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眾人極想懲治花千樹,但是她所說的,不無可能,因此一時間,面面相覷,都有些沉默。
“你這是在故意找措辭開脫!”挽云仍舊是不服氣地反駁:“你有什么證據?”
“那你說我下藥又有什么證據?”花千樹利落地反唇相譏:“我長安律法規定,你若想定我的罪過,你就應當舉出確鑿的罪證才行。”
挽云目不識丁,自然是不懂花千樹杜撰出來的“長安律法”,頓時啞口無言。
“那能是誰呢?”鳳檀疑惑地問:“當時我們大家聽到動靜趕過來,并未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
“是啊,那個在我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難道真會飛天遁地?而且為什么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缺德事情?”鸞影也質疑道。
眾人仍舊心有余悸,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清楚事實真相,打消心里的驚懼。
“我也同樣好奇,那個跳繩的女鬼究竟是誰?昨日里又是什么把戲?”花千樹胸有成竹地笑笑:“給我兩天時間,我自然給你們一個交代,查明事情真相。”
“你分明是在狡辯,借此拖延時間!”晴雨一針見血地指責道:“你是不是還有什么陰謀?”
“不過兩天時間而已,你怕什么?”花千樹一聲冷笑:“若是不能查明真相,大家人心惶惶,難以心安。而且難保以后不會發生同樣的事情。”
她們可以不由分說地將下毒的罪過扣在花千樹身上,但是她們也實在好奇昨日里的跳繩女鬼。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一言不發的嚴婆子。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
花千樹玩味一笑:“若是我不能查明真相,聽憑你們處置就是。”
嚴婆子不過是略一思忖,便點頭道:“便依你所言,也好讓你心悅誠服地認罪。但是我們等不了兩日,就給你一天時間,明日此時,若是不能真相大白,便將你交由老太妃處置。”
當先不待花千樹反駁,冷笑著扭身走了。
花千樹暗中舒了一口氣。
眾人逐漸散去,各自回去休息,免不了議論紛紛,加幸災樂禍。
魚丸兒待眾人離開,氣得臉蛋直抖:“我相信,昨日里下毒的一定不是姨娘你。你別怕,我們幫你一起查。”
適才她竟然為自己仗義執言,花千樹已經很感動了,抬手捏捏她肥圓的臉蛋,嗯,手感真不錯。
“放心,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核桃愁眉苦臉地道:“可嚴嬤嬤只給了你一日時間,我們怎么洗清自己的嫌疑啊?”
花千樹安慰地也捏捏她的臉,故作高深:“山人自有妙計。”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花千樹對于核桃也諱莫如深的妙計,不是別的,正是金蟬脫殼。
她花千樹不屑于做逃兵,但是重活一世,再也不是那二愣子。
這場禍事對別人無關痛癢,明顯是沖著她花千樹而來。
府里有人想害自己,這對手還十分強悍,這一點毋庸置疑。偏生她不知道此人是誰。
她堅定地相信,昨日里鸞影見到的是人不是鬼。目的也就是為了調虎離山,趁機下毒。
昨日大家聽到鸞影驚呼,蜂擁而至,那扮鬼的人是不可能從鸞影院門逃離的,院子里也沒有隱身之處,那么,就只能是翻墻越脊,逃過眾人視線,再繞道廚房下毒。說明,此人是個練家子,而且身手定然不錯。
自始至終,算計得分毫不差。
而且巧妙地利用了自己先前一通胡言亂語給大家制造的恐慌。
就連她主動請纓留在廚房,都成為了自己給自己設下的圈套。
可見此人城府之深。
而這人的身份,花千樹有兩種猜測,其一,可能是府里的姨娘。只是這樣大的本事,怎么都不像是一個教坊司里出來的普通舞姬。而且出事之后,院子里幾個人都在跟前,誰也不缺。
其二,最大的可能,則是夜幕青將手伸進了王府。
花千樹知道,王府里有夜幕青的人,所以前世,她能將手伸進這里,給自己湯藥里下媚毒,捎帶書信,里應外合。
或許是她,對自己起了殺心,不想給自己任何翻身的機會。
但是她又忌憚夜放,不敢明目張膽地刺殺,就只能行這種卑劣的手段。
下手的人有可能就潛伏在自己身邊,虎視眈眈。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此罪可大可小,完全可以讓她花千樹吃不了兜著,缺個胳膊腿啥的。最為重要的是,誰知道后面還有沒有更為陰險的招式在等著自己?
所以,王府也已經不安全了,危機四伏,她花千樹四面楚歌,孤立無援,隨時都會有喪命的危險,她不跟她們玩了。
她要走,逃離王府,尋一處安全的所在,先隱姓埋名,讓自己變得強大。再尋柳江權復仇不遲。
從她第一天進王府,就曾經動過這樣的心思。可惜自己有太多的貪戀。這一次,是必須要走了。
若無其事地該吃吃,該喝喝,一本正經地跑去丫鬟婆子中間詢問昨夜里的蛛絲馬跡,不動聲色地在心里暗自盤算逃跑的路線。
后院自然是最佳的選擇。
臨近后門,外間可能就是四通八達的大街,可以輕而易舉地逃過府中侍衛巡邏。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花千樹很滿意今夜的夜色,很適合做點什么。
只要能借著夜色掩護,逃出王府,天亮城門一開,自己就能順利出京。
除了核桃,相信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的消失,等到明天覺察,她已經不知所蹤,順利開啟自己的逍遙生活了。
她對于自己的輕功不太自信,畢竟一直是偷摸地練習,沒有大展身手騰躍的練習機會,不知道能不能悄無聲息地翻越王府高高的圍墻,躲過更夫身后那條看家護院的狗。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井臺邊上,解開了水桶上的繩子。轆轆旁掛著打撈水桶用的鐵爪,正好可以用來制作一個簡易的翻墻利器。
作案工具準備妥當之后,她便靜悄地翻出后院,機警地躲過府中侍衛,順著墻根,貍貓一般輕巧地踅摸到了圍墻邊上。
還好,這霓裳館附近警戒并不太嚴,花千樹暗道僥幸。
她唯恐折騰出什么動靜,再驚動了府里巡邏的侍衛,用破布將鐵鉤包裹,只露出鋒利的尖,一甩手,就駕輕就熟地將鐵勾掛在了墻頭之上。
她緊貼著圍墻,隱蔽了片刻,確認安全,方才拽緊了繩索,繃緊雙腿,縱身一躍,如履平地一般上攀,迅捷靈敏。
她心中暗自沾沾自喜,眼看就要躍至墻頭,眼前寒光一閃,一柄雪亮的匕首就擱在那繩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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