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暮雪一臉笑意地看著蘇滿，給她遞了一杯茶道“嘗嘗岐山帶給我的擂茶，很適合這時候賞雪賞梅時飲用。”

“嗯，好香啊！謝謝姐姐！這老祝倒是很會給你尋好東西呢。”

蘇滿微微喝了一口，香甜可口唇齒留香，她愜意地瞇了瞇眼，那樣子啊，就像若是她身后有根尾巴，那尾巴就要搖擺上天了。

“小滿，我聽嫂嫂說你和紀世子的事情已經定了下來，如今就等你來年及笄兩家人便可以議親了。你怎的都不與我說一聲呢？”

“咳咳咳咳咳咳”

蘇滿立刻咽了一口擂茶，略微有些尷尬地瞧了瞧對方，畢竟眼前的楊暮雪模樣像極了米雪兒，對于蘇滿而言她就像是這個世界另一個母親一般的存在。原本還想羞澀一下可是她又睨了一眼邊上嘁她的楊玉嬌，立馬整了整嗓子道

“之前不是也沒機會見著姐姐么，今日來你不提我自然也會說的，反正我和他的事兒京城里流傳的版本那么多，如今不過就是坐實了，他是我的人了，別的姑娘也不用惦記了。”

一旁的楊玉嬌瞧著蘇滿那傻樣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道

“你就那么喜歡那男的，你們認識才多久，你很了解他么，什么他是你的人了，你害不害臊啊！”

“小侄女兒，你這話我聽著怎么酸溜溜的。”

“嘁，誰酸了，他紀燁晨光有一張皮囊，也就你們這群無知少女稀罕。他爹你知道么，光姨娘就有七八房，他那好兄弟未娶親就納了多少妾氏，前些日子說不喜就不喜了，全給散了。

周圍的親朋好友都是多情薄情之人，這樣的人你也敢處，還想嫁，你腦子有沒有問題啊？”

聞言，楊暮雪嗔怪地喊了一句“嬌嬌！”

“噗......”

蘇滿倒是第一次發現楊玉嬌看事物角度很特別啊，一直覺得里的女子對男主即便沒有感情線多少也都是欣賞男主的。可這紀燁晨在楊玉嬌那里好像只有被嫌棄的份兒，而且是十分嫌棄的那種。

蘇滿微微靠近楊玉嬌歪著腦袋笑著問道

“小侄女兒，只許你去相看還不能讓我談戀愛了么，瞧你這急樣，你這是擔心我被紀燁晨騙么？”

“你......”楊玉嬌瞬間漲紅了臉一臉不爽氣地說道“誰......誰有空關心你啊，你愛嫁誰嫁誰，整一個有眼無珠的家伙，到時候你別跑來我們府里哭。”

“哦喲喲喲喲，怎么又急了呢。”蘇滿對著一旁的楊暮雪挑了挑眉毛轉頭看向楊玉嬌笑道

“小侄女話說你來年也要議親了啊，對象還是我們黃班愛慕你多年的方世子啊。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喜歡方子健什么呀？”

聞言，楊玉嬌只是淡淡地瞧了下等著八卦的蘇滿，她扯了下嘴角冷笑了一下道“方子健符合我選擇未來夫婿的所有條件，我自然就喜歡他了。”

瞧著對方如此認真冷靜卻毫無女兒家害臊或者歡喜的樣子，蘇滿微微蹙眉好奇問道

“那你擇婿的條件是什么啊？”

“與我楊府門當戶對，將來是一府當家，對我必須言聽計從，文采不用多好，武藝也不用多強，長得也不能太扎眼。方子健樣樣都符合，我為何不選他？”

“那你到底喜歡他什么啊？”

“我不是說了，我的擇婿條件他樣樣都符合，我為何不喜歡他？”

“我說的不是這種喜歡，我說的喜歡啊，是那種看著他你會心跳加速，你會為他臉紅心跳，見不到他的時候你會想他，念他，今生只認定他的那種感覺，你有么？”

聞言，楊玉嬌似有些輕蔑地瞧了眼蘇滿淡淡地回答道“不曾也不需要。”

一旁的楊暮雪聽到了她的答復也微微蹙了蹙眉道“嬌嬌，人生大事還是要慎重，未來的夫君是要與你相守一生的，你若對方世子一點喜歡都沒有的話，往后幾十年的日子會很難熬的。”

“有多難熬？他看重的是我的容貌我的家世，我與他成婚后趁早誕下幾個子嗣穩固地位。即便他日我年老色衰也有子嗣傍身。

而且他方子建的性子也不是多情寡情之人，到時最多也就是納個兩房妾室，可我終究是那方府的當家主母，后宅的主子。不過他們方府到底也是名門望族，后宅事務必定不少，到時候我是忙都忙不過來何來時間情情愛愛。

而且這次也算是我們楊府與他們方府強強聯手，與太子表哥有益。有祖父和表哥這個靠山，我在方府的地位也會更加鞏固，無人可以動搖，那日子怎么可能是用熬來形容呢？”

聽著對方如此冷靜的分析，理智地讓蘇滿與楊暮雪乍舌不已，才多大的孩子竟然對感情絲毫沒有期待，將利弊分析清楚，不像過日子倒像做買賣。

“嬌嬌！”楊暮雪握住了對方的手，她心中萬分難受，這個首輔府內的女子都是權力斗爭中用來鞏固政治關系的籌碼。

幾個姐姐如此，如今連自己的侄女也是如此，她的病將她一直困于府內折磨著她，卻也讓她遠離了籌碼的命運。兄長與父親對她也是格外偏愛，禍兮福兮。

“若你當真不愿與方世子定親，我會替你去求兄長與父親請他們幫你另尋佳婿。”

