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氏重新上了妝出來,也跟著要離開。
北靜太妃生怕她心緒就這么不好,存下病來,親自送了她到二門口,一路說些話兒,還介紹了南邊的幾個世家,說要寫了信過去,待賈氏他們去了,好相互照應著。
賈氏自是一番謝。
出門的時候,不想,和皇太子一行給撞上了。云臻依舊是騎著他那匹小矮馬,見是林家的車轎,便和兩個哥哥說了一聲,溜達著過來,用馬鞭敲敲車壁。
黛玉撩開車簾子,一眼便看到了他,不由得展顏一笑,“怎么還沒回去呢?”
“就走了!”
“你這馬兒,也要跟著去揚州的嗎?”
“不了,到了那邊要用,就再尋一匹。”
“行李都收拾齊備了?”
“差不多了。”云臻催著馬兒近了一些,湊過來,在她臉上仔細瞧了一眼,“誰欺負你了,怎么眼圈兒紅通通的,兔子一樣,真丑!”
黛玉的嘴便鼓起來了,橫了他一眼,手里的車簾子猛地一扯,要將他這張臉關在外頭。云臻笑了一下,用鞭子挑起,“也不是丑,逗你玩兒的。”
他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來,黛玉眼睛一亮,正是她送給他的那一個,以為他嫌棄不用呢,誰知,竟是在身上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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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種的,能不能給我再做一個?用黃綾子布做,邊上用金線絞,再就是我喜歡海棠花的,你做個兔子樣的,上面繡上海棠花。”
他邊說,黛玉的腦袋里便邊描摹,最后合起來,竟都不知道是什么樣一個荷包了,不由得皺了眉頭,“我先試試看吧,也不知道好不好看,萬一你又嫌棄了,怎么辦?”
“橫豎又不是你出力,我嫌棄了又怎么樣?我長這么大,從來沒有用過丫鬟做的東西,你都這么大了,也不學著拿針么?”
這人怎么這么挑剔?打小兒就挑剔,以后長大了,該多煩?
可是,誰讓人家身世好呢,黛玉只好耐著性子和他說話,語氣便不那么好了,“輕絮和秋痕是我身邊兒的人,你還嫌棄。你說我不會拿針,你呢,莫非你就會挽弓嗎?”
一面說,黛玉心里存了氣,果然就決定自己做一個,他要是敢不掛出去,她也有話說。
賈氏有心再勸,又怕自己越是勸,女兒這會子正在氣頭上,就越是想左,索性不說話,只哄著她在車上瞇一會兒。
車剛剛進了街頭,便有家里的人跑過來了,在車子外頭道,“小的奉老爺的命,特來告太太,這會兒家里來了不少人,都是族里的太老爺老爺們,北街那邊的兩位老爺也都來了,正商量事兒,太太回來,就直接去后院。”
“那就從西角門進去吧。”
車又掉頭,繞了半圈,方才從西角門進去,在院子門口停下來。黛玉已是睡了一覺醒來,由李嬤嬤過來,抱了她到屋里去。
賈氏重新梳洗一番,換了衣服出來,喝了一盞茶,林貴家的已是在旁邊說上了,“奴婢親自把禮送過去了,人就來了,偏偏太太不在,奴婢便打發了大太太回去,只說待太太回來了,再親自去府上拜謝。她聽奴婢這話不對,便一個勁兒地告罪,奴婢是個下人,也不怕得罪了她,只說咱們這邊也不敢再和他們來往,這滿京城里,還從沒見哪家哪戶把個過了法場的死人牌位請回來供奉著的。”
“你這話說得很是有理。”
林貴家的便越發來了勁,“也不知是誰把這話給傳出去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有族里的人去把老爺請回來,又小半個時辰,族里也都來了,只逼著老爺要把那邊出族,因這事非同小可,那邊的兩位老爺匆匆趕來。奴婢不敢在那邊打探,只問了奴婢男人,說族里讓那邊選,要么出族,要么把牌位扔出去,林氏子孫的香火斷沒有供一個禍害林氏子孫后人的惡婦的道理。”
“哼!”賈氏歪在榻上,冷笑了一聲,“斬盡殺絕,直搗黃龍的事,誰不會呢?便是咱們再占理,又如何一一地和人去分辨。你瞧瞧今日,南安太妃那話,若是咱們真做了,還不知道多少人說呢,將來老爺在朝中,若好還好,若有一分半點不好的,他還是個御史,還不知道如何被人攻訐呢。”
“太太如今這樣就很好。橫豎,虧是咱們吃了,惡也不是咱們做了,只太太心緒要放寬一些,您可要記住了,如今哥兒姐兒還小,您好了,哥兒姐兒才好。”林貴家的,把一床夾褥蓋在了她的身上,又遞了碗茶過來。
“是這個話。”賈氏接過來,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便不再喝了,“這兩日,我也不見人了,正經趕緊把箱籠收整好,只等宮里的信兒,說走就立刻要走的。只這邊,留哪些人看著好,你若是心里有了主意,就說出來,一塊兒合計合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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