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的最大作用是鎮壓,這首曲子本就是為了剿滅魔族不安的亡魂而創。
可是,這一點,我并不知道。
肖陌說:“你看,這黑色的劍還挺酷的,要是我們有你這個本事,就不會失去離都了。”
夏子煌還在維持著抱她的姿勢不變,是永遠也不會變了。
我跌落在雪地上,靜語琴也摔在雪里,我低著頭,反反復復的重復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肖陌笑了笑,她說:“有什么好對不起的,你看我這樣,也走不了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肖陌已經沒有了雙腿,她的下半身空蕩蕩的,只有一團染成血紅的布包裹著。
“我對不起的是我家狗子,他還不知道……”肖陌的聲音戛然而止,我猛地抬起頭,看見肖陌的手撫摸著夏子煌的臉,她身上的黑劍已經消散,所有的一切都被定格,都維持在這幅畫面里。
肖陌的手無力的垂下。
“啊——”我大聲哭喊著。“不要,不要這樣,肖陌!夏子煌!你們回答我,求求你們了!回答我一下!”
可是,就算是我怎么喊,這茫茫的天地間,都沒有人再應我。
雪還在不斷的下著,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這抹紅色是如此的顯眼,我哭得連呼吸一下,內臟都會一陣一陣的疼,還有寫泛著惡心,我干嘔了兩下,什么都沒嘔出來。
“駕!”
我聽見馬蹄聲由遠及近,我抬起眼眸,看見是從離都方向趕來的,看樣子是鐸柒的騎兵。
我抱起靜語琴,趕緊站了起來。
當我想彈奏的時候,竟然下意識的害怕,手放在弦上顫抖著,卻遲遲沒有撥動它。
我在干什么?
彈啊,快彈啊。
我在心里叫喚著,可是我的身體卻不受控制,寒冷一點一點的浸染了我的身體,我只能站著不動,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沖了過來。
拿著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好像聽見了他們的質問,問我是誰,問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問我人是誰殺的。
我靜靜的看著他們,垂下手臂,沒有反抗,他們見我這個樣子,領頭的那個人大手一揮,就說:“將她帶回去。”
就有人過來架著我,他們把我綁了起來,收了我的琴,很隨意的將我丟在了某一匹馬的馬鞍上,他們剩下的人留在原地處理一地的尸體。
另幾個人就跟著領頭的那個將領往回走,我轉過頭,就正好能夠看見夏子煌的臉,他睜著眼睛,就像一個雕塑,就這么立在雪地里,他到最后,也沒有松開手。
已故之人,真的故去了。
肖陌曾經跟我說,要一起來離都放風箏,她說這里風大,很適合放風箏。
淚水又一次從我眼里落下。
我究竟從哪一步重新開始,可以改變這樣的結局呢?
肖陌,你的最后一個愿望是要拿回離都,你說你想要回家,那我,就幫你拿回來。
不管我現在是誰,欒棱的土地,一分一毫,都不會交給鐸柒手里。
現在離都城里,還有不少離都的百姓和軍隊,雖然已經被鐸柒占領,但這里還是他們的家。
也是肖陌的家。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離都城,也絕對不會是最后一次。
鐸柒的軍隊將肖家作為臨時的指揮處,周圍都有重兵把守,一路上進來,街上都只能看到巡邏的鐸柒士兵。
他們大多數騎著馬,穿著厚厚的戰甲,披著不知是哪種動物的毛皮,他們一見面會豪氣的打招呼,還有人注意到我,笑著說道:“喲,哪帶回來的妞?”
“別說了,今天去城外處刑的人都死了,真是晦氣。”那個將領擺擺手,一臉嫌棄的說道,他指了指我“喏,就只剩她一個,看樣子是欒棱人,也不說話,帶回去審審。”
“死了?”那個聽后皺了皺眉,問道“不會是欒棱真派人來救他們了吧,那肖家人呢?”
“啥救不救的,全死了,跟你說了,就剩她一個了。”那個將領整了整自己的頭盔,說道“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得去見三皇子了,匯報一下這個情況。”
“三皇子現在還在肖府呢,你快去吧。”另一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點點頭,就騎著馬走了。
肖府,聽見這個詞,我微微動了一下。
還沒走多久,就到了一處府邸前停了下來,他們將我拖了下來,我抬起眼眸,看見這個府邸的門口連個匾額都沒有,周圍的墻壁和石柱上,都能看見戰爭的痕跡。
可以想象那時候滿目瘡痍,千瘡百孔的樣子,我被人狠狠的從背后推了一下,我沒站穩,一個踉蹌向前走了幾步,那個士兵很兇說道:“到了,走,進去!”
我沒有回應,那個將領回頭看了我一眼,就往里面走去。
看來是到了,那就說明,這里就是肖府,曾經肖陌的家。
我被押了進去,我沒有絲毫反抗,就任由他們推著我走,大門進來后,是一個小庭院,我看見地上還有干涸的血跡,以及破碎的盔甲,我認出來了,是我們欒棱的盔甲。
我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看見前方的屋子周圍站著不少士兵,他們佩戴著和普通士兵不一樣的戰甲,明顯能夠看出,裝備武器會更加精良。
我輕輕掃了一眼,將他們的基本樣貌和站位都記了下來,我們在門前停了下來,那個將領上前和門口的士兵說了什么,那個士兵就轉頭進了門。
他在門口踱步,還時不時向里面張望,過了好一會,才有人出來跟那個將領說話,他看了我一眼,就自己走了進去。
也不知道里面說了什么,過了好一段時間,才有人出來,對我身后的士兵說:“將她帶進去。”
我又被暴力的押著往前走,我一步一步踏上臺階,這里的一切,都是肖家的,是肖陌的。
我抬起頭,看著屋里,目光正好撞上了坐在正中位置上的那個人,他長相端正,帶著一絲戾氣,穿的尊貴,披著貂皮做成的大衣,腿上還坐著一個看起來弱柳扶風的女子。
屋內的擺設都帶著鐸柒的風格。粗獷豪放,沒有欒棱的規規矩矩,我一進門,他們就都看向我。
我只聽那個女子說:“偶然欒棱的女人,讓我看了就惡心反胃。”
“扎布,你說的就是她嗎?”那個男人沒有回應女子的話,而是轉頭去問那個將領。
那個將領單膝跪地,將右手放在另一個肩上,回道:“是,三皇子,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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