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境外,火閻宗。
路潯坐在紙鶴上,聞著周圍的血腥味,竟感到了久違的疲憊。
“贏了。”他臉上有了一絲笑容,如釋重負。
劍氣近飛回到了他的身邊,懸浮于劍鞘旁邊,發出輕微的劍鳴聲,好似在問劍鞘:“你有沒有傷著哪里?”
商海清與火閻宗剩下的幾位長老飛到路潯身邊,齊齊躬身一拜道:“謝閣下出手相助,火閻宗感激不盡!”
路潯坦然受其一拜,平靜道:“無需多禮。”
在他看來,他只是湊巧路過火閻宗而已。
這一路上,只要是遇到了異族,他能幫的忙肯定會幫。
既能救人,還能收獲一波經驗值與貢獻點,何樂而不為呢?
路潯放眼往前看去,只見不管是火閻宗的弟子,亦或者是玩家們,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都帶著一絲絲的狂熱。
他能感覺的出來,這眼神中的狂熱,與以往是略有不同的。
以往無非就是覬覦他的美貌,饞他的身子,震懾于他的身份與名氣罷了。
——呵,膚淺!
而如今的狂熱,是路潯一劍又一劍殺出來的!
只不過如今放眼望去,能看到他們的飛行法寶上,幾乎都不只是一個人。
飛行法寶上,還有他們受傷的同門,甚至是同門的尸體。
路潯輕嘆了一口氣,不準備再此過多停留,開口道:“商宗主,路某便不在此地久留了。”
說完,他往西洲的方向看了一眼。
商海清看了看路潯,又看了看劍氣近,點了點頭。
說真的,他很希望路潯能留在這里做客。
鬼知道異族會不會再來入侵一波,若是有路潯與劍氣近在這里,火閻宗能安穩的多。
可人家幫自己,那是情份,而非本份。
我等已欠他天大的人情,便莫要太過貪心了。
“后會有期。”路潯拱手道。
“后會有期。”眾人回禮。
下一刻,火閻宗外,哪還有路潯的身影。
他與劍氣近轉眼間便消失不見,唯有一縷縷綠色的氣流,在此處游蕩著。
那是綠色珠子內的能量,是來自“路·奶量驚人·潯”的饋贈。
它們巧妙地避開了在場的每一位玩家,然后向四周分散,然后一絲絲地涌入到一眾受傷的修行者體內。
每個人分到的其實并不多,但是不管怎么說,還是有固本培元之效的。
受傷的火閻宗弟子只覺得體內有著一股暖流,它們慢慢的涌入四肢百骸,讓他們覺得身體上的疼痛都消散了一些。
一眾玩家們大眼瞪小眼,眾臉懵逼。
他們知曉,紫殿作為世界主角,是能區分異人與土著的。
紫殿知道哪些人能復活,哪些人不能。
但他們沒想到,紫殿竟然能分的那么細!
在場的每一位沙雕玩家,就沒有任何一位分到了那縷綠色氣流!
“牛逼啊!”有玩家忍不住道。
對于沒有分到綠色氣流,遭遇了區別對待,玩家也沒什么意見。
干嘛要有意見呢,這玩意對咱們又沒用,它又不能加經驗值,而且還他媽是綠色的,讓人看見了就忍不住想躲一下。
相反,如果給NPC回了血,那么,等到下次異族來襲的時候,咱們這邊的陣營力量就恢復了一些,完成任務的幾率也便變大了!
這對咱們也是有好處的啊!
精明的沙雕玩家一下子就想通了,而沒腦子的沙雕玩家……沒腦子的哪里會去想?
等到綠色氣流在此處完全消散,火閻宗眾人朝著路潯消失的方向齊齊一拜,且久久沒有起身。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以后若有機會,火閻宗愿供閣下驅使。”商海清在心中道。
紙鶴之上,路潯一邊全力朝著西洲的方向飛去,一邊打開論壇看著帖子。
不得不說,論壇在這種情況下,真他媽好用啊!
玩家們就跟路潯的眼線似的,他可以通過玩家的帖子,知曉天塵大陸各處的狀況。
“魔宗果然相安無事,鹵蛋已經在組織人手支援其他區域了。”路潯看著魔宗玩家的帖子,在心中道。
沈閻雖然是出了名的以摳入道,是只無毛可拔的鐵公雞,但在這種局面下,沈閻還是愿意借人的。
因為這不是某個區域的戰爭,而是禍及整個天塵大陸的浩劫!
