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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儀?
李儼和池長庭都愣了愣。
“呈上!”李儼蹙眉道。
周儀本人沒來,呈上來的只有一只紙卷。
李儼展開一看,神色驟變。
“隨風!速至東門詢問,可曾見太子妃北去!”
說話時,人已出了麗正殿。
池長庭聽得毛骨悚然,追上問:“周儀寫了什么?”
“速備馬東門外!”李儼喝令一聲,匆匆將手中紙條丟給池長庭。
池長庭接過一看。
紙上寥寥數語,確實是周儀的字跡——
魏王劫太子妃于西內苑。
“阿棠怎么會去西內苑?”池長庭第一反應是不信,“一定是假消息!”
西內苑是宮城北面的皇家禁苑,池棠平時都沒怎么去過,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想到要去?
“有件事,池侯還不知道,”李儼冷冷道,“當年姚無忌一案,證人手里有一份名單,名單上都是與姚無忌有所勾結的朝中權貴——”
“魏王李修,就在名單上!”
當年姚無忌一案因為牽連眾多,他沒有公開那份名單。
但是他一直知道,李修并不如表面上那樣被動無辜。
如果說,今天是李修要謀劃什么,他信。
“許是在西內苑布了伏兵!”池長庭呲牙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想玩兵變?呵!”
即便是假消息,敢這樣傳他女兒的消息,就別怪他大開殺戒了!
兩人雖然都說著是假消息,可腳下卻一點也不含糊地朝東門趕去,很快就迎上了隨風。
“半個時辰前,太子妃車駕經東門北向駛去,東宮內衛隨行!”
太子與池長庭北去西內苑時,池棠剛剛從侯府出來,坐著一輛尋常的馬車,駕車的是自告奮勇的李修。
池棠在車內同青衣確認過后,打起車簾一角,輕聲道:“魏王殿下,能否借一步說話?”
李修一怔,駕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青衣趁機鉆出車廂,從他手里搶過韁繩。
李修也沒有反對,順勢進了車廂。
這輛車比不得池棠專坐的那輛,車廂要狹窄很多。
兩名女子面對面坐還好,但李修往對面一坐,腿就有點伸不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池棠的膝蓋。
池棠縮了一縮,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輕聲問道:“你配的什么香料,我從來沒聞到過。”
李修沒想到她把自己喊進來竟然是問這個,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是宮中常用的建寧香,只是添了一味去年年底柔然進貢的香料。”
“我可以仔細聞聞嗎?”池棠說著傾身向他。
倏忽間,少女的臉便貼近了胸前衣襟。
他一低頭,就看到了鴉青色的發髻。
似乎沒有抹發油,有幾根發絲調皮地翹著,顯得毛茸茸的。
小巧可愛的鼻尖距離他的衣襟只有一拳的距離。
鼻尖動了動,長睫忽然一陣顫,仿佛緊張。
李修咽了咽口水,突然不知道說什么。
她嗅過之后,也沒離開,卻是仰起臉,仿佛整個人依在他懷里,但又隔著一拳的距離。
車窗垂著半透紗簾,映入朦朦朧朧的青白天光。
少女的臉也在這光線中朦朦朧朧,一雙眸濕漉漉地看著他,輕聲道:“我很喜歡這個,可以送我一份嗎?”
李修緩慢地點了點頭,目光漸漸變得深沉。
“你為什么……后來……都不理我了?”她聲悄悄地問,目光垂下,手指若即若離地碰了一下他的衣擺,隨后輕點著攀爬而上。
李修垂眸看著,看到纖白的手指將要點上心口時,猛地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池棠低低喊了一聲,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手,身子控制不住微微發顫。
李修輕笑了一聲,這一聲落在池棠耳中,卻如雷轟頂,令她的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
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記憶的最后一個片段。
眼前一片漆黑,鼻間特殊的香氣,還有那一聲輕笑。
“后來?”李修輕聲笑道,“后來你不是攀上了太子?”
他一面說著,一面慢條斯理地拉下她的袖子。
少女纖細白皙的手臂上,一只海棠花紋的銀釧扣在手肘以上。
李修又笑了一聲,不緊不慢地在銀釧上輕拍兩下。
“啪嗒”一聲,銀釧打開。
他動作輕柔地將銀釧從她手臂上褪下,拿在眼前翻看了一下,隨后放進衣襟內,抬眸沖池棠一笑。
車內光線昏暗,看不清她的臉色,只看到她咬了咬唇,眸光顫動,讓人看著就很想欺負。
“我攀上了太子?”她掙了掙手。
李修無所謂地松開鉗制。
她卻出人意料地握住了他的手。
女孩兒的手很小,很軟,只夠捏住他三根手指。
她就這么捏著,溫柔輕撫他每一根手指。
繼而抬眸,眼中浮現出令他看不透的情緒:“不是你不敢跟太子搶?”
“我不敢?”李修目光驟然暴戾,猛地抓住她的手用力往懷里一拉,捏住她的下巴抬起。
她忽然抬手,并指壓在他唇上。
“修哥哥,你要帶我去哪兒?”她軟軟地問。
壓在他唇上的手指慢慢屈起,指尖沿著他的唇線輕描,隨后一點一點撥開他的唇,往里探去。
李修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張嘴含入她的手指,用力吮吸了一下。
池四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嬌弱,無能,也不夠美艷,他一直覺得太子也是看上了池長庭才追求池四。
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私底下竟是這樣勾人。
李修忍不住捉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細細品嘗,看著她耳頸均泛出羞色,只覺身上一陣煩躁。
他刻意用力咬了一下她的手指,聽到她吃痛輕呼,低聲笑道:“我現在相信趙王是死在你手里了,小妖精!”
“趙王不是死在我手里——”她眼睫濡濕,嗓音里還含著吃痛的委屈,“但你是——”
話音剛落,“噗通”一聲,李修倒了下去。
池棠踢了他一腳,見他毫無反應,才松了一口氣。
依舊是商大夫配的號稱能迷倒老虎的迷藥,出門的時候抹在了手指上。
這原是媚娘教的招兒——
臨近婚期這幾天,媚娘總是樂此不疲要教她怎么勾引男人,說是可以給太子殿下帶來很多驚喜,她就半推半就地學了點。
一日商大夫來請脈,突然激發了媚娘的靈感,說將毒藥抹在手指上,就能毒死男人。
當時她還不以為然:“壞人還喜歡吃手指不成?”
媚娘曖昧地說了一句:“男人都是屬狗的,你這樣這樣,他就乖乖把毒藥吃了!”
結果還真的……吃得挺干凈的……
池棠一面皺著眉用力擦手,一面抬頭要喊青衣。
卻在此時,馬車突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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