“姑姑？”楊玉嬌有些不解地看著楊暮雪，隨后又看了眼蘇滿扯了下嘴角無語道

“我真沒不愿意，為什么你們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不是所有人都和你們兩人一樣喜歡那種什么心跳加快夜思無寐只認一人的感情。

難道你們不覺得你們所說的那種感情才是最不可靠的么？你們所說的感情都是一種感覺而已，與男子熱戀時的感覺，等他們新鮮勁兒過了他們還可以在外面找那些讓他們繼續心跳加速夜思無寐的女子。你們又該如何呢？”

“你......”楊暮雪一下子語噎了，她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

“小侄女，你是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只喜歡你，與你相守一生，矢志不渝么？”

“蘇滿，那你就那么相信紀燁晨一輩子只喜歡你一人絕不二心么？”

“是，我信。”蘇滿看向楊玉嬌的眼睛認真的回答著“是他我就信，別的人都替代不了，這個就是我和他的感情。”

“那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你今天這么陰陽怪氣的到底想說什么呀？還是直接說吧，我怕你憋得慌。”

蘇滿早就發現了楊玉嬌今日的不同，除了那份讓人乍舌的理智感情衡量外最重要的是她每每說起紀燁晨時眼中的不屑與討厭，還有多次捏拳掙扎，只要自己表現出多喜歡紀燁晨她的眼里就有多恨鐵不成鋼。

“我昨日看到他在聚寶樓的玲瓏閣內陪一個女子買東西，兩人行為親密瞧著就不是什么正當關系。”

“嬌嬌，會不會是你看錯了。”楊暮雪掃了眼蘇滿后對著楊玉嬌微微蹙眉搖頭道“這種捕風捉影的事兒不要亂說。”

“不止是我，方子健也瞧見了，我們兩雙眼睛難道都瞎了么？”楊玉嬌有些替蘇滿不憤道

“你們的事兒京城誰人不知，他這般行事不就是在打你的臉么？你與那個貢部的黑炭頭出去都知道帶上他紀燁晨避嫌，他呢？

不就是仗著與你已經相看過了，外頭人都知道了你們的關系，你也反悔不得。如今就已經準備學他父親那般將來要享齊人之福么？”

“楊玉嬌，你住口”楊暮雪少有地不假辭色地吼了楊玉嬌，她有些擔心地看向蘇滿道“小滿，嬌嬌就是這種脾氣，看到什么就說什么，也不去了解清楚情況。或許當中是有什么誤會呢？”

“這肯定是誤會啊，我相信絕對阿晨，他是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來的。”蘇滿坦然自信地看著楊玉嬌，還似調笑般道

“不過謝謝小侄女這般關心我，這都為我著急上火了呢，我都不知道自己原來在小侄女心中這般重要啊。”

看著蘇滿是當真信任紀燁晨，在楊玉嬌眼里對方明明就是一個聰明狡猾的家伙，可為什么在這種事情上面會那么的愚蠢盲目。世上的薄情男子那么多，她怎么就那么相信那樣朝三暮四之人。

“你是白癡么？”

“是啊，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蘇滿故意這么說著，覺著楊玉嬌為她著急的樣子實在是可愛。

“蘇滿，等你被紀燁晨始亂終棄了別跑我們府里哭訴，我會瞧不起你的。”

“嬌嬌！”楊暮雪真的有些生氣了，哪里有人這樣做事的，這分明就是在攛掇蘇滿與紀燁晨吵架么。

“姑姑你也是，祝岐山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個商賈時常出入摘星樓那樣的風塵之地。他也是二十有八了，沒有妻妾實屬異常，你就不擔心么。誰知道他求娶你到底是為了什么？”

“好了，楊玉嬌，你越說越過了，差不多得了”蘇滿也有些不悅了，這丫頭這會兒就是要給她們兩個找不痛快么。

“我懶得和你們說！姑姑，今兒個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楊玉嬌俯了俯身子行了一禮就告退了。留下屋內兩個剛被她懟過的兩個愛情至上的無腦女。

“小滿，對不住啊，嬌嬌的脾氣就是這樣，她的心不壞的。”

楊暮雪對著蘇滿十分地抱歉，原本難得聚會品茶卻鬧成這個樣子。

“沒事，雪兒姐姐，我早就習慣了！”蘇滿罷了罷手道“我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她，那個楊炮仗，現在沒一見到我就要和我干架，我已經燒高香了。”

“呵呵......”楊暮雪想著過去兩人一直在院子里打鬧，也不知道砸壞了多少東西，兩個丫頭打打鬧鬧的其實感情倒是越來越好了。

看著蘇滿現在那還能這樣說笑的樣子想來對方是真的相信紀燁晨，兩人的感情確實很深，她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

至于祝岐山，楊暮雪自然也是相信對方的，其實即便對方真的有心納妾她也是愿意的。畢竟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就算是恢復了也終究不能像常人一樣。生兒育女她也想，只是一切都是緣分，強求不得。只是讓身子正常的祝岐山與她一般隨緣她于心不忍，能有人替她為他傳宗接代她也是愿意的。

“小滿，后日你可以陪我一起去一次迦南山么，我想去還愿。”

“好啊！”

這時，天空飄起了小雪，又是一年下雪天，這連著第三年燒香，還愿。兩年前自己與蘇滿在百草堂認識，可是對方說在迦南山上的普陀寺就見過自己，冥冥中似有一股力量將兩人牽扯到了一起一般。

她曾與祝岐山調笑道世上若無蘇滿她的生活將無色彩，索然無味。當時還引得祝岐山吃味，飛讓她說出自己與蘇滿誰在她心中更有分量。

京城的一個宅子內，幾個黑衣人跪在堂中央匯報。

“稟主子，楊景欽買兇劫持自己的親妹妹楊暮雪想要出關，屬下是不是要通知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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