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懷生話音一落,丞相夫人心底稍稍安定下來些。
不少大臣便紛紛出言附和。
“皇上,臣以為,丞相所言極是,賢王的證詞乃是丞相府失蹤的下人賈安所述。
“而據丞相所言,賈安平白無故便失了蹤跡,丞相府近日也一直派人搜尋。
“一直沒有結果,如今賢王又拿著他的證詞出現,這事本就有些蹊蹺。
“如今又出現信件造假一事,微臣實在對賢王所說之話不敢茍同。
“既然賢王府與丞相府各執一詞,理應當面對峙才是。”
“范大人所言極是,傳賈安上前當面對峙,相信在皇上面前,他定是不敢有所隱瞞。”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來人,傳賈安上殿,賢王,賈安人如今在何處?”鳳卿巖思索片刻,開口道。
夏凱面色難看,依著他的性子,在得到消息后是絕不會留著賈安的命在的。
但賈安這人也十分狡猾,他那出那些個消息皆是需要些時間去調查的。
因著他對賈安所說的丞相府其余事情還未驗證真偽,所以他還留了賈安一命。
可即便賈安如今還有命在,也確實是還在丞相府內。
可如今他被折磨成那個樣子,如何能讓他上這大殿上來。
夏凱微微抬起眼,在人群里搜尋著賢王府的小廝。
朝著他不著痕跡使了個眼色,那小廝微微頷首,緩緩退出人群,朝著大殿外頭走去。
夏凱還跪在殿內,只能用余光留意著他的動作。
見他離去,心底稍稍松了口氣。
這才開口道:“回皇上的話,賈安早已離開了賢王府,臣也不知他如今在何處。”
“賢王莫不是當我等事三歲小孩么?”鳳卿巖還未開口,便有大臣率先譏諷出聲。
“若賢王所言當真那等重要的證人,賢王會放任他自行離去?”
“就是,這話賢王自己說出來,自己相信么?”
不少大臣紛紛出言道。
鳳卿巖看著他,目光沉沉,夏凱也知道自己這借口有多牽強。
可如今這情況,他是絕對不能讓賈安出現在這大殿上的。
方才他已示意那小廝回去將賈安送走,如今他只能拖延些時間罷了。
“皇上,微臣不敢撒謊。賈安確實已離開了丞相府。”
夏凱硬著頭皮解釋道:“當初他招認了丞相府的罪行后,臣本是想留他在府上的。
“但賈安擔心被丞相府發現此事,在夜里趁著臣不注意時偷偷離開了賢王府……
“若非如此,臣今日早早便將他帶來親自指正丞相府了。”
“賢王!”賈懷生冷聲呵斥道:“你所說之言實在前言不搭后語。
“說賈安私逃更是無稽之談,在圣上面前你也敢這般胡編亂造。
“實在不將皇上放在眼里,你實在膽大妄為!”
他說的朝著鳳卿巖重重磕了個頭,繼續道:“啟稟皇上。
“賈安在府內是出了名的孝子,十分疼愛妻兒。
“若賈安真如賢王所言,怕事情敗落被我丞相府報復。
“那他離開賢王府之后定會率先回丞相府來帶走妻兒,父母。
“即便帶不走,也會給家人留個消息。可賈安失蹤到現在,一次都不曾跟家人聯系過。
“臣懷疑賈安還被賢王囚禁與賢王府內,或者早便被賢王所殺害。”
賈懷生說罷,整個人匍匐在地,高聲道:“臣懇請皇上徹查賢王府!”
丞相夫人聞言也連忙上前,跪在地上附和道:“請皇上務必還小女一個清白。
“嬌嬌她是個可憐的,她姨娘去的早,那孩子性子內斂,自幼不喜無人來往。
“更是不曾聽聞她與賢王府千金有什么來往,此事十分蹊蹺。
“依臣婦看,這定是有心之人看她性子懦弱才加以利用。
“如今她人已經不在了,有些人竟是不肯放過她。
“竟然模仿她的筆跡,想借此污蔑她,實在可恨,請皇上替小女主持公道。”
賢王妃此時當真是怕極,她本就對賢王所言有所懷疑。
她雖與夏楚楚算不得親近,但對她也十分了解,自是知曉她愛慕鳳卿巖一事。
也因此,她之前從未懷疑夏楚楚買兇殺人的真假。
方才帶著夏楚琪站出來,站在賢王這邊,也并非是相信了夏楚楚是冤枉的。
她只是想著他若是能有證據洗脫夏楚楚的罪名,那自然再好不過。
因為從剛才到現在,她雖一直跪在地上,卻也沒有開口多言。
只要夏楚楚洗脫了罪名,那她和夏楚琪日后也不必再受人指指點點。
可她沒想到,賢王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洗脫夏楚楚的罪名,而是想對付丞相府。
若是他能如愿以償,那自然是好的。
可如今,他拿出的信件,竟然被人當眾拆穿乃是偽造。
她隱隱有些后悔,剛才就該直接帶著夏楚琪離開這皇宮的。
不對,她若是知曉他這般大膽,偽造證據,她便是拼死也會攔下他的。
自打賢王拿出來的信件被證實了乃是偽造的。
那些個之前還出言幫過賢王府的臣子便默契的閉了口。
賢王妃聽著丞相府的一聲聲指控,聽著那些個大臣的一聲聲附和。
又看了看往日與賢王來往密切的幾個大臣那沉默的樣子,只覺得心底冰涼一片。
覆巢之焉完卵,此事已經牽扯到了賢王府,若是賢王府敗了。
那她跟夏楚琪,的下場定是也不會好。
作為罪臣之女,夏楚琪的下場只怕會比楚楚凄慘千百倍!
賢王妃心底一片恐慌,無助的看著身側的男人,眼底不自覺帶了幾分怨氣。
他們是結發夫妻,可賢王嘴上不說,心底卻是嫌棄她的出身的。
有事從不與她商議,也不會告知與她。
就拿今日這事來說,若非賢王需要她上演一出母女情深的戲碼。
恐怕如今她已經帶著夏楚琪回了賢王府,對現在的情況絲毫不知。
或許,等官差帶了人上門搜查抄家。
她才能從旁人口中得知,知道她的丈夫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她越想越覺得心底有股子郁氣,憑什么她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有做。
先前卻要因著夏楚楚的事被人指指點點,現在又要因著夏凱的事而擔驚受怕。
憑什么她們什么都不知道,夏凱出了事卻要她們與他一道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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