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整張臉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嘴角腫的老高。
絲毫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他身上的衣服在撕扯間已是破破爛爛。
年輕的公子哥看了看站在少年前面的沈煜寧一眼,眼底精光一閃而過。
從榻上站起聲,上前道:“郡主還是站遠些才好。”
他說著走上前一步,一把揪起匍匐在地上少年的頭發。
冷聲道:“這狗可兇得很,已經落到這般田地了,還敢咬人呢。”
隨手用力一按,想將那蓬頭垢面的少年的頭,狠狠砸向木板之上。
沈煜寧正要出手,便見沈睿一個箭步上前將那華服公子的手扣住。
年輕的公子哥,面色瞬間蒼白一片。
“疼,疼,疼……”他哀嚎聲起。
他滿是怒火的看向沈煜寧,質問道:“郡主這是何意”
“不看出來么?”小姑娘面色平靜,朝著他紅唇輕啟,道:“我大哥,在教訓一條聒噪的狗啊!”
她話音才落,周圍便有不少議論聲響起,那被沈睿扣住了手腕的公子哥面上惱怒一片。
“賤女人!你敢罵……”年輕的公子話還未說完,只聽見“咔”一聲,手腕已被折斷。
“啊……”慘叫聲響徹天際。
圍觀眾人紛紛倒吸口涼氣,看向兩人的眼里帶了幾分忌憚。
這人好歹是寧燕朝中大臣的兒子,眼前兩人卻是說傷人便傷人,絲毫面子都不給。
沈煜寧冷眼看著他,目光絲毫不為所動。
那年輕的公子哥,眼底恨意驚人:“你們竟敢在我寧燕的地盤上打傷我!你們北靖當真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小姑娘語氣譏諷:“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同我叫板!”
年輕的公子哥面色煞白,眼底有些慌亂。
依著身份,他不過一個侍郎之子確實沒有資格同眼前的人叫板。
但想到他背后之人,年輕的公子哥心底漸漸安定了些。
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小姑娘,硬著脖子,咒罵道:“你個賤人……”
沈睿眼睛微微瞇起,面色沉靜一片,露出幾分嗜血之色。
到底是跟隨著沈承遠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人。
此時發起火來,那是真真帶了一股子血煞之氣的。
這可不是,皇城里那些個外強中干的公子哥能比的。
沈煜寧譏諷一笑,朝著沈睿開口道:“大哥下手輕些,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放心吧,死不了。”沈睿話音才落,又是一聲清脆的斷骨之聲響起。
“啊……”那年輕的公子哥面上慘白一片,面上汗水和淚水混跡一片。
他眼底滿是恐懼,朝著呆愣在一旁的侍衛,大聲道:“還愣著干嘛!快救我啊!你們這群飯桶!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侍衛硬著頭皮一擁而上,沈睿冷笑一聲,扣著人的那只手絲毫不松,只有空余的一只手與眼前的侍衛交手。
“就這點本事,也想學人狗仗人勢,今日我便教教你們如何做人!”沈睿語氣譏諷。
他說話間已有兩名侍衛,瞬間被他踢飛出去,將畫舫上那雕刻著精致紋路的木門砸的稀爛。
圍觀的人群慌忙退開些。
人群中有人見狀,眼中閃爍不定,片刻緩緩退出人群。
莫衍雖有心上前幫忙,但如今他的身份還不易爆露,只能隱在人群中觀看著事態的發展。
依著沈睿的功夫,這樣水平的侍衛,便是再來十個也是不夠看的。
沒有懸念的戰斗,不值得浪費心神。
沈煜寧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地上的少年。
少年眼底的震驚之色還未散盡,l夾雜了幾分疑惑。
“你是我堂姐嗎?”他輕聲開口,聲音沙啞,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這個問題,沈煜寧無法回答。
她再次蹲下身,朝著眼前的人笑笑,伸手將他蓬亂的頭發理順些。
小姑娘目光柔和,輕聲開口道:“別怕,沒事了。”
少年眼底猛地綻放出些許的神采,眼淚奪眶而出。
被人侮辱時,他沒哭,挨打時,他也沒哭,而此時,在聽到這最簡單不過的安慰時,他卻是再也忍不住。
沈煜寧心頭酸澀,似堵了一團棉花。
眼前的少年在沈煜寧的記憶里,還是個只會跟在自家姐姐身后跑的小屁孩。
長得白白胖胖的,粉雕玉琢的一個小男娃子。
可如今,這瘦骨嶙峋的模樣,哪里能看的出曾經的可愛模樣。
其實認真說起來,沈煜寧同夏家的關系算不得有多親厚。
她母妃雖是夏家的女兒,但到底只是養女。
自母妃過世后,她也曾去過夏家幾次,許是因著身份,整個夏家對她親近不足,恭敬有之。
后來她隨了鬼醫學醫術,終日研究醫書,跟著師傅四處采藥。
連呆在皇宮的時間都十分稀少,更別提同她不算近親的夏家了。
與她不同,小十因著自幼身子骨不好,同宮里的皇子也玩不到一起。
她不在宮里時,倒是時常去夏家尋那幾個兄弟一起玩耍。
因著這番緣故,夏家的幾個小輩倒是與她們姐弟兩人關系不錯。
但,到底男女有別,即便關系尚可,每每宴會上遇見了。
夏家幾個少年,都會規規矩矩的到她身前來行禮,恭恭敬敬的稱她一聲“公主。”
便只有夏維安,仗著年紀小,每每總是賴在女眷席上,纏著她叫“堂姐。”
她也曾在書信里詢問過莫衍夏家的情況,可到底不好直接開口。
從只言片語中,也能推斷出夏家是落敗了。
這樣的結局,在她的意料之中,曾經在離國繁榮一時的那些個世家大族,又有幾家能夠安然無恙的渡過那場風波呢。
依著夏家同離國皇室的關系,能在那場風波中留住性命已算是難得了。
這幾日,她原也想尋個機會去夏家看看,可不曾想,還沒等她去,便在這里遇見了夏維安。
夏家竟是落敗成這般模樣了么。
落敗到,連這般大的孩子,都要到這畫舫上來當小廝討生活了么。
沈煜寧眸光復雜,幽幽嘆了口氣,伸手將地上的少年扶起。
清秋和巧顏見狀,連忙上前接替她攙扶起滿身是傷的少年。
沈睿還在同那幾個侍衛纏斗,說是纏斗其實便只是他在單方面戲耍著那幾個侍衛罷了。
沈煜寧幾人抬腳剛想離開,便有一群黑衣人突的從外頭破窗而入。
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直奔沈煜寧命門而來。
“姑娘!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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