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門里眾人各自安頓。
顧佐拎了一壇金華酒、一盤熏腸子去敲蕭滽和燕靛霞的門:“睡了麼?”
稍頃,燕靛霞來請他進房,蕭滽見禮,三人圍桌坐著吃酒聊談。
顧佐咬口燒雞腿,笑贊味道不錯,蕭滽抿口酒:“喜歡就多吃些。”想想問:“聽聞高坤和老夫人不好了?”
顧佐頜首:“你們后來都疾去,唯我在那里看全程。”便把高坤如何怒打老婦,老婦如何揭他殺婢害兒惡行,兩人攪扭間如何被落下梁木砸中述了一遍。
遂嘆息一聲:“高坤與官方便,與民行善,頗受當地人敬重,哪想竟做出此等慘絕人寰之事。”
這正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又吃幾盞酒后,顧佐朝蕭滽道:“我有大不解,你是怎麼知曉十年前高家這樁命案的?”
“不過是聽這個說幾句,聽那個說幾句,湊合堆成一起,哪想瞎貓碰著死耗子,高坤自個就認了。”蕭滽打馬虎眼兒。
他當年把那些匠人抓住后,使的折磨手段,比起高驥死時的痛苦可更勝一籌。
顧佐打量他半晌,這蕭生看著年紀不大,言談舉止,卻頗有城府,若日后朝堂相遇,實不可小覷。
他拈起酒盞欲吃,卻不知怎地松落,直直朝蕭滽身上投去,濺濕袍子一片。
“你怎不躲避?”顧佐滿含歉意。
蕭滽拿帕子一面擦拭酒漬,一面嘲諷:“我再躲避,也抵不過顧大人的手腳快啊。”
顧佐有種他話里有話的感覺。
蕭滽把帕子扔到一旁,拈塊熏腸放嘴里嚼著,開口道:“沈大人是怎麼一回事?”
“沈大人怎麼了?”顧佐被他突然發問,頓時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
蕭滽冷笑道:“今日高府后院起火,長姐及小妹在房中歇息,待我趕至時,沈大人身背小妹,懷抱長姐而出,幸得當時大亂,皆自顧不暇,若是被好事者傳揚出去,他倒無謂,我那長姐該如何做人?”又添一句:“難道他對我那長姐有覬覦之心?”
“蕭生誤會,沈大人對你長姐決無他意!”顧佐連忙擺手,非但無意,著實還討厭的很:“京城里的公主貴女,比你長姐樣貌德行好的大有人在,沈大人這樣的人物,一般的看不進眼里。”
長姐一般?蕭滽撇起嘴角,這顧佐夠眼瞎,欺他沒去過京城、沒看過那些公主貴女麼?當年他玩轉京城,傲嘯朝野,是何等的風光。
聽顧佐還道:“沈大人恰回房取物,莫說你長姐小妹是熟識的,就算是旁人,遇著總不能見死不救.....”
蕭滽打斷他的話:“過往不提,我只要你給沈大人帶句警言,我的長姐小妹我來護,用不著他瞎摻乎。”
燕靛霞打個呵欠要睡了,顧佐告辭,回至房里時,沈岐山還未歇下。
他便把方才在蕭滽房里的閑談細講了,沈岐山蹙眉聽畢,凝神暗忖,這個蕭滽足智多謀,連試探其武功都能堪破,終是于前世里那個庸才大不相同,還需得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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