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默，今天你一個人來的？”張珍在后面沒有看到陳冰顏。

何默搖頭。

張珍理所當然地以為還要再等。

然五分鐘后等來的結果，卻是傅承凱從門口走了出進來。

“傅承凱？他怎么會？”張珍有點結巴，眼睜睜地看著傅承凱走過來，然后牽何默的手，“很意外？”

這話自然是問她的。

張珍忙搖頭，“只是好奇。”

傅承凱淡淡點頭，“要進來？”

張珍硬著頭皮跟進了電梯，猜不透這倆是幾個意思。

畢竟不是來度假，家里幾位長輩催婚催得緊，傅承凱這次身負重任，無論用什么法子都要把何默接回去完成婚禮。但來此之后傅承凱已經不著急了，當年的誤會解除，還是兩人的逍遙快活日子要緊，著急的事留給長輩們操心就好。

到了七樓病房，張珍這次沒有退場，這里邊躺著的是丈夫的緋聞女友，老婆和緋聞女友又是敵非敵是友非友的，這樣的三個人待在一間房間，怎么看怎么怪異的。她留在這里，起碼能讓這種尷尬不那么純粹。

“怎么，誤會這么快就解除了？”歐澄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傅承凱把何默拉到旁邊坐，“我們之間能有什么誤會。”

“當年你被我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歐澄不怕死地挑生事端，卻還懷著一副隔岸觀火的模樣，“默默，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幾年他是怎么過來的？不過你也應該感謝我，他當年這么對你，我也算是幫你報仇了。要是不解恨，我這都還有他頹廢的視頻呢。”

張珍站在一旁直汗顏，怎么感覺自己長在這里一點用處都沒有，歐澄全程不理會她的擠眉弄眼，她現在應該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引火燒身。

“哦對了，默默，你還不知道吧，那幾年我的書賣得這么好，都虧了他。嘖嘖嘖，我現在都懷疑自己，當年怎么就把這么大的一個金主放走了呢。”真真是惋惜的語氣，“默默，你們要是離婚了記得告訴我一聲，我不介意收留他。”

何默蹙眉。

“……”張珍聽得心驚肉跳的，她的小主啊，能不能讓她省點心！察覺氣氛微妙，張珍忙替她解釋：“那個，歐澄她說話口無遮攔的，其實她……”

“算起來，我的確該感謝你。”傅承凱打斷她，不怒反笑，漫不經心地玩著何默的小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如果不是你的良心未泯，我不會和默默有情人終成眷屬。那些年的苦也是應該的，畢竟是我眼拙。我和默默的婚禮定在下個月，如果到時你能恢復身體出席，默默應該會很高興。”

何默輕微地嘆了口氣，婚禮的事她自己的都不知道。

“你先出去。”何默不得不把他支出去。

傅承凱：“……”

傅承凱被‘趕’出去，張珍自然也不會留下來當電燈泡，隨意找了個借口給她們留個單獨相處的空間。不過意外的是，她前腳剛出去，何默后腳就跟過來了，“張珍，我想和你談談。”

張珍禮貌地笑了笑，“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問她就好了，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她不會和我說實話的。”何默淡淡地回，“你不要感到為難，我只問你知道的。”

張珍有一瞬的無奈。

事實上從她把她喊住的那一刻，就已經在為難她了。而且，張珍就非常詫異于何默怎么就能語氣如此篤定地說只會問她知道的。難道她不知道就算她問，她也有權利選擇不回答亦或者回個不知道？

后來經她一開口，張珍就知曉了，這的確是一個不會問難人的問題。因為何默開口就是：“請你把你知道的有關歐澄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在給她思考的時間里面，還特意補充了默斯頓這個名字。

張珍萬般無奈并好意地回：“何小姐，我只是歐澄的助理，她的事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更不能隨便和別人透露。”

“你已經透露了。”何默看著她的眼睛說，“從你告訴我們關于歐澄的地址，你就已經在透露她的消息了。”

張珍被她一句輕描淡寫堵得啞口無言，“你為什么不親口問她？”

“她不會說的。”

“你不問又怎么知道她不會說。”

何默靜默了幾分鐘，回：“問你也一樣。”

張珍：“……”她就沒看出來哪里一樣了。

從她嘴里說出來，等他們離開的時候她還得在歐澄那里接受一段批評。雖然歐澄也從未對她疾言厲色過，批評的話也只是口頭上的幾句牢騷。歐澄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張珍怕她也一直止于表面行為。實際上私底下她和歐澄也算得上是好朋友，而她也的確知曉歐澄很多事情，至少何默想知道的，她恰巧都都知道。

“何小姐，其實有些事，知道了未必就好。我知道你查找當年的真相不是為了你自己，當時很抱歉，歐澄不想讓你知道，我不能違背她的意思。”張珍語氣淡淡的，多少夾雜著一絲可惜，是對一個傻女人的心疼，“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會再去揭開她的傷疤。她現在已經很好了，雖然從那段過去中走出來很難，或許會耗費很多時間，但我相信她可以的。何小姐，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她并且鼓勵她。”

何默陷入短暫的沉默。

張珍繼續說道，“你和傅先生已經結婚了，不管以前發生過什么，你們能有幸走到一起是一種緣分。我們應該往前看，而不是抓著過去不放。你們彼此相愛，看中的都不過是眼里的彼此，難道不是嗎？”

半個小時后，何默走回病房。

歐澄正在看書打發時間，聽到動靜頭也不抬，“怎么，打探消息回來了？”

何默默不作聲地走到床邊坐下，“吃水果麼？”

歐澄撇一眼桌上的水果籃，“蘋果，我要吃削皮的。葡萄，洗了后也要削皮。對了，火龍果和橘子也來一個。”

何默看她一眼，拿了一個蘋果過來削，“默斯頓被抓入獄了，聽說會被判刑。”輕描淡寫的語氣，似在說一件與之無關的事，“當年你說你是三葉，是因為他嗎？”

歐澄輕笑，“你什么時候也開始學推理了？”稍是一想，“怎么，最近在構思懸疑小說？就你這么遲鈍的腦子，這方面可不好拿捏。”

何默不理會她的嘲弄，繼續說，“我當年確實怪過你。但不是因為你是三葉，而是你拿走了我給陽子治病的籌碼。不過現在我找到他了，他現在很好。所以，我不怪你了。”把削好的蘋果地給她，“歐澄，你沒有欠我，你也不用故意激怒我，我現在很好，我也希望你能好起來。”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和顏顏，都希望你能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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