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流光易過,才見蠟梅綻肥,忽而西城楊柳已青青,不覺春闈科舉至。
南邊舉人陸續進京,因是會試年,京城客棧皆滿,江南會館便騰了些房出來,半月起租,花費四兩銀子,雖不便宜卻也住的七七八八。這些舉子除日常苦讀外,常聚一起或吟詩作對制藝,或話考場官爺俗慣,蕭滽因是新科舉人,便常在會館逗留,聽聽往昔參考舉人聊天說地,也倒長了不少見識。
且說這日,蕭滽才踏進江南會館,正撞著陸無雙和柳孟梅站在廊下、同三五人說話,欲待避開卻不及,他倆熱情與蕭滽招呼,并將他介紹給旁的舉子。
站著說話不盡興,陸無雙領他們走進對街的觀音廟,因廟小只常住兩三個和尚,也沒甚香客,因而分外冷清,陸無雙元宵節前時捐了香火錢,又掏銀給觀音塑金身,因而門前掃地和尚見他一行過來,連忙丟了條帚,叫上另兩個急迎過來合掌問訊,彼此見過禮,幾人去跪蒲團拜觀音,柳孟梅起身叫過和尚,疑心問:“說好塑的金身呢?你出家之人可不能見財如血暗貪囊中。”那和尚忙陪笑道:“豈敢豈敢,正與匠人洽聯中。”柳孟梅遂又唬他:“若春闈還不見動靜,定把你們抓去見官。”
那和尚不敢頂嘴,陪著小心把他們引進房內坐,取來茶水和素果擱桌面上。
陸無雙朝個名喚王璉的道:“我是新科舉人,三日后就要考試院進場,眼前一團抓瞎,還請王兄指點明津。”
原來這王璉已參加會試數次,屢不得中,卻把考場那點事摸得熟透。他遂回話:“每年皆考三場,初九日第一場,十二日第二場,十五日第三場,會試主考及同考相關官兒初七日早入試院,初八主考官戴梁冠,穿祭服,擺香案,行禮焚香跪拜,召喚各路神鬼,伏魔帝君、文曲魁星及舉子祖先魂魄,還有那恩仇二鬼也不懈怠悉數趕來。兵吏舉紅藍黑三色旗子再前引路,免得鬼走神道,神誤鬼路,還有些迷路不前,便在外作惡附近百姓,是而格外警醒。”
陸無雙笑起來:“我一路散財施舍,做盡好人,不曾與誰結惡,那仇鬼與我無緣。”眾人抿唇笑不語,只暗忖隔代仇不曉麼?或許他做成善人,可他父親能成揚州城大鹽商,還不知作踐了多少人。
王璉接著說:“初八寅時將明未明時,提考籃排隊進試院,最重之務是搜檢挾帶,除草卷及筆墨硯外,片紙只字不得入,若有發現,記名趕出,不許再試。”
柳孟梅心有余悸:“此處最懼,鄉試時那些把門官軍委實粗野,實有辱斯文。”
王璉笑道:“這你毋庸擔心,到底都是有功名的士子,比起鄉試不敢造次,只湊近身搜檢,揭巾查看,不必脫衣解袴,露其體膚。等搜檢過,可觀看門邊張貼公布的標示,尋到自己的號房,需得迅速對號入舍,坐待題目,不允在舍處停留或四處游走,再后就是各展神通之時。”
這正是:聞說春闈多規矩,觀音廟內話分明。
助你鵬程九萬里,日后莫忘相告人。
作者的話:昨半夜兒子突然高燒,早上送去兒童醫院,排到三百號以外,等啊等,等到近中午才輪到,看醫兩分鐘,抽血驗鼻涕,等兩小時后拿報告,兩小時后確認乙流,然后掛號找醫生,排隊兩百號后,去隔離室報道,再開單拿藥,需再等一百號......一切弄完出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半多了。很疲累,今晚的更新最多兩更估計,欠得接下來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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