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霜拍了下它的頭頂：“我沒事。”

“真的嗎？”藍眼不放心的掙扎了起來，圍著無霜繞了好幾圈，反應過來眼巴巴的落淚：“是不是我不中用，被疾風他們給騙了，然后害了您。”

“不是你，你沒做錯什么。”無霜放出一縷靈力，把它安撫了下來：“本就是我設了個局引疾風他們過來的。你就算是拼了命，也攔不住他們的。”

藍眼的淚止住了，隨后又想到自己暈迷之前看到的東西，它跳起來四處張望，“我好像聞到了什么氣息，可還沒等我示敬，就失去了意識。”它放聲大罵了起來：“疾風他們呢，他們不是在嗎，他們就沒能保護您？該死的家伙，下回再遇上我非罵死他們不可！”

要不是它打不過，它真想打死他們！

無霜由著它跳腳了好一陣兒，等到它罵夠了，安靜了下來，才慢慢的把之前發生的事告訴藍眼，問道：“現在這狀況，依你看怎么才好。”

藍眼本就精明過頭，又善查人心，聽無霜說話的口氣和速度，大概就猜到無霜心中的想法以及顧及了，它遲疑了一會兒，小聲道：“主上，您現在最重要的事兒，是先找個身體附上去，不要一直保持魂體狀態，這樣不僅消損你的靈力，而且對您魂體上的傷恢復不利。”

無霜很驚訝它會先說這個，不過她也沒拒絕藍眼的好意，“那依你之見，我上哪找身體呢？”

綠野里現在應該沒有其它人了，它是建議她回去再找到夜魔妃的身體附上去湊和一下吧。還是讓她出了綠野，見到哪個就把人給殺了，然后奪舍。

且不說她無心隨意殺人，她對于附身于他人身上，心里還是很別扭的，要不然她也不會離開夜魔妃的那具身體了。

藍眼搖晃著腦袋：“我是說，您在沒有合適的身體之前，可以先找個靈獸附上去。”

這話，倒是讓無霜驚訝了：“附身于靈獸身體之上？”

“對啊。”藍眼點頭，“您有我們這么多的卡牌獸，隨便挑個就可以。這樣不僅安全，而且還非常的省事。對了，依我看，最適合的就是……”它的眼睛在四處找了一遍，不解地道：“黑爺呢，您派它出去辦事了嗎？”

無霜啞然失笑：“你讓我附在小黑身上？”

這個，她可真沒想過，一想到她變成小黑的模樣，在小黑的身體里與小黑吵架，她就忍不住笑了出來，之前胸口的郁積一掃而空。

“可是，它剛剛為了保護我，受了重傷，現在是一粒蛋了。”無霜笑道：“我把它放在泉水里泡著了。說著，她指了指院子角落，葡萄樹下的小池子。

藍眼順著它的手看過去，看清楚蛋的狀況后嚇了一跳。它圍著桌子轉了好幾轉，不解的看著無霜：“主人，您確定黑爺是受了重傷？我怎么感覺到黑爺是要普級了？”

它這話把無霜嚇了一大跳，馬上出去查看小黑鵝的狀況。小黑鵝依舊沒有蘇醒，但它蛋殼上的靈力流動變得快了起來，而且流動的靈力上頭還流淌著一縷一縷不易查覺的金光，像是急淌的溪水一般。

而一直只是冒著小咕嚕的泉水也像是被什么加熱了，整個池子都不停的翻騰著。無霜伸手去摸，還沒靠近就感覺到了灼熱的氣息。

不會是她剛剛一時心急，忘了九幽說的不要往它身體里注入靈力，好心辦了壞事，才以至于它的傷還沒好，又因為自己輸入的靈力過頭而導致它現在開始強行升階了吧。

還是，她又中了九幽的算計，不該聽他的話把小黑鵝放進這個泉眼里。

無霜嚇壞了，又不敢去碰觸泉水的蛋，只得在意識海里去探知小黑鵝的契約，以及不停的在意識中尋找小黑鵝的身影。可是她找了好幾遍，那個神秘的契約也沒有痕跡，也一直沒有感覺到小黑鵝的回應。

