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幾次趕她，她都不愿離開，索性就油她陪著了。

雷云姍心里十分歡喜。雖然程風不愛搭理她，這幾年對她不冷不熱的，但至少他這五年來身邊都只有她一個女子，尚未娶妻，這應該證明了她在他心里還是有些份量的。

至少每天她端茶送水的伺候著他，能入他的眼。

入不入得了他的心，她就不得而知了。

程風趕不走她，她想到哪兒就到哪兒。有一次，半夜鉆進程風的被窩，與他同榻而眠，將程風嚇醒了，一晚上不敢睡，唯恐她又做出什么越矩之事。

身為男人，他只是個會負責任的男人，不愿將錯就錯，毀了她的一輩子。

一日，他剛回到自己的小院，就看到家中坐著兩個素不相識的人。

看上去是人，實則是不是人，他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雷云姍總在他身邊，時常有些小妖盯住了他，想將他捉拿，以刺來威脅雷云姍，讓雷云姍為他們所用。

不過都是些癡心妄想的小妖，來過幾次，被雷云姍打退之后，就不敢再來叨擾程風。

從那以后，程風就開始對妖魔小心翼翼。

“他就是程風，抓住了他，還擔心雷云姍不對我們低頭嗎？”

程風聽這一句話，已知曉他們的來意，和以往那些想殺他的小妖一樣。

雷云姍掌管著浮屠城中的刑罰之權，是其他小妖最想拉攏的勢力之一，有了雷云姍的幫襯，他們在其他妖魔面前都有了士氣。

“滾，否則，死。”

“哈哈哈哈！”

兩個小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憑程風這么一個凡人，有能力殺了他們嗎？

“我們殺了你就像踩死一只螞蟻，你還敢在這兒大言不慚？是誰給你的勇氣？愚昧無知的凡人！”

“這兒是我家，該走的是你們，難道你們是想看到我在自己的家里落荒而逃？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程風不緊不慢的說著，面無懼色，走到正廳中，將隨身佩劍放到一邊，妖魔是很難趕走的，他干脆就和他們耗上了。

他賭這兩個小妖不敢殺了他，若是殺了他，雷云姍必會想盡一切方法為他報仇。

他不知曉對方的實力如何，雷云姍是否會有勝算，但能肯定的是，他們沒膽量殺了他，僅是想用他威脅雷云姍。

“程風，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紅豆糕。”

雷云姍提著剛買的點心，還未進門，就興高采烈的對程風喊道。

“干脆殺了她！以免她被別的妖魔所用，又對咱們構成了威脅。”

兩個妖魔聽到雷云姍的聲音，瞬間有些手足無措，側耳嘀咕道。

程風聽到了他們所說的話，心中大驚，只見他們兩人運氣一道強大的掌力，襲向門口，這時，雷云姍剛好走到門口，正朝里面看來，遂不及防，根本躲不掉這道掌力。

程風眼疾手快，倉皇飛奔到雷云姍身前，距離她有幾步之遙，為她擋開了這道術法。

霎時間，術法席卷之下，院中一片狼藉，兩個小妖趕緊逃之夭夭。

程風臉上浮出一抹釋然的笑，身體失去重心，倒在地上，口中涌出鮮血，似乎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痛得厲害，他疼得快要窒息。

倒在地上，只看到上方的那片藍天，天上的云隨風動，陽光還是溫暖依舊，真美。

“程風！程風！”雷云姍跑到他身邊，將他扶了起來，趕緊用妖法為他療傷。可是，程風只是凡人，用妖法為他療傷，只會雪上加霜，他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我不想你有事……”

雷云姍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了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著，淚眼朦朧中，只看到程風口中不斷的涌出血，她擦掉，血又涌了出來。

他說不了話，目光中充滿痛苦，渾身痛得用盡最后一點兒力氣顫抖著。

他從懷中拿出一封早已寫好的信，這個動作十分艱難，艱難得令他幾次停頓，唯恐自己沒有讓她知道他早已準備好了這番話。

只是自己現在有口不能言，無力說出口。

“程風，程風，你不要離開我，我說過的，我會好好陪著你的，你到哪兒，我就到哪兒……”

程風眼中充滿了一絲欣慰的笑意，感覺天空不再是藍色，世間的所有都變得黯淡無光，生命如此脆弱，他感受到了。

能感受到的，必定是活不久的。

他的眼睛緩緩閉上，溢出了眼中的最后一滴淚，將信交到她手中，他嘴邊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此刻終于心安。

雷云姍淚如雨下，抱著他，看著他的手無力的滑落，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他已經不會再睜開眼看看她。

打開手中那封沾滿血漬的信，她的視線模糊了一次又一次。

“云姍，五年了，我心里有你，可是，我只是個凡人，給不了你幸福，無法陪你走完你的一生！”

“這些話，我與你說過很多次，你只裝作不在乎，依舊對我不離不棄。”

“可是我在乎，越是在乎，就越害怕你真的為了我而泥足深陷。”

“告訴你一個隱藏在我心里多年的秘密，五年前，你追著我不放，說要將自己送給我，說寧愿和我死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里就已經有了你了。”

“只是我不敢讓你知道，因為我只是個凡人。會老，會死，你說過，我們可以有很多方法永遠在一起，大不了，等我陽壽盡了之時，你陪我一起死就是了，死了也在一處。”

“你很天真，而我一直將你天真的話語放在心上，自從小妖們第一次盯上我，找我的麻煩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對你來說是一種拖累，我不想拖累你，所以早早就寫下了這封信。”

“云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一個答案嗎？我愛你。這就是我的答案。從五年前開始，我見過雨無痕之后，心里就已經確定了這個答案。”

“我愛你，所以，我只希望你幸福，對比之下，雨無痕能給你幸福，你這個天真的妖，終究是見過的男人少了些，所以才會如此天真的對我。”

“我愛你，愿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不是終點，你的終點不該是我，而我只想自私的將你當做我生命的終點。”

“我愛你，不要陪著我死，你不該為了我而有這種傻傻的想法，若你不嫌棄，我在下一世等你。若我等不到你，你就忘了我吧，我愛你，這句話是真心的，五年前，你說要將自己當做生日禮物送給我，我想點頭答應，但我在你面前，總要干預一些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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