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詩云: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蕭鳶領著蓉姐兒要走,沈岐山冷笑道:“蕭姨娘脾氣越來越大,容不得旁人說半句,這該如何是好?”
他突然發難,一眾皆驚,不知該說甚麼,蕭鳶止住步,抿抿唇瓣:“老爺多心,我并無此意。”
“怪我多心?”沈岐山用手把胸口捂了捂,厲聲叱罵:“你還敢頂嘴,要吃我一頓鞭子麼?”
趙姨娘連忙笑著解圍:“都怪我這張嘴挑事端,太擔心老爺的傷處,才一驚一乍。”去拉蕭鳶的袖管,勸說:“老爺初醒身骨虛弱,哪里能動得怒,且我們做姨娘的要知本份,爺說你錯了就是錯了,趕緊賠個不是,免受皮肉之苦罷。”又摸摸蓉姐兒的發揪:“為了你,老爺生你阿姐的氣呢!”
蓉姐兒害怕的抱緊蕭鳶的腿,仰起頭看長姐的臉色。
“不關她的事!”蕭鳶抑忍住不快,走至床前搭手福身,一面說:“是我錯了,老爺大人大量,且饒我這一回,日后再不敢了。”
沈岐山曉她性子有多硬倔,這樣痛快的服軟倒出乎他的意料,不見得有幾分真心,卻也讓他無話可說。
恰見福安拎了裝燕窩粥的食盒子進來,趙姨娘正要去接,他開了口:“你這些天沒日沒夜在我身邊伺候,很是辛苦,先回府歇息去罷。”又朝董氏姐妹道:“你們也隨她一起回去。”
趙姨娘怔了怔,囁嚅著說:“老爺才剛醒轉,我哪里放心得下離開,且伺候慣了,甚麼時候吃藥換藥,怎樣擦身避過傷處,太醫那些囑咐,旁人未必有我熟悉和仔細。”
沈岐山淡看她一眼:“怎麼,我說的話你也不聽?”
趙姨娘的心驟然緊縮,勉力笑道:“哪里敢,只是........”
沈岐山打斷她的話:“既然如此,還只是甚麼!”命福安:“去替三位姨娘備馬車回府。”他說了這些許話,感覺有些疲憊,再朝蕭鳶道:“你端燕窩粥來喂我。”
福安至趙姨娘跟前,虛作個手勢,恭敬道:“姨娘請罷!”
趙姨娘神情雖黯淡,卻情深意切地交待了些話兒,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董氏姐妹隨后。
蕭鳶揭開食盒蓋子,里面是一碗熱騰騰黏稠稠的燕窩粥,一碟雪花洋糖,她拿調羹舀了勺嘗,廚婆子不曉沈岐山口味,冰糖不敢多擱,味兒寡淡,她暗忖他才剛吃過藥湯,滿嘴苦味兒,吃的甜些潤口,便把雪花洋糖都倒進粥里,調羹打著圈兒滑散,一邊朝床榻去。
蓉姐兒手心里有顆冬瓜糖,給沈岐山獻寶看:“姐夫吃不吃?我每次喝過藥,阿姐就給我糖吃。”
也不待他同意,就自作主張地塞進他嘴里:“我一直留著,姐夫吃!”
沈岐山微皺了皺眉,誰想過冬瓜糖會這麼甜膩,齁嗓子,蕭鳶坐在榻沿,舀一勺燕窩粥送他嘴邊,還是甜,遂搖首道:“我不餓,你把它吃了。”
蕭鳶哪有心思吃,就喂蓉姐兒,蓉姐兒一口一口吃見底,福安進來稟趙姨娘她們已送出宅子,沈岐山給他個眼色,福安心領神會,指著一事把蓉姐兒帶出房去。
房里四下無人,沈岐山一把抓握住蕭鳶的手指,追問:“方才認錯可是出自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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