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似乎特別好走,大家也不再費力,只覺得之前的辛苦就快有回報了,不僅是心情開始好轉,就連腳下也真的開始有勁兒。
等簡答城真的出現在眼前時,他們反而放緩了腳步,生怕那墨石羅盤感應到了他們的到來,悄悄的消失了呢。
小城甚至沒有城墻,也沒有崗哨,大約這里太少又外人涉足了。
當他們踏進小城時,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他們,仿佛都知道他們是外面了的。
有那膽大好奇的,還要上前來攀談兩句。
第一個上前來的便是一個老婦人,“哎呦,你們幾個年輕人怎么就翻越了那大盤山呢。還真是厲害哦。”
鳳云明建有暫無說話,便應道:“老婆婆,大盤山也是山,自然可以翻越啦。
你們這簡答城還是老樣子啊。”
“哦,年輕人,你來過這里啊,我就說怎么看著你有些面熟,不過年紀好像對不上哦。
可能是我老糊涂了,我們簡答城平日里沒有人來,一旦有了外人來,那自然是有大事情了。
就說那五年前的事情,到現在還沒平息呢。”
鳳云明見老阿婆提起五年前的舊事,心中也是一顫。
“怎么,螺祖雕像還沒找到嗎?”
老婦人聽鳳云明說起螺祖雕像來,驚嘆一聲,“后生,你莫不是真的來過這里。
我剛還以為你在跟我客套,原來,你是真的來過這里。
我想起來了……”
那老婦人認真的看了看鳳云明的面容,“我就說哪里還有這么俊的后生,你就是當年那個漂亮的半大小子。
看我這腦子,怎么就忘記了,人會長大。”
鳳云明的面容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不知他心里想起來什么,看著是那么詭異。
“老阿婆,你若是無事,就帶我們去那廣場的墨石羅盤吧。”
那老婦人點點頭,“我老太婆一個,哪里能有什么事情,這就帶你們去吧。”
穿過一個一個窄小的巷子時,若水指覺得那些細長的巷子仿佛沒有盡頭,兩側的房屋就那樣逼仄的壓下來。
“老阿婆,為何這簡答城這般的狹窄,在山上看的時候,明明是街道都很鮮明的樣子。
而且看著人口也不多啊。”
若水幾次疑惑,想了又想,終究還是問出了心底的擔憂。
那老婦人嘆了一口氣,“這位姑娘有所不知,我們簡答城是外面看著開闊,可是我們百姓們卻不敢在那大街上行走。
若是被那些人看見了,可是要被抓去的。
你們一會要去那廣場中心,也得小心了,反正我們平日里是沒人敢去的。
只有在集會的時候,那些黑衣人在上面布道的時候,我們才能圍在下面聽一聽。”
鳳云明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他無來由的呼吸加快了很多,“那些黑衣人還在這里?”
“是啊,他們一直在的,你們走后,他們每個月都來一次,我們也不敢去找螺祖的雕像,不知被他們藏到哪里去了。
哎,若不是你們來這里,我們還不知螺祖是海神呢,真不知他們為什么跟螺祖過不去。”
鳳云明無奈的搖搖頭,“說起來,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他們引來的。”
那老婦人看鳳云明臉色悲戚,連忙擺擺手,“這跟你有什么關系,明明在你來之前,他們已經在這里了。
如今廣場上那個黑黢黢的家伙,你們叫做什么石墨羅盤的,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那些黑衣人,每個月都讓我們去廣場中心拜祭,也不知那玩意是做什么用的。”
鳳云明拉了拉老婦人的袖子,“老阿婆,你們受苦了。
我一定幫你們把螺祖的雕像找回來。”
那老婦人苦笑一聲,“找回來還不是要被他們藏起來,我們這里的人也都習慣了,反正大家心里有螺祖她老人家就是了。”
關于螺祖的信仰,若水并不陌生,但她沒想到在達馬蒂這樣一個邊遠小城里,竟然也有螺祖信仰。
而且簡答城并不靠海,也沒有內陸河通到這里,可是為什么當地的人會信仰螺祖呢。
“老阿婆,你們這里沒有人做水上的營生,怎么會崇拜螺祖呢?我們那里都是做水上營生的,才會祭拜螺祖。
就像我的家鄉,就是在大海邊,每年都有很多人出海去,吃的是大海這碗飯,自然要做給螺祖每年添香火,四時祭拜。”
“哦,這位姑娘是從哪里來的啊,竟也知道螺祖,我們一直以為只有簡答城才秘密的崇拜她呢。”
那老太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姑娘不是本地人吧,你看著怎么都不像我們達馬蒂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一邊說,一邊搖搖頭。
“不,我不能帶你們去了,這位姑娘若是外人,不知會給我們簡答城帶來多少災禍呢。”
說著,那老太婆忽然就丟了了他們,只見她快走兩步,躲進一個向旁邊斜插出去的巷子,不見了身影。
等他們趕上那個巷口時,卻什么也看不到了,而那個巷口稍稍往前一點,竟分出三個路口來,讓人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這老婦人出現的時候,可能早已經認出你了,云明。”
鳳云明回想一下,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一不留神,就上當了,這老婦人,怕是故意引我們至此的。”
鳳云明跺了跺腳,覺得上當了很是難堪。
“其實我該早點告訴你們我上次來簡答城的事情,不過,現在顧不上了。
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從這里出去吧。
如果這時候又敵人來,我們在這窄巷里,還真是沒有還手之力。”
白恒點點頭,環視一下四周,的確是覺得越來越古怪了,剛開始進入窄巷時,還是不是碰到路人,碰到開著門的人家。
可是,現在卻看不到一個人。
那些臨街的房門也都緊閉著,仿佛早就做好了謝客的打算。
這時候,若水開始聽見遠處想起了腳步聲。
那聲音還很微弱,大概離的尚遠,可是她耳力特別精準,只覺得那是一隊人在向他們撲過來。
她不再說話,而是用眼神向眾人示意。
周圍的空氣也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大家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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