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禮物要送給你。”說罷,宇文曄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匣子遞給她。
這只小匣子不大,上面均勻鑲嵌著五彩寶石,奪人眼球。不用猜也知道,里面一定又是討她歡喜的小禮物。
輕輕打開小匣子,里面安放著一支赤金鑲珍珠雕花步搖,她拿起步搖仔細端詳細心發現簪身上鐫刻一行小字:及笄生辰,幸得莞卿。
見她已經發現,宇文曄少不得自夸幾句:“如何?喜歡否?這行小字可是本太子親自雕刻娟寫。”
“幸得莞卿……”白沐莞呢喃一遍隱約發現不妥,下意識嬌嗔,“你還沒聘我為婦,何來‘幸得’二字?”
“遲早之事。”宇文曄揚眉笑道,勢在必得。
白沐莞沒有回嘴反駁,而是徑自收起步搖,口中問起另一件事:“殿下已經康復,打算何日上朝?”
前幾日李琛給他把脈,確定他已經恢復如初,再無性命之憂。他身體底子好,所以比御醫預想中好得快。
“不急。”宇文曄似笑非笑,“還有半個月過年,怎么也要讓宇文程禁足到明年。”
眼下新年將至,天家最重視規矩,每逢除夕元日皇親宗室入宮請安諸事繁多。宇文昊天當日雖然疑心介懷宇文程謀害太子,終究沒有定罪。如今宇文曄解毒康復,說不準會借著新年下旨解除宇文程的禁足。反之若是宇文曄依舊不太康健,皇帝只會更加惱恨遷怒霖貴妃母子。
白沐莞了然他的心思,低聲耳語:“所以你打算解毒后再病一陣子?”
宇文曄眸光微閃,默認不語。
“你是陛下的嫡子,大皇子費勁心思給你下毒,到最后偷雞不成蝕把米,活該賠上他生母一條性命。”白沐莞恨得牙癢癢,若非宇文程心思歹毒險些害宇文曄性命不保,他哪里會受這么多罪?她停頓片刻又問,“當日情形兇險,我沒細問過你。你究竟如何說服膽小怕事的羅尚書,在金鑾殿上彈劾大皇子?”
“羅震本是二品尚書,掌管吏部天經地義,大權卻被幾位侍郎瓜分,他心中必然不忿。他膽戰心驚如履薄冰是因為寒門子弟沒靠山,有我給他撐腰做主,當日他彈劾宇文程之后朝中嘩然,父皇將任免六品以下官吏的事務轉交給他負責。聽說羅震干得不錯,如今頗受父皇賞識。他如沉睡的雄獅忽然蘇醒讓人措手不及,往后他在吏部能真正當家做主,何樂而不為?”宇文曄悠然含笑耐心解釋,只字未提當日其中波折。
羅震被前任吏部尚書一家慘遭滅門震懾太深,雖有才能,卻活得猶如一具空殼。讓他當堂彈劾宇文程,等于要他小半條命。若非軟硬兼施,連哄帶騙,著實很難說服羅震。
白沐莞陡然垂下美目,嘆了口氣:“霖貴妃好歹生下皇長子,她又服侍陛下二十多年,最終落得被絞殺扔去亂葬崗的命運,可見帝王家薄情。”
她知道霖貴妃只是替兒子頂罪,真正謀害宇文曄該死該殺的人是宇文程!
