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祭祀手中的這柄類似于權杖的物件,造型獨特。
頂端有一顆暗紅色的寶石,下方有兩條黑色的長蛇雕刻盤旋著,有那么點雙龍戲珠的味道。
柄端有著一道道晦澀的黑色符文,它們不規則的分布著,閃爍著幽暗的光芒。
這是二祭祀的異寶,堪比天塵大陸的紫級法寶,由于它還會發光,所以跟游戲里常見的光武似的。
它的名字就叫權杖,而玩家們則親切的稱呼它為……制杖。
由于二祭祀在戰場上是出了名的手段殘忍,前世之時,他的噬魂火更是讓玩家們叫苦不迭,這導致玩家們一看到他就口吐芬芳,開口就是一句問候:“今天,你制杖了嗎?”
秒我有什么了不起?秒我也不影響我噴你!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現在不噴他,以后萬一遇不到,就沒法噴啦!
二祭祀將權杖橫舉在自己面前,伸出左手撫摸了一下頂端處的暗紅色寶石。
本來他有兩大招牌異寶的,分別是紅玉扳指與這柄權杖,如今只剩下一樣了,我恨!
二祭祀眼中的暗紅色光芒持續閃爍著,他能看到界碑上涌現的沖天青氣,根據這些青氣的流動,來分辨西洲龍脈的龍眼所在。
“找到了。”他的薄唇微微上翹,有了些微的喜色。
他準備出手了。
“這里畢竟是西洲重地,時間不多,爭取一擊得手。”他在心中想著。
他的這具分身雖然只有本體的六成實力,但在他看來已經足夠了。
甭管這塊界碑是何材質,哪怕是那種可以用來鍛造紫級法寶的好材料,他也有信心將其摧毀。
二祭祀嘴唇微動,沒有發出聲音,默念了一個字符。
下一刻,一條烈焰赤蛇便自權杖處產生,朝著遠處的西洲界碑橫沖而去。
——勢不可擋!
西洲界碑之前,大量劍修正在閉目打坐。
他們和路潯體質不同,所以聽不到周圍的某道聲音。
“滴噠,滴噠,滴噠……”
“今天是路潯不在噠第……第不知道多少天。”
“他怎么還沒來看我噠?”
界碑滴噠喃喃自語,只可惜天底下除了路潯之外,貌似沒其他人可以聽見。
它本可以習慣孤獨,但奈何感受過了熱鬧。
對于永遠獨自一人的它來說,有路潯一個人陪著,便已算是熱鬧了。
但好在它生命悠長,自兩大劍派開派之初,它便已經存在,至今已有上千年的歷史,所以它對于時間的感知,與普通人是不同的。
在很多人眼中,一年已經是很長的時間了,但在它眼里,一年好像也就那樣。
它只是習慣性的在嘴邊念叨著,心里卻并沒有埋怨路潯的意思,或者說……它壓根就從未有過類似于埋怨這種偏負面的情緒。
這些日子里,滴噠能感受到西洲發生的事情,不知為何,它竟有些傷感。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情緒,讓它有些不習慣。
它每天閑著沒事做的時候,還會數一數天上飛過的飛劍。
從它的頭頂上飛過的,都是自西洲之外而來。
這些飛劍屬于位于西洲境外的西洲劍修,身埋他鄉,劍歸劍冢。
飛回的飛劍,其實也等于是傳回來了死訊。
數到后面的時候,滴噠都有些不忍心數下去了。
與此同時,它也有些擔心路潯的安危。
因為這是它唯一的朋友了。
如果路潯死了,偌大的天塵大陸,就再也沒有人能聽它說話了。
而就在此刻,它感知到了一道恐怖的氣息自遠處襲來!
那是一條猙獰且暴躁的烈焰赤蛇,通體由暗紅色的火焰匯聚而成,縱橫數里,好似將半邊天空都給染成了紅色。
它明明從高空處襲來,可地面之上的花草樹木卻在瞬間有了焦灼之勢!
距離如此之遠,竟也被這條火蛇的氣息給觸及到了!
也正因此,導致它從空中飛過,地上也出現了一條很明顯的焦黑色的溝壑。
此時此刻,有一柄自西洲之外飛回來的黃級上品飛劍來不及躲閃,正巧被這條烈焰赤蛇給觸碰到了。
它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區區黃級飛劍的劍靈,怎可能來得及做出反應。
僅在瞬息之間,飛劍便被這條火蛇給包裹了起來,然后迅速瓦解,化為灰燼。
這一把不知是哪位劍修的飛劍,自西洲境外千里迢迢飛回,在家門口處遇襲……沒來得及回家。
——人劍俱毀。
對此,火蛇并沒有在意,也沒有放緩速度。
至于小山坡上的二祭祀,便更不會將這把飛劍放在眼里。
可是,西洲界碑前的一眾劍修,卻在轉眼之間,齊齊拔劍。
“放肆!”
一道又一道劍氣朝著天空中的火蛇飛去,卻無法傷它分毫。
此時此刻,界碑前的最強者不過是第六境的修為,此處雖有不少大修行者,但這條烈焰赤蛇卻異常恐怖,竟沒有絲毫的頹勢!
而他們也已看出,這條火蛇竟是直奔西洲界碑而來!
界碑前的劍修們眉頭緊蹙,卻無一人躲閃。
這里是西洲邊界,這里是西洲圣地。
此處是禁止飛行的領域,修行者御物飛行便已是大不敬,更別提是進犯此處了。
他們之所以會來界碑前靜坐,便是因為界碑之上那劍道永昌這四字能讓他們心頭平靜。
既然如此,這些人又怎會退卻呢?
眼看著火蛇即將席卷此處,一道青色的氣流自界碑處產生,向前猛地一推,將一眾西洲劍修給推飛了之處。
這已是界碑滴噠所能做的極限了。
它畢竟只是一塊界碑,身上所具備的神通少之又少,當初去營救路潯,它也只是憑借本能的來了一擊泰山壓頂,靠它那駭人的……體重,硬生生的壓死了那只異獸。
自此刻開始,界碑與火蛇之間,除了界碑身上的青光之外,再無任何抵御。
火蛇猛地撞在了劍道永昌這四字之上,界碑猛地震顫了一下,導致周圍的大地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巨大的轟鳴聲就此產生,青光被破,火蛇也在一瞬間炸開,化為無盡的火海,在界碑處不斷蔓延,肆意燃燒!
可這界碑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材質煉制而成,此刻竟沒有化為灰燼,依舊屹立在那里,任由火焰燒灼。
劍道永昌這四個大字在火海中是那般顯眼,那般刺目。
“好……好痛噠。”界碑滴噠喃喃自語,聲音略帶顫抖,卻沒人能聽見。
遠處,二祭祀手持權杖,心中震驚,喃喃道:“不愧是位于西洲龍脈之上的石碑,千年以來受龍脈滋養,雖不知是何材質,竟能擋我一擊。”
二祭祀沒有絲毫的猶豫,立馬抬手,口中吐出一個字符,喚出了第二條火蛇。
這樣子像極了一位法爺。
他深知時間緊迫,此地不宜久留,在喚出第二條火蛇后,他口中不斷的吐出字符,空中一瞬間又出現了兩條烈焰赤蛇!
三條火蛇已是他的極限,它們破空而來,地上出現了三道深深的焦黑色的溝壑!
眼看著就要擊中遠處的西洲界碑。
而就在此時,一道讓人看不真切的劍光轉瞬即至,一劍之威,直接將這三條火蛇給斬斷。
一名黑袍男子自遠處而來,聲音震動,傳遍方圓數里:
——“爾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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