“小黑，小黑……”無霜忍不住低低的呼喚了幾聲，蛋殼上的靈力流動速度慢了一些，像是在感應什么，不過也僅是一下下，減慢的靈力受到了后面強大的推勁，又繼續流動了起來，并且速度還越來越快。

“該死。”無霜罵了自己一句，又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得到小黑鵝的回答，倒是托著蛋的小草窩子一下子被什么點燃了，在泉水里燃燒著，整個泉水都被映成了紅色，甚至連無霜放在蛋上頭的手，都被狠狠的灼了一下。

無霜差一點就順手把蛋給掏出來了。她忍住了沖動，問藍眼：“你現在有辦法嗎？”

藍眼搖頭：“我不知道，我現在連四階都沒到，怎么可能知道黑爺的狀況。”

靈獸的等級非常的鮮明，而且不同的靈獸都有不同的特點，也都靠著靈獸屬性里的血液以及身體里本身的獸類傳承進行升階，并不像人類一樣只有那么幾種不同的屬性，還大家的狀態都是一樣的，可以用書籍進行記載。

“真的不知道？”無霜緊張的再次追問。

藍眼都快急哭了，不停的搖著頭：“依我看，大概現在只有看黑爺自己的了。您也別太擔心了，黑爺是您的契約獸，它若有事，您能感覺得到的。何況這泉水本就不一般。”

“哎……”它叫了一聲：“對了大人，您把白靈龍叫出來問一聲，它可能會知道些什么的。”

白靈龍白靈龍現在可是疾風，哪怕他們在身邊，她也不敢問吧。

無霜苦笑著雙手搓了搓臉，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明明之前好端端的不是嗎？

現在什么都告訴她，九幽他們不僅僅只是她的守將這么簡單，他們守將一直都在守著一個秘密，甚至與夜家的關系也不是她想的相輔相成的主仆那么簡單。

她都不敢去想象，他們對她相處的那些日子根本就不是大家真心實意的，而只是他們的演戲，哄騙她的把戲，那樣她怕自己會瘋。這也是她為什么趕走九幽，也不再問清楚他們到底在計劃什么的重要原因。

見無霜不說話，藍眼也大概知道白靈龍有了問題，老實的閉嘴不敢再出什么主意：“主人，還是等等吧，黑爺那么強大，它怎么可能會輸呢。”

是啊，小黑還有好多的烤鵝腿沒吃呢。

無霜排除掉那些會讓她心煩意亂的雜思，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等候。

為了更安全的守護著小黑鵝同時保存自己的實力，她把自己暫時附在了夢馬的身上。夢馬倒也是個乖巧的，也不知道藍眼是怎么跟它溝通的，它晃了下身子，變成了無霜的模樣，除了……

額頭正中心長著一支黑色的尖角。

無霜展開以臂，又低頭看了看泉水里映出來的模糊人影，抬頭摸了摸額門的那只黑角，不管了，先湊合湊合吧。

她蹲在池子邊上，一共守了五天。

在這五天里，池子像是滾水一樣，不停的煲著小黑鵝形成的那只蛋。蛋殼上的靈力流動速度變得越來越快，里面夾雜的金光也越來越多。無霜安心的同時，偶也會不懷好意的猜，蛋殼里的小黑鵝有沒有被煮熟。

第五天傍晚的時候，泉水已經不是沸騰狀態了，簡直就是要噴發一般，水整個翻滾了起來，撲起足有半腰高，甚至小黑鵝的蛋一下子泉水托到半空中，又一下子沉到了水底，不停的反復著。同時也不知道哪兒出現的藍色光點層層的懸粘在了蛋殼的外面，像是給黑紅的蛋殼外層鍍上了一層星星點點的藍光。

無霜被藍眼拖得離開了池子邊上，兩只眼睛根本就不離開蛋殼半分，身體繃得很緊，隨時都保持著撲上去救助的準備。

就在她耐心快要耗盡時，聽到了一聲極細的咔嚓聲。

“什么聲音？”藍眼警惕的低喊了一聲，大眼睛四處張望。

“噓！”無霜按住了它的頭：“安靜。”