宇文曄眸光一冷,森然道:“她沒教養好兒子,活該。”
將他眼底的寒意盡收眼底,白沐莞輕聲解釋:“殿下誤會了,我沒有同情她,只是有點唏噓而已。”
一把摟住她的香肩,他霸道的將她圈進懷中,瞧著她神情凝重的模樣,宇文曄徐徐感慨:“以往我認為自己行事頗有分寸,自信蓬勃,不料遭人暗算。如今有你在我身邊,我會更加謹慎提防敵人,不再陷入危險。”
白沐莞點頭應了一聲,把發燙的俏臉貼在他微涼的綢緞衣料上,嘴角的笑容很甜很美。
誰知就在他們溫情脈脈,準備情話綿綿之際,房門被人推開。宇文曄下意識松開懷中的少女,他們畢竟無名無分,私下獨處親昵些無妨,斷然不能讓人瞧見壞了白沐莞的名聲。
不過方才那一幕和諧美好的畫面終究被來者撞見。
白明暖連忙垂頭心有不安,但她仍然舉止優雅的屈膝行禮:“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如她所愿,宇文曄把眸光落在她身上,顯然她心里小鹿亂撞很是激動,不然臉頰不會泛起紅暈。她自信只要他細細打量,很快就會發現她的美麗,她的氣質容貌和白沐莞截然不同,他或許會貪戀新鮮。
哪怕他不是真心相待,他貴為太子,白明暖不敢奢求他的真心,只要他肯寵愛她一時納她入東宮,即使先當侍妾她也心甘情愿。因為她篤信自己不會再心悅別的男子,今生她只想嫁給眼前人,這個高貴俊美的男人。
白沐莞洞悉她眼里非他不嫁的欲望,突然冷冷張口問:“暖堂姐怎么過來了?是茶水喝完侍女沒及時續茶嗎?”
短短兩句話讓尚在拘禮的白明暖難堪至極。一時間她不可置信,白沐莞怎么敢當著太子的面表現得如此嬌縱無禮?于情于理她好歹也是她的堂姐。讓太子知曉她們姐妹不睦,對白沐莞有何益處?
她敢大著膽子過來相見,賭的就是白沐莞不敢表露這副嘴臉,誰知她賭錯了。她當然不會曉得,宇文曄曾說過“區區一房親戚,不喜歡不需要理由”這種話。
白明暖定定神,很快從容笑道:“不是,我準備告辭,想著走之前對你說一聲。”
“那還不快走,莫非想本太子親自送你?”明顯是宇文曄的聲音,語氣夾雜不悅,聽上去很威嚴。
“臣女不敢,臣女這就告退。”說著,白明暖委屈得咬緊嘴唇,眼淚汪汪的樣子惹人心疼。
她真不明白世上竟然有男子不喜歡博人憐惜的纖弱少女,而去青睞那種驕傲跋扈又倔強大膽的人。想至此,無需故意擠淚水,自然而然淚流如雨。
“等等,”白沐莞叫住她,唇畔勾起諷刺的弧度,“暖堂姐這般淚流滿面的走出去,不知情者還以為我欺負你了,我可不想被人誤會。”
白明暖木然張了張嘴,臉上的紅暈不再因為羞臊而是窘迫,半天才想好理由:“我眼睛突然不舒服,莞堂妹不必多心。”
“我不多慮,難保外面的人胡亂嚼舌根。”白沐莞淡淡一笑,“這樣吧,今日是我的生辰,留暖堂姐在東宮住一夜,殿下不會不答應吧?”
最后半句出口時,她撒嬌地看向宇文曄,他會意她眸中的狡黠,點了點頭算是默許。
白明暖怔在原地,這個驚喜來得太突然?她來趟東宮不容易,怎么說也是次機會。
“你去找碧瓏,讓她給你安排屋子留宿。”說完,白沐莞心底的冷意愈發濃厚。她故意留白明暖一夜,假如風平浪靜相安無事就罷了,但凡白明暖弄出什么風波,她不介意趁機再敲打收拾金氏一番。
眼見白明暖難掩喜色的離開,今晚注定不太平了。
宇文曄突然嘆了口氣,拉過她的小手,關切地問:“手臂還疼嗎?”
“疼。”少女蹙眉,不介意在他面前示弱。
聞言宇文曄重新摟住她柔軟的腰身,湊在她耳畔低聲道:“有其母必有其女,都非善類。”
“所以說不是我薄情寡義。”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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