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興宮內,北靖使臣面色冰冷與寧燕朝臣對立而坐。
寧燕前來的官員心中發苦,面上卻是依舊要賠著笑臉。
奈何,任由他們如何賠笑,北靖眾人都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尤其是沈睿,那眸中的寒意幾乎將人結成冰塊。
碰了釘子,寧燕各位大臣也不再開口,諾大的宮殿內,此時寂靜無聲。
不遠處,宮人大氣不敢出邁著小步跟在渾身寒氣四溢的帝王身后,朝著不遠處的太興宮走去。
“參見皇上……”
帝王剛一進來,寧燕各臣子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連忙起身相迎。
北靖眾人卻是冷漠的很,王大人和鄧大人剛想起身,見著穩穩坐在原位上的太子和沈睿,抬起的屁股又落了下去。
是了,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
帝王擺擺手,眸光在北靖一眾人身上掃過,沒見到想見的人,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隱約帶了幾分擔憂。
雖說消息傳來并未受傷,可到底是落了水。
長孫景淮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光幽深,嘴角掛著的笑意收了收,將身子做正了些。
沈睿看著混跡在寧燕朝臣中的賢王,一張臉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他雖是武將,卻也不是什么三大五粗的莽撞之輩。
沈承遠將他教的極好,光明磊落,卻又不失謀略。
他自然知曉沒有證據今日無法動著幕后黑人,來時,長孫景淮也同他承諾了賢王一事由他解決。
可是憑什么,自家妹妹的事,為何要由他人解決。
即便這人是好意,也讓他頗為不爽。
他有心拒絕,但接觸到男人的眸光時,那拒絕的話又怎么都說不出口。
這一路上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進了宮,見著還能與人談笑風生的賢王,心中怒火更甚。
不等鳳卿巖落座,他便冷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在這守衛森嚴的皇城之中,居然有人敢當眾行刺我北靖郡主!
“在下倒是想問問在座各位!是寧燕的護衛無能還是寧燕對我北靖沈家有何不滿?”
沈睿這話不可謂不重,寧燕在場眾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賢王隱在人群中,面上看不出喜怒,心底卻是恨不得將夏楚楚千刀萬剮。
夏楚楚買兇之事,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好在此事雖辦的糊涂,但也到底沒留下證據,落人口實。
平心而論,他這個女兒,謀略手段都不差,偏偏一遇上與這帝王有關的事便容易犯糊涂。
如今事情既已經發生,他便只能竭盡全力掀過此事,這也是他今日來這的目的。
思及此他沉聲開口道:“沈小將軍下所言差矣,本王以為,那畫舫上魚龍混雜,便是報仇行兇也是常有的。
“那些個兇徒或許不是沖著安寧郡主所去,郡主許是受了波及……”
他面容誠懇,語氣真誠,說的有理有據,在場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沈睿簡直要被他氣笑了,這天下竟是還有這等厚顏無恥之人!
長孫景淮執起茶盞輕引一小口,漫不經心的的看著眼人群中的口若懸河的賢王一眼。
放下茶盞,緩緩開口道:“如此說來,本殿倒是覺得賢王所言有理。”
他話音一落,場上頓時一靜,不僅寧燕朝臣,便是北靖眾人也滿臉疑惑。
“太子殿下英明……”賢王雖是疑惑這北靖的太子何時這般說話了,但此時也顧不得許多,連聲開口。
長孫景淮頗為認同的點點頭,道:“安寧不過一介弱女子,初來此地,與你寧燕之人無仇無怨。
“本殿也著實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要冒著這般風險刺殺與她?如今賢王這么一說,殃及池魚倒是合情合理。”
賢王面上感動一片,這北靖太子什么時候這般通情達理了。
沈睿雖不解長孫景淮此番話的意思,但此時卻也沒有打斷。
這人是既早就猜到了幕后之人,想來此番話也是有所深意。
果然,不得眾人多想,他便繼續道:“當日在畫舫上的可不止安寧郡主和沈小將軍,本殿也是在場的。”
他語氣玩味:“如今聽賢王這么一說,本殿不得不懷疑,莫不是你寧燕有人故意想謀害與本殿,只是可憐了安寧,替本殿擋了那場災難。”
話音一落,寧燕眾人面上一驚,這安寧郡主遇刺與一朝太子遇刺殺這性質可就是天差地別了。
思及此,寧燕朝臣看向賢王的目光都有些不善了。
“這……”賢王一愣連忙道:“臣不是那個意思,那歹徒定不是沖著太子殿下去……”
“賢王說的什么話,說殃及池魚的是你,說不是的也是你。
“當日在場除了沈家兄妹便是本殿,這歹徒究竟想襲擊誰,你如何知道?莫不是這賊人就是你派去的不成。”
“太子殿下慎言……”
“慎言?”長孫景淮挑挑眉,嗤笑道:“本殿倒是不知,這寧燕原是你賢王說了算,本殿若是不慎言,你該當如何?莫不是還想問罪與本殿不成?”
話音一落,賢王面色一變,慌忙跪在地上,鳳卿巖面色陰沉,看著跪在地上的賢王一言不發。眸中一閃而過的殺機。
眾人屏息以待,年輕的帝王悠然開口道:“賢王的為人,朕自然清楚。”
他是想收拾了賢王不錯,但如今還不是時候。
他說著朝一旁姿態慵懶的人沉聲道:“此事我朝定會徹查到底,給安寧郡主一個交代。”
眾人從太興宮出來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后。
寧燕朝臣看著施施然離去的北靖眾人,面上還有些怔然。
這短短的一個時辰里,北靖憑著長孫景淮那一張嘴,竟是生生從寧燕領土上割去了一座城池,黃金萬兩……
而此番得了好處的,除了北靖,竟是還有賢王府。
想到方才在殿內,就是因著賢王開口,才引得那太子不依不饒硬生生將郡主遇刺說成了寧燕要謀害他這個北靖太子。
讓寧燕有口難言,偏偏臨了了這北靖的太子竟開口替賢王府的小姐求了個妃位。
一朝太子,自是不可能心血來潮管這后宮之事的。
落在眾人眼中,那定是兩人達成了什么協議,這才一唱一和。
這般想著眾人看向賢王的目光便有些不善了。
“還未恭喜賢王,日后便是國丈了。”有人陰陽怪氣地開口。
賢王笑容苦澀,雖讓夏楚楚進宮是他心底的意思,可絕不是在這般情況之下。
如今,連這朝臣都這般想,那上面的帝王只怕是……
他心底發苦,卻又無可奈何,北靖太子那張嘴,實在是太過厲害。
他雖有心解釋一二,眾人卻是不再看他,甩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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