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話令顧錦姝有些摸不清頭腦,當初母親確實想要為自己和沈青辭締結婚書,想要讓沈青辭入贅顧家。
只是后來她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人已經抵擋不住病魔纏繞,一病不起再也沒有機會談論此事。
——至于和刺史府的事情,她著實不甚清楚。
“不曾聽母親提及。”
老夫人皺了皺眉頭揮退了左右,等房間里只剩下一老一少時她才開口:“就在你入陪都的前兩天,刺史夫人王氏攜她的嫡幼子來了葉府,言語間對你多是贊賞。”
那一大通夸獎,就算老夫人這人老成精的主都有些承受不住,明里暗里想要結親的意思溢于言表,好在最后兒媳馮氏替她收了這個爛攤子。
這才讓她喘了一口氣。
顧錦姝眼眸微微耷拉了一下,這王氏的葫蘆里面不知道賣的什么藥,再者說她怎么會在陪都?
回想了片刻不得其解,顧錦姝這才拍了拍老夫人的手背:“或許是因為我父親的緣故吧!”
“那孩子看著當是一個乖巧的,只是你年齡尚小這親事還不急于一時。我已經準備給你父親去信,關于你婚姻的大事情外祖母怕是也要橫插一杠子。”
按理說這種事情外家不應該插手,可她那可憐的女兒走得早,就留下這么兩滴骨血,她可不得給好好看著。
“……姝兒明白。”
就周承驤那性子能談得上乖巧?秦州城內家喻戶曉的紈绔子弟,街頭打架斗毆的一把好手。
這到底是經歷了什么,才讓外祖母這樣的誤會?
擔心她一路舟車勞頓心有所累,老夫人命人在自己院子里收拾出來一個抱夏,和她的正房只隔一堵墻。
等安排好秦州來的人,見了顧鳴生派來的那個老者,葉俞欽這才和馮氏來到老夫人的房舍內,兩個人間隔著一張小幾坐在老夫人不遠的地方。
“我的提議你們怎么看?”
她深知自己沒有幾日可活了,最放心不下的還是這姐弟二人,錦和那皮小子是一個奸猾的,她倒是不擔心他日后吃了虧。
——況且他是顧家的嫡長子,任誰也越不過他去。
所以最為憂心的還是自己這個外孫女,原本是想趁自己活著玉成她和青林的婚事,可人家這當父母的卻有些遲疑。
日后畢竟還需要這二人的撫照,她這半截子入土的人也不能直接做主,免得結親不成反結怨,因此這件事情便擱淺了下來,等她來京之后再作商議。
如今人已經見到了,他們是不是也應該表態了?
“外甥女自是極好的,只是這感情講的終究是緣分,等過些時日兩個孩子若是都有意愿,那兒媳便做主玉成此事。可若是外甥女或者林兒不愿,那我們這做長輩的怕是也不能強求。”
馮氏說得有理有據老夫人也不好反駁,盯著她看了兩眼后將眸光收了回來,對著葉俞欽淡淡地道了一聲:“這件事情你如何看?”
木頭人葉俞欽原本想充當死人,可此時被自己的親母點名也只得撐起龜縮起來的心。
“兒子看小姝兒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這件事情還是要看她的選擇。”
以前擔心這個被妹妹嬌寵大的小姑娘是一個壞脾氣的,到時候委屈了自己的兒子,可初初一見感覺卻甚好。
當然,這也要看她是不是愿意。
“你們思慮的不無道理,這件事情等過些時日再說,只是小姝兒初來陪都可不要委屈了她。”
“兒子曉得。”
老夫人懶得搭理這二人,閉上眼睛沖著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那眼皮都愿意耷拉一下。
等二人閉上門離開,老夫人這才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睛,眸色里面透著幾分涼意,嘴里面喃喃有詞:“我這老骨頭還沒有入土呢!居然敢打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身邊侍候的老嬤嬤忙著撫了撫她的胸口,輕聲寬慰:“或許夫人也是被那些人游說的動了心思,您可別想左了。”
“她馮家一九品芝麻官的女兒能入我葉家,看得也不過是她這個人罷了,只是這貴婦人當久了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她當初之所以給兒子選這門親事,是因為相中了馮氏待人赤誠,對晚漁也極好,日后也能撫照一二。而事實證明她的眼光確實不錯,馮氏這些年做得很好。
待漁丫頭確實宛若親姐,就連當初傳來顧鳴生蒙難也是她不遠千里奔赴秦州照顧,直至照顧晚漁產下錦和才返回,隨后便有了青水,也算是葉家的功臣。
所以這些年她將她當成自己親閨女看待,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她不要生出將內侄女說給青林的想法。小姝兒和青林的事情未必能成,可青林和那馮家丫頭的事情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葉俞欽走出老夫人的院落老遠的距離,這才掉轉頭看向馮氏,眼眸里帶上了審視:“岳母可是又提起那事了?”
“我……”
瞧著她臉色倏變葉俞欽焉有不明白的道理,擰了一下眉頭:“青林的發妻就算不是姝兒,也不會是馮家那丫頭,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說這件事情。”
“姝兒確實很好可繁依也不差,怎么就不行了?”
她不過是想要照顧一下侄女兒,怎么在婆母和夫君眼中竟成了罪人?
“我不清楚那孩子的秉性,可我卻知道你兄嫂的秉性,這事萬萬不能成。”
葉俞欽瞇起眼睛神情也有些嚴肅,他可以允許自己妻子接濟岳家,卻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攤上這么一對岳父母。
“你……”
馮氏很想反駁他,可想到家中扶不上墻的兄嫂只得咬緊了唇角不語,最后還是看著葉俞欽大步流星走得沒了影人才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前腳離開后腳便出現了一個老者,只是那老者的臉色并不好看。
顧錦姝以為自己可以在葉府過幾天悠哉的生活,種種花養養草和外祖母嘮嘮嗑,可這平靜的日子卻被一劑狗皮膏藥毀壞。
瞧著自家表兄帶回來的狗皮膏藥周承驤,顧錦姝朝著朗朗晴日翻了兩個白眼,陪都這些年已經快要被北倉國的生活習慣同化了,連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訓誡都忘了嗎?
帶著外男突襲內宅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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