**這個詞,也能用在如今的局面上。
“先重點看看西洲的帖子吧。”路潯在看完自家情況后,便開始看起了西洲。
很快,他的目光便被一個視頻帖子給吸引了。
他看到了鑄劍城內的劍氣長虹,看到了全城拔劍的一幕,看到了飛于城墻之上的白發老人們。
對此,路潯雖然震撼,但卻并不覺得意外。
“西洲果然還是那個西洲,劍修果然還是那批劍修。”路潯心中只有這個念頭。
通過這條帖子,他也已知曉,葉隨安在鑄劍城。
“話說……他咋跑鑄劍城去了?”路潯有點想不明白。
如今劇情的發展有了太多的拐點,路潯已經有點看不透這些“真·世界主角”的發展軌跡了。
他只知道如今遇上過的世界主角,都很崇拜自己,僅此而已。
鑄劍城位于西洲的南面,而路潯自南境而來,離鑄劍城其實不遠。
反倒是去尋界碑滴噠的話,要繞一大圈。
因為界碑滴噠處于西洲另一邊的邊界處,路潯從南境而來,要貫穿大半個西洲,才能見到滴噠。
“從目前論壇上的局面來看,滴噠附近倒也沒有戰局。”路潯道。
“那就去幫幫小安子吧。”路潯很快就有了決斷。
鑄劍城外,局面越來越慘烈。
兩邊的高端戰力其實處于差不多的水平,但中低端戰力的人數過于懸殊。
若城內玩家的數量多一些,那還好打點,可玩家的數量太少了。
畢竟游戲前期,玩家大多會選擇留在宗門內,不大會跑世界的瞎跑。
自家區域里都沒混熟呢,到外面瞎晃蕩干嘛?
葉隨安身處戰局之中,知曉如今的局面有多么的糟糕。
需要支援!
最好是來兩位第七境、第八境的大修行者,或者來一大批中低階的修行者。
若有這樣的支援,局面很快就能扭轉。
早在開戰之前,葉隨安就已飛劍傳書,通知了兩大劍派此處的危機。
但會不會有援軍,援軍什么時候能到,葉隨安心里也沒譜。
他只知道自己的身后是鑄劍城,所有人哪怕要死,也要死在城墻之外!
“噌——!”月皇的劍氣向前涌動,劍氣明亮皎潔,如天上的明月,直接就洞穿了他身邊的一位低階異族。
葉隨安其實心里清楚,這些還在戰斗的老人,一直在照顧著他。
他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被實力高強的異族針對,便是因為他們在護著自己。
而那位相處了十多天,幫自己重鑄了月皇,還指點了他的老人,已經離開人世了。
他被他罵了十幾天,如今再也聽不到他的罵聲了。
他現在耳邊環繞著的,唯有那一聲聲的“劍道永昌”!
葉隨安雙目血紅,再次悍然出劍。
在擊殺了又一名異族后,他只覺得后背處寒毛直立!
“來了!”他在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先前有老前輩們護著他,如今戰況不佳,他們已有些有心無力了。
這些老前輩沒有一人死的丟人,沒有任何一位死的憋屈,但對方的人數實在太多了。
有一名實力堪比第五境的異族,找準了機會,朝著葉隨安殺來。
他手中舉著一把造型詭異的鐮刀,與陰添手中的那把有些相似。
這是陰靈族的象征之一。
月皇脫手而出,飛向了葉隨安的后背,而他雙手掐著劍訣,身邊出現一道又一道的劍影,將他給包圍了起來。
這把造型詭異的鐮刀沖破了劍影,擊在了月皇之上。
月皇撞上了葉隨安的后背,他整個人向前橫飛,口中溢出鮮血。
那名異族在轉瞬之間就消失不見。
下一刻,鐮刀豁然出現在了葉隨安面前!
他瞳孔放大,一時之間竟來不及做出反應。
“要……死了嗎?”葉隨安在心中道。
緊接著,他只看到了一道劃破天際,無可匹敵的璀璨劍光!
劍氣縱橫,不僅僅是將這名陰靈族男子給擊殺,在穿透了他的身體后,還將后頭的一名高階異族也給斬滅!
“援軍到了嗎?”
“這是何人的劍氣,竟強橫到這等地步!”
葉隨安一臉震驚,扭頭向后看去。
他只看到鑄劍城的城墻之上,有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長袍,黑色的劍鞘!
路潯坐于紙鶴之上,劍氣近一招之下便救了葉隨安,順帶著還多殺了一個。
路潯看著眼前的慘烈局面,親眼所見與在論壇上看視頻時,感受完全不一樣。
“這就是西洲啊!”
任何人想要毀了這里,必須要先毀了西洲的劍。
西洲不是誰都能染指的地方!
一個接一個的人忍不住扭頭向后看去,看向了他們的援軍,唯一的一位援軍。
路潯坐于紙鶴上,平靜開口,說著前世異族入侵后,在西洲廣為流傳的一句話。
聲音很快便傳遍了全場,也讓異族們聽得一清二楚。
“西洲,是劍修的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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