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沒有！”
江鸞激動地否認。
她哪里敢承認？而且她也沒有想到，以往屢試不爽的招數，在這時候竟然沒用了。
太子以前從來不會這樣懷疑她，現在竟是連她的話也不肯信了。
江鸞想不明白，事情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先前她能感受得出來，太子已經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可是為什么，她不過是躺了一會兒，太子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江鸞的心越來越慌。
她震驚地看著太子，心頭越來越不安。
太子眼神復雜地看著她，見她神色凄楚，心中便越發難受。
這樣的江鸞讓他很是心疼，然而想到江鸞做過的事情，還有她剛才的狡辯，他就覺得整顆心都仿佛被人生生剖了開。
他一直以為江鸞賢良淑德，端莊大度，是個賢惠而盡責的太子妃。
現在卻突然發現，他或許從未看清過江鸞的真面目。
他所以為的那個人，不過是他一廂情愿，自欺欺人的幻想罷了。
而眼前這個真正的江鸞，她心狠手辣，為了他的太子之位，甚至不惜給秦王妃和晉王妃下毒，以絕秦王和晉王的子嗣。
到了現在，她還在裝得楚楚可憐，不肯承認，甚至意圖挑撥他和父皇母后的關系！
太子想到這里，突然嘲諷地大笑起來。
他果然很沒用。
管理封地比不上老二，經濟上面也比不上老三。
甚至就連眼光，都不如他們。
雖說太子妃是父皇為他挑的，可他明明長了眼睛，還跟江氏生活了這么長的時間。
如果他不瞎，早該看穿江氏的真面目。
他卻被江氏偽裝出來的和善大度所欺騙，還一直覺得愧對了她。
這樣的他，還有什么資格當太子？
光是識人不清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他的昏聵！
虧他還一直覺得老二老三太混賬，原來最混賬的其實是他自己。
就憑江鸞做出的那些事情，老二老三若是知道了，又豈會原諒他這個大哥？
將心比心，若是江鸞被人下毒，絕了子嗣，他也絕不會原諒！
太子想到這里，眼睛越來越紅。
他死死盯著江鸞，眼神冷得像是鋒利的刀：“江氏，你是不是覺得，孤就是個傻子？只要你隨便糊弄幾句，孤就會相信你的鬼話，被你耍得團團轉？”
江鸞自然不會承認，她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臣妾沒有！殿下你怎能如此污蔑臣妾？”
“孤污蔑你？”太子再次笑出了聲，“你剛剛說你不會醫術，不然就不會纏綿病榻這么久。言下之意，豈不是說太醫故意讓你生病，不肯治好你？”
江鸞眼神一閃，表情有些僵硬了。
她確實有這個意思，只是沒有想到，太子居然反應這么快。
太子看出她的心虛，又接著說道：“太醫哪里有這樣的膽子？你可是太子妃，要是沒有上面的人發話，太醫哪里敢故意讓你生病？
所以你剛剛那么說，不就是想告訴孤，父皇和母后苛待你，還故意命令太醫讓你一直生病嗎？
江氏，你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膽子？他們是孤的父皇和母后，你竟然連他們都敢編排，還故意算計孤！
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你是想讓孤和父皇母后離心不成？孤真想知道，這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江家的意思？”
江鸞聽到這里，一顆心徹底慌了，連忙否認道：“殿下你誤會了，臣妾絕對沒有這樣的意思，臣妾這些日子一直生病，腦子糊涂了，絕對沒有編排父皇母后的意思！
江家就更不可能了，他們根本沒理由這樣做。殿下你千萬不要誤會，臣妾真的不是有心的。”
說到最后，她傷心地哭了出來。
她是真的慌了。
太子說得太嚴重了，這事要是不解釋清楚，不管是她還是江家，都不會有好結果！
江鸞哭得梨花帶雨，腦子里拼命想著要如何才能將太子哄好。
卻不知道，太子這次已經鐵了心。
他不會再受江鸞蒙蔽了。
雖說封地管理得不如楚晏，賦稅也不如楚暄。
可他在外的這些年，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封地的政務全都需要他來處理，見識得多了，自然眼界和心胸都不一樣了。
現在的太子，早已經不是四年前的太子。
他既然已經看清了江鸞的真面目，就不可能再受她蒙騙！
太子自嘲地笑起來：“果然你最擔心的還是江家，孤一說起江家，你就慌了。江氏，你可真是讓孤大開眼界。現在，你可知道錯了？”
江鸞還想繼續狡辯，然而面對著太子那嘲諷的眼神，她想好的那些辯駁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她跪在地上，一步步膝行到太子面前，用手抓住他的衣擺，漂亮的雙眼不停地淌著眼淚：“殿下，臣妾錯了，臣妾真的知道錯了，你饒了臣妾這一回吧。”
太子坐在凳子上，面色淡漠，已經看不出喜怒：“你當真知道錯了？”
江鸞哭著點頭：“臣妾真的知道錯了。”
太子便問：“既然如此，那你告訴孤，為何要給蘇氏和崔氏下毒？”
他說話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江鸞的臉，想要看她的反應。
江鸞壓根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驚慌得瞬間瞪圓了雙眼，眼神慌亂不已。
太子看在眼里，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
江鸞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再也沒辦法自欺欺人下去。
事情真的跟她有關！
江鸞很快反應過來，本能地狡辯：“殿下你說什么？什么下毒？臣妾何時給她們下過毒？”
“這件事，父皇已經知道了。”太子冷冷看著她，徹底粉碎她的僥幸，“父皇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出了這樣的事，不管是你，還是你背后的江氏一族，都將承受父皇的雷霆之怒。”
江鸞聽到這話，瞬間意識到，這事已經板上釘釘了。
既然永安帝已經知曉，甚至還告訴了太子。
那她就算再狡辯也沒用。
永安帝是什么性子？
他想要殺的人，誰能夠攔得住？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她和江家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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