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就說該怎么做吧,我都聽你的。”
衡英點點頭,將她的計劃大概說了兩句,說的再多也無用。
畢竟,玉姒不是她的幫手,她不添亂就不錯了。
如果她知道的太多,反而會增加施行計劃的困難,因為她太容易泄露機密了。
“玉姒,你就記住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玉姒看著表姐嚴肅的表情,“表姐,真的就糟到這一步了嗎?”
衡英不答她,只是快步走了出去,“來吧,我們去會會她。”
玉姒有些疑惑,卻還是拋開了手中的暖爐,向著戶外的冰天雪地奔去。
她要跟上的仿佛不是表姐,而是一個支離破碎卻恍惚可以重圓的夢境,是一個只要你努力,便能幸福滿滿的期待。
景云公公將那個拋下的手爐規整好,這才邁步跟上。
他的心里也沒底,畢竟昨晚收到的線報,陛下在白芷國的作為,已經完全不像是一個仁君的樣子了。
他在宮門口等著時,早已經把線報送了進去,是讓畫心親自來取的,一定不會出什么差錯。
看衡英的樣子,也是知曉了陛下的變化,不知她能不能承受這些。
但既然皇帝如此的渴望權力,那一切可以讓他變得強大的法子,大概他都是會嘗試的。
以前的望舒能做到的事情,現在那個白芷國的女人,大概也是輕而易舉的就辦到了。
只是望舒到底是個淑女,她,她并不曾用什么蠱惑的手段。
但現在結綺閣里的那位,就不好說了。
景云還是忍不住的嘆氣,或許自己早早做了太監,倒是一個保全了令名的最好辦法。
人的欲望左右著人的命運,放不下又能如何,就像現在,明知道跟著去會惹嫌疑,更會讓人疑心云妃娘娘參政攝政。
可是,已經顧不得了,若是真有最兇險的一刻,他愿意替她擋著。
哪怕是做一只盾牌,僅僅能護衛她一次,也是好的。
衡英出來的時候,沒有帶畫心,這是很反常的。
當畫心匆匆忙忙的拿了裘皮大氅趕到結綺閣的時候,只看見小姐單薄的人影已經進去了。
這一路,也不知她是否著了風。
畫心被那戴面紗的女人擋住時,當即便發了脾氣。
“這昊京王城,還沒有敢攔著我的人?你們算什么東西,就是皇帝面前我也是敢叫嚷的,你們敢嗎?”
那阻擋的女人立即縮了手,她們初來乍到,的確不知道這宮里都是些什么人物。
昨天初到,就把皇帝唯一的小皇子抱了過來,她們本以為這宮里就再沒有什么厲害的角色了。
沒想到,一大早,就有人來闖。
那個女人身子單弱,可是氣勢卻像一把劍,就一個眼神,她們就自覺的退避三舍了。
如今又來了一個更刺頭的,但看著裝扮,總不是什么宮妃,不過是個丫鬟,怎么就這么厲害起來。
“我們結綺閣也不是誰都能闖的……”
話沒說話,畫心就一步跨了過去,連一點停留也沒有。
那個戴面紗的女人在后面嚷著,“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啊,聽不懂我的說的話嘛,我讓你停下,停下。”
說著,她又跟上去,想去讓畫心停下來。
可是畫心的腳步不停,還惡狠狠的看了那女人兩眼。
那女人感覺受到莫大的傷害,這一大早,先是被一個嬪妃般的人秒殺,接著又被一個小丫鬟也秒殺了。
原來這昊京王城,還是有狠角色的。
雖然那個小皇子的母親,看著著實是弱雞,但是狠角色鬧起來,也不知主上能不能撐得住場面。
好在皇帝還在里面,左右都能給個援手吧。
這戴面紗的侍女胡思亂想間,連報信都忘了去。
想著前面已經有人進去,怕也早有人回報了,自己這會子再說什么也是無用,這一場鬧,怕是免不了了。
皇帝此刻尚未起身,還在暖閣里逗著樂子,那白芷國的女子身子曼妙,正在壁爐前舞弄輕紗一般的舞裙。
衡英進去的時候,皇帝也未避諱。
倒是十分親熱的樣子,“衡英,你來啦,到這邊來。”
說著還把身邊的那些亂糟糟的衣裳挪了挪位置,應該是真心想讓衡英坐到身邊來。
抬眼間看見后面還跟著玉姒,他沒想到這一對姐妹,竟然同時出現了,還這么一大早。
衡英倒也不客氣,便在那脂粉堆中安坐了,仿佛那些香艷艷的衣裳都只是背景雜亂的一幅畫罷了。
她盯著眼前的人,那人的眼神并沒有一絲的躲閃,反而是有十足十的誠意,甚至里面還有一絲渴慕的味道。
“陛下昨日就回來了,我本來應該去迎一迎的,只是我的身子不大好,這才怠慢了一二。
不知陛下,您介意嗎?”
皇帝見衡英說話這般的客氣,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我聽說你的身子不好,才沒去擾你,沒想到一大早你就過來看我,真是感動啊。”
衡英見皇帝已經說起情話,完全不用臉紅心跳的,就知道那女人下的咒不輕。
她心中冷笑一聲,但面上還是十足十的春風滿面。
“陛下既然回來了,總要先去太廟里祝禱一番。這時節還耽擱在這里,怕是不合宜吧。
還有那小皇子,也是該帶去太廟一起祝禱的。
這才合了祖宗的規矩。”
皇帝點點頭,“愛妃說的是,我這就去辦。
但祖宗也不急在這一時吧,總得讓我吃了飯再說。”
說著,他隨意指了指身邊的一個宮人,“去外面傳膳,就說云妃娘娘來了,讓多準備幾個菜色。”
他頓了頓,看見門邊的景云公公,笑了笑,“還有,景云公公也來了呢,記得送那個白粥上來。”
本來以為是一場艱難的大仗,可是皇帝卻肆意維護著那個白芷國的女人,這會子功夫,那女人就躲到了后面去,連一個面也不再露出來。
這倒讓玉姒看著為難起來,怎么會是這樣的?
就像是你準備好了弓箭,已經要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可是目標卻不見了。
那種靶子憑空消失的感覺,讓人覺得眼前似乎是昏花了,再也不是那個可以分辨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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