她也聽到了，她甚至知道那聲音是從被一股泉水托到半空中的蛋上發出來的，果不然，又傳來了幾聲，隨后蛋殼上出現了細微的裂縫。

是小黑鵝要出殼了嗎？

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了過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錯失了什么。

咔嚓聲變得明顯了起來，蛋殼上的裂縫也變大了，從中間冒出了金色的光芒來，一下子刺得無霜都睜不開眼。她用手掩擋在眼前，忍著被金光刺痛的眼睛，從指縫里偷偷地看。

蛋殼一下子裂開來，變成了兩半，一個金色的身影從中沖了出來，“嘎……”然后直竄云宵。

只是很可惜，大概離開蛋殼一臂完，那金色的身影就開始著色，越往上，顏色越深，仿佛被墨汁濺到了一般，最后變成了通體透黑，只有尾尖和翅膀尖的長羽末端，還留有那么一點點不明顯的金色絨毛，不細看，絕對發現不了。

“哈哈，黑爺又回來了！”小黑鵝大叫著，在半空盤旋了好多轉，翅膀扇起的旋風在院子里四處肆虐，要不是無霜及時把院子四處護住，只怕都會成為一地廢墟。

感覺到了無霜的靈力阻止，小黑鵝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一下子老實了，飛快的從半空中落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停在板著臉的無霜面前：“那個……無霜，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高興了！”

最后一句，它說得理直，氣不壯！

它再高興，它也不能毀掉無霜父親留下來的小屋，這里可是她父親留給她唯一的懷念地兒了。

無霜感覺到它身體里沒有異樣，還真有升階的痕跡，這才放了心，拍了它額頭一下，指了指池水里的蛋殼：“你那東西還要不要？”

小黑鵝一扭頭，看到了自己的蛋殼，毫不猶豫的撲過去把蛋殼緊抱在懷里，警惕的看著無霜：“我的……這是我的……”似乎怕無霜跟它搶，它大口大口的像是嚼爆米花一般，狠狠的就啃掉了大半。

“黑爺……”藍眼不敢靠近，藏在無霜身后，小心翼翼的喚了一句。

“做什么，沒看到黑爺在……”小黑鵝怒眼過去，看無霜不說話，只是看著它，它身體抖了抖，有些不甘的把啃剩下的半塊蛋殼遞給無霜，一臉心疼地道：“那我分這么多給你，剩下的全是我的！”

無霜感覺得到蛋殼上的靈力，毫不猶豫的從小黑鵝手中接過了那啃剩下的蛋殼，然后繼續瞪著小黑鵝。

小黑鵝眨巴著眼睛：“你……你還要？”它快哭起來了，依依不舍的拿出了另外半邊蛋殼：“那我分你一半。”說著，要把無霜手中啃剩的那塊拿回來。

無霜用另一只手又接過那半邊，但啃剩的那塊也沒松手。

小黑鵝急了：“總得給我剩一點兒啊！我，我，我才啃了兩口。”它不管不顧的撲過來，直接在大塊的蛋殼上狠狠的啃了一大口，也不嚼碎了，直接就往肚子里咽。

無霜自然是知道這蛋殼對于小黑鵝來說是什么東西，不僅僅是它出殼之前的保護，也是它身體靈力本源的一部分，它若是全部吃下，就可以助它把剛剛升了階的實力穩定住，若是沒了這蛋殼，它想要恢復還要一定的時間。

她也沒想到它的蛋殼，只是小黑鵝突然升階的行為惹怒了她。

等候的這幾天里，她可是瞧出來了，小黑鵝并不是因為泉水升階的，也不是因為她給它注入了靈力，而是……它自己冒了個大險！

“你又背著我，把剩下的兩只升階果給吃了？”無霜冷著眼，直切要害！

小黑鵝正顧著咽蛋殼，聽她這么一說嚇了一大跳，直接讓蛋殼卡在了脖子中間，上不上下不下的，梗得它直伸脖子。氣得無霜狠勁捏著它的嘴往上一提，才救了它被卡死的命運。

“那個……”剛脫險的小黑鵝心虛的對著翅膀尖：“我可以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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