飯菜,給她爹送飯。
或者帶她去浣衣,買菜等。
等她稍微大一些了,她就可以獨自煮飯做菜,浣衣打掃了,還要做繡活兒去掙錢養家。
日子雖然平淡,但是她很快樂。
因此晚晴根本不明白深宅大院里的彎彎繞繞。
她也沒那么多曲里拐彎的心思。
晚晴想的是,自己現在吃的穿的住的用的,花的銀錢,使喚的下人,都是蕭君珩出的。
自己什么也沒做,還能夠吃好穿好,使奴喚婢,都是蕭君珩顧念往日的情誼而已,自己又哪好意思還要求這個,要求那個呢?
蕭君珩他本身就是蕭家唯一的長子嫡孫,自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
她一個姑娘家,又和他非親非故的,只因他重情重義,才對自己多加照顧,自己又怎么可能厚著臉皮還要求他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來陪伴呢?
晚晴想著,便是要陪,也是陪著傅蘭陵才是,自己又算什么呢?
至于給蕭君珩送糕點果子,給他繡絲帕等,也不過是心里的掛念著他,能夠為他做些小玩意兒,也是好的。
晚晴這般想著,手里不停歇的為蕭君珩繡起絲帕來,就如同當初繡香囊給他一般,心里很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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