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村距離京城東郊十里路,里面住了約莫千余人的毆城災民。其實入京的大多都是無親無故實在走投無路的人。
但凡是附近有人可以投靠的,也不會徒步近千里路上京討口飯吃了。而曾云逸他們原就是毆城的護衛隊,守衛的職業似乎已經轉成了一種本能。這次他們一行人也是自愿護送老弱婦孺上京投奔親人或者乞求援助。
護衛隊的領頭人就是保長張四海,曾云逸的結拜大哥。兩人情同手足,曾云逸對于張四海的話從來都沒有質疑過。也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大哥,但是這次事關大梁安危,他不敢拿天下百姓的安危去賭。或許大哥也是被人威脅了或者利用了。
“你這只小狐貍”蘇城和蘇滿跟在急迫的曾云逸身后一起前往張四海一家住著的茅屋。
“沒辦法”蘇滿攤手輕聲道“誰叫我爹是只老狐貍”
就在他們快到張四海屋子時,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了打斗聲和呼救聲。幾人迅速往那個方向跑去,只見一個黑影從院子里跳出,踮腳一躍,就從屋頂飛至樹林。
哇靠,這就是輕功?能不能不要這么違反地心引力,牛頓的棺材板都要蓋不住了。還有啊,大白天的你們殺手為毛還穿黑衣,這難道就是你們殺手標配制服么?
只是蘇滿心中還沒吐槽完畢,就見蘇城往身后使了一個眼色。車夫蘇東一個助跑后飛身一躍竟比那刺客更飛得更高,更快。蘇滿看了眼蘇城挑了挑眉,自己老爹到底是重量級的反派啊,連身邊車夫的功夫都這么了得。
隨即屋子前就傳來了女子慘烈的哀嚎聲“四海!”原來他們剛要找的保長張四海已經死于剛才名刺客的長劍之下,就差那么一丟丟,線索就這么斷了。
片刻后,蘇東也陰著臉拉了一具臉色發黑的尸體回來了,他對著蘇城請罪,對方是個死士見敵不過蘇東要被抓時直接咬了后牙槽的毒藥,已經毒發身亡了。
額…蘇滿一直好奇小說中這些死士的后牙槽結構啊,是智齒凹槽么?也不是人人都有智齒的啊!而且他們難道不怕自己執行任務在打斗時傷到臉一個不小心磕到那毒藥么?她可真想掰開那具尸體的嘴巴研究一下。
此刻,京城的一處茶樓內,一個與蘇東穿著相同的男子正在“收料”。他面無表情正襟危坐,可是握茶杯的手上青筋幾欲爆裂似乎在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而他對面則坐了一個嬉皮笑臉的男子,對方正一臉期待地望著他等待著什么。
“你這消息可靠么?”
“大爺,你怎么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尋千機什么時候放過假料了。我是吃這口飯的,消息不準我敢出售麼,砸飯碗的”
聞言,那男子盯著對方瞇了瞇眼在判斷話的可靠性。尋千機被盯得有陣莫名尷尬地吞了一口口水。這人有病吧,買不買料啊!
“你說的那地牢在什么地方?”
見對方終于開口了,尋千機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大爺,這消息我得來不易,少說也要.......”
他咳了一下伸出一手道翻了翻道“十兩......金子”說完尋千機又咽了一口口水,以他多年江湖經驗,這消息對于此人來說十分重要,而且這價錢這位爺也出得起。
果真,那人毫不猶豫地掏出了一錠金子,其實不論這消息是真是假此人都會買的。只不過若是假消息那么這個尋千機以后就不能在京城謀生活了。當然在得知地址之后,那男子二話不說便地從茶樓一躍而下直接飛到了樓下的駿馬之上,往城外東郊安平村方向飛馳而去。
只是他剛走,茶坊包間的隔壁就走出了一白衣少年,他輕搖著他的金絲軟扇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此人正是定西王世子白奇瑞,尋千機見到了白奇瑞即刻狗腿地上前行禮道“這么巧啊,白世子”
白奇瑞瞅了眼尋千機手中的金子,笑道“尋老板生意好啊”
“哪里哪里,還要多謝世子送的消息”尋千機的眼珠子咕嚕嚕地轉悠著,他的眼神瞟了眼隔壁簾子后的一枚身影。暗紅色塑身紗裙包裹的一個玲瓏有致的美女輪廓,嘖嘖嘖。
這白世子自己長得就是個面若冠玉,俊美絕倫的模樣,身邊跟著的女子也是一個賽一個的美艷。雖說他是生活在京城里的一個質子,可是定西王就那么一個嫡子,他母親錦瑟公主是當今圣人唯一的親妹子,兩邊的人都是寵著的。
所以白奇瑞在京城混得也算一方小霸王,吃喝玩樂京城第一,終日里美人相伴瀟灑無慮的小日子可真真的是艷煞旁人。
白奇瑞看著尋千機那一臉艷羨的樣子笑道“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不敢不敢,我就不打擾世子雅興,先走了先走了”尋千機可沒那么不識趣,他將那錠金子小心放入胸口后下樓離開了。
有了這錠金子今晚他就可以豪爽一把去迎春樓弄個上座包廂去聽紫鳶姐姐唱曲了。不過現在他可要回去沐浴更衣一個,換個風流倜儻的造型會佳人去了,誰有空吃你們狗糧呢。
出了茶樓,尋千機還是略微回頭看了眼白奇瑞所在的包廂,里面似乎還有第三個人。他們在那里出現的原因無非就是監看他放料是否成功唄。尋千機自己也去偷偷查探過那個地牢,畢竟砸招牌的事兒他也不能亂做。
那處地方果真存在,宅子的主人和收料者的來頭都不小,看來京城的水就要混了,可那與他又有何關系呢?水至清則無魚,他們這些混會摸魚的自然是喜歡京城這趟渾水越濁越好。
而此刻的安平村張四海屋前可圍滿了人,這位保長在鎮上也是有一定影響力的,更何況此次護送大家入京也是居功至偉。大家對于他的遇刺身亡十分錯愕與悲痛,曾云逸也是懊悔無比,如果自己早些帶蘇城父女過來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這場災禍。
可與此同時今日死士的暗殺也說明了保長和昨日的刺殺事件脫不了干系。曾云逸的心情十分復雜,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這個敬仰已久的大哥。
這時人群里有人突然開口詢問道“曾隊長,保長是為何被殺啊?”
“對啊,對啊,怎么就有死士殺手了。保長這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吧”
“這我也不知......”曾云逸不善交流更不善謊言,他也只能搖頭表示不知。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兄長到底為何會扯進這些事兒中的。
很多時候,你所看到的只是一個人表現出來的表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是人死了,秘密也隨之入了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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